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樁交易引發的轟動，超出齊治預料。
說到底，不管是齊治還是龐大虎，都不明白寶王丹的珍貴。
靈丹的珍貴不僅在于材料，更多在于煉制的工序復雜，因此對技巧的要求很高。
普通散修財力有限，若無系統傳承，根本無法涉及煉丹。
慶國境內的大部分散修，在服丹方面，還處于原始階段，通過最簡陋的方法，直接服用靈藥修煉，情況好一點的，能獲得半成品的藥劑。
至于靈丹，屬于奢侈品，而且有價無市，大部分時間，你有錢都買不到，乃是可遇而不可求的稀罕物。
包廂當中，丹王微微嘆息。
“那個包廂的貴賓，真的打聽不到身份？”
身邊的四個修仙者，紛紛搖頭，“丹王，暗市的規矩嚴格，所有包廂之間隔開，無法相互窺視，甚至禁止打聽。我們甚至不知道，是哪個包廂的人接下來這筆交易。”
丹王喃喃自語道，“莫非是哪位同道在此？”
口中說是同道，丹王心里卻明白，對方若真能煉制靈丹，身份必然遠遠凌駕他之上。
丹王對外威風八面，實則知道自己斤兩。
他出身某個修仙門派，是門中丹師的助手，受限于天資低劣，年過花甲才掌握了幾手煉丹手法，這輩子無望成為煉丹師。
于是，他黯然離開門派，到了慶國境界，靠著學來的本事，煉制藥劑發售，長此以往，竟被眾人尊稱“丹王。”
丹王這個名頭，起初讓他惶惶不安，自己連靈丹都煉不出來，承受不起這個名號。
但久而久之，“丹王”知道慶國山高皇帝遠，修仙門派很少涉足，隨著眾多散仙追捧，內心越發膨脹。
偶爾深夜夢醒，丹王夢見遇到門派弟子，揭破他的真實身份，瞬間身敗名裂，淪為過街老鼠。
眼前出現的靈丹，讓丹王越發惶恐，心中惴惴不安。
“再去探查！”丹王下令。
……
某個包廂內，小侯爺犯難了。
先前那個交易凌石露的包廂，用的是正宗藥劑，被眾人認為是丹王本尊在此。
小侯爺深信不疑，連同身邊的三位供奉，也都負荷之，認定包廂內必定是丹王。
甚至于，小侯爺想等暗市結束，便登門拜訪。
可現在，齊治異軍突起，用貨真價實的靈丹交易。
這下子，小侯爺徹底遲疑了。
丹王二字，必須能煉制靈丹才名副其實。
根據這個原理，應該是第二位才是丹王。
可是根據眾人流傳，第一位交易凌石露的，才是丹王本尊，這該怎么辦？
“小侯爺，不用想了，第一個才是丹王！”
“第二個有靈丹，才是正經的丹王！”
幾位供奉各執一詞，誰也沒法說服對方。
小侯爺有些頭疼，越發感覺這些供奉靠不住。
……
齊治得到冰霜王筍，卻唯獨缺了地靈髓。
“交易還掛著？”齊治問侍者。
侍者仿佛被驚醒，連連點頭，“是！”
“替我宣布，需要冰霜王筍和地靈髓，越多越好，以靈丹結算！”
包廂內的侍者們，看向齊治的目光，已經近乎崇敬。
不管靈丹的來源是什么，齊治能一口氣拿出這么多，已經是百年難得一見的豪奢之舉。
先前小侯爺挨個包廂送千珍茶的舉動，都比不上齊治這般財大氣粗。
交易改動后，眾人齊聲驚呼。
“靈丹，果真是靈丹！”
“可惜，兩樣靈藥，我一樣也沒有！”
“靈丹啊，我這輩若能親眼見到，死也甘心。”
外面騷動原來越大，但始終沒有兩樣靈藥的消息傳來。
反而是許多客人，趁機提出要求，企圖用各種靈藥換取靈丹。
其中，還有人提出定下契約，約定為齊治效力，換取靈丹。
齊治一一拒絕，由侍者們謝絕來客。
“大家靜一靜，這里是碧水城，大家遵守規矩，否則暗市也沒必要進行下去。”
這時候，曾市首突然出現，幾句話穩定局面。
“各位安心交易，不必強求！”
齊治注意到，曾市首離開前，目光似乎有意落在他所在的包廂。
包廂或許對外人保密，但曾市首掌管暗市，每個包廂內的貴賓身份，對他來說不是秘密。
片刻過后，侍者們回稟齊治，各包廂的貴賓都發來邀請，想等暗市結束后，和齊治見面。
“替我回了！”
兩樣靈藥，還有地靈髓沒有下落，齊治沒有心情會客。
再說了，縱然兩樣靈藥到手，齊治也要返回真靈觀煉丹，總之就是沒時間。
齊治的回絕，第一時間反饋到各個包廂。
出乎意料，眾多包廂的貴客，包括丹王在內，全都沒有動怒，反而認為是高人風范。
“可惜，冰霜王筍和地靈髓，都珍稀之極。不然用來結交此人，倒也合算得很！”
雖然許多人明知，結交齊治的最好辦法，便是拿出兩樣靈藥，但這兩樣靈藥太過罕見，屬于可遇而不可求。
接下來的交易，大都缺乏可陳。
齊治的出手，靈丹的出現，抬高眾人的心理預期，但直到暗市結束，都無人讓齊治心動出手。
齊治心情非常失落，沒有地靈髓，這次來碧水城目的，相當于只成功了一半。
……
包廂內，丹王突然笑了。
“二十八個包廂，想要找出那個神秘人不難，只需派人在暗市出口蹲守，重點查看超過兩人同行的人。”
旁邊一位修仙者恍然大悟，“丹王高明！”
普通的入市帖，只能讓二人入內，凡是超過二人的，極有可能是貴賓包廂。
等從眾多暗市的客人中，篩選出疑似貴賓包廂的來人，便能挨個查探身份，最終找到出手靈丹的神秘人。
與此同時，某個包廂內，小侯爺也有發現。
“丹王名頭太響，認識他的人很多，不用費心去找，恰恰是第二個出手靈丹的人，能讓眾人震驚，肯定以前沒出現過。”
“這樣就好辦多了，重點查探今年參加暗市的生面孔。”
供奉疑惑問道，“找到那人，又該如何？”
小侯爺目光深邃，“當然是巴結，像祖宗一樣巴結他。”
與此同時，丹王也對身邊修仙者說道，“若靈丹是他煉制的，自然要盡心結交，即便不是他煉制的，能拿出這么多靈丹，顯然也有固定的渠道，也不能怠慢了，更要用心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