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爹,我疼
外面的世界一片冰天雪地,冷冽的狂風(fēng)無情的肆虐在那個(gè)小孩兒身上。
小孩兒只身著一身單薄的褻衣,筆直的跪在雪地里,眼神倔強(qiáng)的目視前方,一言不發(fā)。
不知道跪了多久,小男孩兒臉色發(fā)白,他只感覺寒風(fēng)像刀子一般凌遲著自己的身體,仿若要將自己身上的肉一片片割下來,小男孩兒整個(gè)身體不住的顫抖著,眼神開始迷離。
此刻小男孩兒什么都不想了,腦子里一片空白,好想就這樣躺下去。
終于,失去意識,小男孩兒眼前一黑,直直的倒下去。
這樣小的孩子竟然在這一刻感到一絲解脫。
可,噩夢來了……
一股力量直直的將小男孩兒扯到半空中,被一股力量撕扯,小男孩兒臉色更白,竟毫無一絲血色。
昏迷中的男孩兒只感覺一股力量將自己的身體撕扯開來,比剛才寒冷侵蝕身體還要痛苦,生生將小男孩兒從昏迷中痛醒了過來。
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小男孩兒飄在半空中,看著地上面色冷峻的男人,小男兒甜甜的笑了笑:“爹爹,你來了。”
“不要叫我爹爹,我說過多少遍。”
這聲爹爹像是踩到了男人身上的痛腳,眼神陰翳的看著小男孩兒:“墨于明,如果不是因?yàn)槟悖绾螘?p> 說著男人猛地用靈力幻化出一條長鞭,一次次的甩在小男孩兒身上。
小男孩兒甚至來不及反應(yīng)男人話語里的意思,扒皮抽筋一樣的疼痛席卷而來,終于忍受不住,小男孩兒抽搐著昏死過去。
再醒來的時(shí)候,墨于明只覺身上一陣抽疼:“嘶~”
吃痛的撫著手臂上的傷口,墨于明看了看天色,應(yīng)該是已經(jīng)晚上了。
從柔軟的錦被上坐起來,墨于明眼神呆滯。
六七歲的小墨于明想不明白為什么自己的父親跟別人的父親不一樣,別人的父親會將自己的兒子抱在懷里疼愛,就像隔壁家的虎子,可自己的父親,從小就對自己意外的苛刻,除了衣食住行給自己最好的,父親從來沒給過這些以外的任何東西,包括虎子的父親那樣,讓他騎大馬,還對自己動輒打罵,仿佛自己是什么臟東西。
小墨于明有些落寞,自己好想要虎子的父親。
穿好衣服,小墨于明準(zhǔn)備去找虎子,只有在虎子家里,自己才能感受到自己是有人疼的。
父親平時(shí)是不管自己去哪兒的,除了定期考究自己的功課,過了一切都不管,不過就會像今早上那樣跪在雪地里被打罵。
想到今早上的情形,還有父親眼睛里透出來的噬骨恨意,小墨于明不禁打了個(gè)冷顫。
一瘸一拐的走到虎子家,虎子是個(gè)和墨于明差不多大的孩子,雖然家境比不上自己家,但眼里透著的開心和幸福是墨于明從來沒有的,所以小小的墨于明最喜歡的就是開開心心的虎子,和溫溫柔柔的虎子娘還有老實(shí)誠懇的虎子爹。
“小明,小明,你來啦。”
剛一走到巷子口,虎子咋咋呼呼的跑了過來,一把抓住墨于明的手腕,像個(gè)小炮仗,差點(diǎn)兒將墨于明撞到。
穩(wěn)了穩(wěn)身形,墨于明眼中帶著點(diǎn)兒笑意,輕聲嗯了下。
墨于明剛才便有些蒼白的臉被虎子一撞更加蒼白了,虎子卻粗心的沒有發(fā)現(xiàn)。
只拉著墨于明朝家里沖去,一邊跑一邊開心的大喊:“阿爹,阿娘,小明又過來玩兒了。”
門內(nèi)走出來一個(gè)身著粗衣麻布,但笑的一臉溫柔的婦人。
看著婦人笑的彎彎的眉眼,小墨于明覺得,自己身上的傷似乎都沒有那么痛了。
靦腆的笑了笑,墨于明有些手足無措:“大娘。”
“小明又來啦!”婦人走上前,一手一個(gè),抓著兩人就朝屋里走,一邊走還一邊絮絮叨叨:“快進(jìn)來,這屋外那么冷,凍著了可怎么辦。”
虎子皺了皺鼻梁,悄悄對著墨于明擠眉弄眼:我娘好嘮叨。
墨于明搖了搖頭沒說話。
這樣的嘮叨是我永遠(yuǎn)不會擁有的。
虎子娘一進(jìn)門忙不迭的走向廚房:“剛才你倆在外邊兒呆那么久,我去給你們煮點(diǎn)兒姜湯,祛祛寒。”
一到房內(nèi),虎子就發(fā)現(xiàn),小明似乎今天又是臉色慘白。
不禁有些擔(dān)心:“你爹又打你了?”
墨于明不知道怎么回答,淡淡嗯了一聲。
虎子搖頭晃腦想了半晌,突然眼睛一亮:“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了?”墨于明有些好奇。
虎子一臉自信的看著墨于明:“我知道你爹為什么老愛打你了。”
眼前一亮,這點(diǎn)墨于明也很感興趣:“為什么?”
“肯定是因?yàn)槟愠商炜囍槪粣坌Α!被⒆庸首骼铣傻目粗诿鳌?p> 墨于明一臉懵:“可我爹也是這樣冷冷的不愛笑”。
虎子撓了撓腦袋,臉色黑沉有些著急:“那是……那是,那是因?yàn)榇笕寺铮獓?yán)肅點(diǎn),像我爹打我的時(shí)候就是臉黑黑的,看著就嚇人。”
墨于明有些相信了,眼神期待的看著虎子:“你說的那么對,那你知道怎么辦嗎?”
虎子把胸脯拍的啪啪作響:“我當(dāng)然知道了,我從小被我爹打到大,我可有經(jīng)驗(yàn)了。”
墨于明癟了癟嘴,心想:虎子可真厲害,我也從小被我爹打到大,為什么我就沒有經(jīng)驗(yàn)。
虎子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你相信我,我每次被我爹打,事后我爹都格外心疼我,我想要什么他都買給我。”
墨于明一驚:“真的?那你怎么做的?”
這幾乎顛覆了墨于明的認(rèn)知,要知道,從小自己被打過之后都是默默自己養(yǎng)傷,還從來沒有試過父親對自己有求必應(yīng)。
“當(dāng)然是真的,我告訴你,你要學(xué)會撒嬌。”虎子神秘兮兮的看著墨于明。
墨于明不解:“撒嬌?”
撒嬌這個(gè)詞從小就不存在于墨于明字典里。
“對,撒嬌。”虎子點(diǎn)點(diǎn)頭:“每次我爹打我之后,我就跑我爹面前哭,說我疼,然后我爹就乖乖給我上藥,給我買糖人兒。”
“那么好!”墨于明瞪大了眼睛。
仿佛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這樣的話,我是不是也可以被爹抱著哄,讓爹背著我騎大馬,讓爹給我上藥了。
墨于明有些躍躍欲試。
眼睛亮晶晶的看著虎子:“虎子,謝謝你,我還有事,先回去了。”
說完,一溜煙兒跑出門去。
看中的墨于明一轉(zhuǎn)眼就不見了人影,虎子跳下凳子追出門去:“小明,你今天還沒陪我玩兒呢!”
虎子?jì)尪酥鴥赏虢獪貋砜粗湛杖缫驳姆块g:“這倆孩子,一會兒不見又跑哪兒去了。”
剛放下碗,虎子垂頭喪氣的進(jìn)來了。
虎子?jì)屭s忙抓過虎子,塞了一碗姜湯到虎子手里,示意虎子乖乖喝掉:“小明呢?怎么走了?”
虎子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小明肯定回去實(shí)驗(yàn)自己的辦法去了,不過這獨(dú)門秘籍可不能讓娘親知道,笑瞇瞇的看著娘親,道:“小明家里人剛叫他回去了,我剛送走他。”
虎子娘不解:“什么事兒那么急,這才坐了好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