二人相顧無言,含情脈脈的對望了許久,任影幽才對御龍九宸說道:“宸,你可愿同我小酌一番?”御龍九宸深深望了一眼任影幽,說道:“樂意之極。”說罷,任影幽便從床榻上輕盈躍下,來到一雕花柜子前面輕輕打開,里面竟裝滿了琳瑯滿目的各式美酒,御龍九宸有些錯愕,并未言語。任影幽挑了兩壺上面篆刻著“忘憂”二字的美酒,興致勃勃的來到御龍九宸身旁,甚是豪爽的遞了一壺過去,御龍九宸也并未多想,趕忙接住。
任影幽打開忘憂,毫無顧忌的大口飲了半壺,才壯膽說道:“宸,對不起。”御龍九宸看著行為怪異的任影幽,隱隱覺得任影幽有事瞞著他,可聽到任影幽開口竟是對他道歉,有些難以置信。御龍九宸也狂飲了幾大口忘憂,才溫聲問道:“影幽,你何以和我道歉?要說道歉,也是我對不起你在先,理應我來才是。”任影幽嬌容酡顏,眼神微迷,略微不滿的嬌語:“宸,你且先聽我說完嘛!”看著任影幽糯糯軟語模樣,御龍九宸猛酌幾大口壓制住心頭情愫,深情款款道:“影兒,你說便是。”
任影幽這才展顏一笑,摸了摸御龍九宸腦袋說道:“這才乖嘛。”御龍九宸不但沒有一絲惱怒,反而一副甚是滿足的傲嬌樣兒。任影幽又小酌幾口,才語帶悲戚道:“宸,這一路上你為我擋去了無數的腥風血雨,你對我心生的偏愛嬌縱,卻讓我慢慢忘卻了,設身處地的站在你的立場上去為你考慮一番。的確,我母神肉身被毀之時,我曾想過與你一刀兩斷,老死不相往來,我怨你的無動于衷,我恨你的與我再無瓜葛。可是時過幾日,平靜之后我才恍然發覺,一直以來,我從未自省過。不僅將你對我的縱容當作理所應當,更是忘記了,這一切的一切,最痛不欲生的人是你。你的母親算計你,你受人蒙蔽錯手導致你父神仙逝,最后僅余下的我還要對你心生怨恨,可你從未將這些痛苦委屈說與我聽,對我的情意也沒有半分更改過。可我,卻生生將如此愛我的你傷到徹底,對不起,宸,我真的知錯了。”
御龍九宸聞言暗自盈淚,緊緊禁錮住任影幽,手足無措的拂拭著任影幽眼淚,輕輕拍著任影幽背無聲安慰著他置于心尖上的人,聲音略微嘶啞的說道:“影兒,我說過,你永遠無需對我道歉。你心生怨念是應該的,本就是我做的不夠好。如若我做到極致,你怎會那般心灰意冷?所以,相信我,這一切終究還是我的錯。但是,我依舊歡喜,起碼我知道在你心里,我還是有一席之地的。謝謝你,影兒。”任影幽看著御龍九宸風華絕代的容顏,從未想到面前這個冠古絕今的男子對她竟是這般委曲求全,卑微如斯,著實心疼得緊,睫羽盈盈帶淚,悵然感嘆:“宸,我任影幽何德何能得你如此偏愛。”御龍九宸輕輕撫摸著任影幽清黛,篤定說道:“只因你是我心心念念、情根深種的影兒啊。”
聞言,任影幽輕斂眼瞼,垂眸不語。御龍九宸眼底如墨般深沉,盯著淚眼婆娑的任影幽,關切道:“影兒,那曼珠沙華可還有異樣?”任影幽心底動容一片,搖頭道:“宸,你切莫擔心,如今它已然與我為一體,不會再有大礙了。”言罷,御龍九宸才收斂眼底憂色,看著柔情似水的任影幽,低聲沉吟道:“影兒,你怎得姣好至此,如畫江山又怎可比擬?影兒,我悅你至深,深入我骨髓卻不敢損耗半分。”任影幽也輕啟朱唇,嬌羞媚語:“宸,我心悅你,雖不及你入骨至深,卻也是不敢怠慢絲毫。”御龍九宸雙眼晶晶閃亮,歡喜之情溢于言表。倏地,情濃蜜意的眸子里綻放出一枝血桃,凝住身形,顫聲詢問:“影兒,你右肩上的?”任影幽聞言并未言語,凝脂玉指輕輕摩挲著那姝然妖染的血桃,眼底諱莫如深。御龍九宸施法探得竟是一桃夭妖骨獨幽自居于任影幽右肩,眼底陡然乍泄一抹濃重憂思,旋即緊擁住任影幽,眸色中滿是不安。
“扣扣扣”的三聲悶響,突如其來的敲門聲將二人眼底深藏的心意驚得龜裂四散,看著御龍九宸面色如墨的模樣,任影幽嬌柔玉指拽住御龍九宸衣角,輕晃了幾下,御龍九宸狠狠吸了幾口任影幽身上馨香,抬頭疾言厲道:“誰?”“咳咳咳,原來是九宸啊,影幽,是干爹。”霎時間御龍九宸毫無形象的癱倒在床上,一副生無可戀的表情。任影幽嗤嗤發笑,咳嗽幾聲才出聲:“干爹,夜色已深,我便不邀您進屋了,是出什么事情嗎?”夢天問站在門外洋洋自得的看著木窗剪影,佯裝毫不知情般說道:“影幽啊,干爹只是路過罷了。沒有打擾你們吧?”御龍九宸何嘗聽不出夢天問言語間的不懷好意,不悅回復道:“大晚上的干爹真是精神矍鑠、老當益壯啊!”夢天問聽出了御龍九宸言語間的怨念,詢問道:“你們不會在干什么不可描述之事吧?九宸,你可別忘了,雖然你與影幽已經結縭,但是你曾親口答應過,暫時不會同房的哦。”語罷,夢天問只覺得神清氣爽,殘存的一抹善良讓他不禁開始同情起御龍九宸。
半天才傳來御龍九宸森冷聲音:“知道了,多謝干爹這么晚還來好意提醒。”夢天問衣一副只是舉手之勞的模樣,說道:“不用放在心上,明日你們來我屋內,有要事相商。你們繼續吧。我走了。”說完沾沾自喜的哼著不知名的小曲兒,氣定神閑的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