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愕然的點頭,被這錯綜復雜的關系鬧的沒有了一絲頭緒。待我把自己知道的信息都和阿玉說出后,再問她什么就都不肯說了。
真是狡猾,看著眼前這漂亮的女人,我在心里嘀咕道。盡管關于包租婆的事情,阿玉一點都沒和我說,但我心里卻篤定她一定知道內情。不過既然之前的警察都拿她沒辦法,我又能如何呢?再一次從她口中嘗試套取包租婆的信息失敗后,我也只好就此和她告別了。
胖子也把外賣員的信息發了過來,他的名字叫衛過,資料里的戶籍信息引起了我的注意:涼城,正是我父母在的城市,我也從小在那長大,整個童年時光都在涼城度過。衛過的戶籍所在地,其實離我小時候住的地方也不太遠,叫上博,過去放假的時候,我也常和昔日的伙伴在上博一間廢棄房子積滿水的樓頂上抓過金魚。
不過真正讓我覺得奇怪的,是衛過的姓氏!在我映像里,大人曾經說過上博這個地方只有幾個姓氏,其中并沒有衛姓。莫非是后來有衛姓的人家遷了過去?但這可能性在我看來也是微乎其微,雖說上博也在城區,但僅僅是老城區的一個偏僻角落,平日連過路的人都少,更別提特意定居過去了。
問題太多了,一時半會也解不開來,我也只好拉著小舒朝江城大酒店走去了。現在時間已經不早了,回去的班車早就沒了,只好在這住上一晚。雖說我帶著小舒往江城大酒店走,但我也沒想住在那,畢竟一聽這名字就知道房價不便宜,之所以往那走是因為在來的時候我就看見附近有不少小賓館。
帶著小舒走到江城大酒店前的商業街,我看準了不遠的一家小賓館,走了過去。賓館的招牌雖說掛在大路上,但門卻開在了往里一點的巷子里。我和小舒走了進去,還沒到賓館門口,身后竄出一道黑影站到了我面前。
“先生,辦證嗎?身份證、健康證、畢業證、美國簽證、白宮出入證,想要什么證我這都有。”
我驚愕的抬頭看了眼前的人一眼,那不還是今天上午碰到的醫托——浩子嗎?感情這人業務能力還挺強,搞起跨界來了。
我好笑的看著他,用手拍了拍他提著的小牌子:“又是你?”
浩子也有些驚異,張大了嘴半天說不出話,盯了我許久才開口說道:“這,這真是巧了。”說完又環顧一下四周,繼續說道:“這回你喊不著保安了吧。”
“呵呵。”我笑了笑:“你信不信我直接報警,逮你進去吃‘國家糧’?”
浩子忙擺手,說道:“別別別,我今天才幫了你一把呢,不至于啊,不至于。”
我當然也不可能真報警把他抓起來,但還是對這人充滿了好奇,于是拿過他手上的廣告牌看了幾眼,無奈的笑著說:“大哥,身份證的身字寫錯了。”
“啊?”浩子很是驚訝,拿過牌子看了起來,喃喃說道:“沒,沒錯吧?”
“小舒,你告訴他哪錯了?”說完我又拿過廣告牌,遞給了小舒。
小舒看了看,也笑了起來:“哈哈哈,里面多了一橫。”
我也跟著笑了起來,指著身字和他說道:“別人身字里面都只有兩橫,你是不是身材比較好,比別人多了一排腹肌?”
浩子抓著腦袋不好意思的笑了起來,小舒卻在這時候補了一刀:“沒文化真可怕。”
“有文化誰還來做這個啊?”浩子干脆破罐子破摔起來,毫不在乎了。
我半天才停下了笑聲,又開口問他:“你到底是干什么的啊?白天在醫院當醫托,晚上出來辦假證,改天是不是還得出個聯名?”
“我這吧,其實也算不上別的,都是替同一個老板打工。”他邊說邊把廣告牌背到身后。
我倒有些困惑了,繼續問道:“怎么?搞詐騙還有公司呢?”
“別說那么難聽。”浩子擺了擺手:“我們這不叫詐騙,用我老板的話來說,我們這是變相的促進經濟發展。你想想,那些有錢人那么多錢在手里面,我們不弄點出來,他們能用完嗎?不用的話,那不就是沉淀資金了嗎?”
“喲。”我差點嗆過去,看著他一臉認真的表情哭笑不得,好一會才緩過勁來,繼續問道:“那你在醫院騙那些患者家屬又算什么?”
“這不,這不資本的原始積累都是比較野蠻的嗎?”浩子不好意思的搓了搓手,低著頭繼續說:“再說了,我老板其實也能看些病,早年也曾在醫科大學攻讀過!”
“真的?”我有些不太相信,直勾勾的看著他的眼睛又問道:“哪所大學?”
“江城醫大的。”浩子興奮的抬起了頭,繼續說:“他還給我看過畢業證書呢!”
“哦?”我還是不信,盯著他手上的廣告牌,繼續說道:“別是自己做出來的吧,正好在你們的業務范圍內。“
“不,不可能。”浩子一邊說一邊再次把廣告牌背到身后,一臉嚴肅的說道:“像我這種專業人士,怎么可能分不出假證呢?”
江城醫大,不說是頂尖的醫學院,但在整個地區都是有著相當大的影響力,從這出來的畢業生也分布在地區里許多的三甲醫院。如果說浩子口中的老板真是從這畢業的,那他還的確能說得上是有一點能耐,但又為什么會做這個呢,這讓我有些費解。
我又看了看從他背后露出一個角的廣告牌,說道:“那假證呢?莫非你老板還在什么證書大學攻讀過嗎?”
浩子被我的話有些噎住了,籌措了半天的語句,才又說道:“這,這不是藝術來源于生活嗎?我老板就常說自己是個藝術家,這生活中,誰還沒用過證件呢?所以這不能叫假證,只能叫,只能叫臨摹。你看別人張大千的臨摹,賣到市場上都是天價。”
我被浩子這一番詭辯弄得笑了起來,心想他這老板可也算是個人才,就連教出來的徒弟都一套一套的。笑歸笑,當我又一次看見他身后廣告牌的時候,我突然想起了什么,把浩子拉了過來,貼著他的耳朵問道:“那,假戶籍能辦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