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清蘭走后,裴玉舒也帶著黑球起身告辭。
風明儀拿來紙寫了張方子給了裴玉舒,并且將注意事項叮囑再三,才放心他帶著黑球離開。
壁草院又只剩下她們三人。
風明儀靠在臨窗的軟榻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扇著扇子,突然問風明容:“看這情況,你說的放毒蛇來想要咬死你的人,不像是風清蘭。”
風明容坐到她身邊,點點頭,道:“我也覺得應該不是她,畢竟就算我再怎么不受老侯爺的待見,我死在風清蘭手里的話,對她也沒有什么好處,反倒可能會惹來老侯爺的一些成見。”
風明儀靠在窗欞上,看著院子里的水洼映著日光波光流轉,明眸半斂,道:“那還有誰這樣想置你于死地呢?”
風明容搖搖頭,道:“一時還很難理清我們現在的處境,不過,我想姐姐應該和我想的一樣,并不想在這里待多久,所以如果那些人這段時間消停了的話,我們也就不用再理會了。”
風明儀笑了笑,伸手順了順風明容后頭的頭發,道:“不論如何,有我在,我會保護你。”
風明容連連點頭,彎月牙兒般的一雙眼睛里滿含歡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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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玉舒果然是個講信用的人,當日下午便遣了人來接她們三人,說是帶她們去看鋪面。
來的是個大約三四十歲的中年男人,精明干練,有些商人的功利氣,身形略顯富態。
他笑嘻嘻地進了壁草院,朝著三人作了一揖,道:“小人名叫孫惠成,一直在替王爺打理榕花街上幾間鋪面。王爺有事暫時脫不開身,就由小人先領著三位姑娘去挑選鋪面,王爺隨后就到。”
風明儀點了點頭,道了聲:“多謝。”
而后四人便出了門,一起到了榕花街。
到那里時正是酉時,華燈初上,有彩色紙燈成排敷水而置,映著岸邊垂下來的花枝,如夢如幻。
環屋而繞的長湖上有梳著雙丫髻的姑娘撐著竹排賣胭脂,也有渡娘劃船載著游湖的人飄蕩,人聲噪雜中有各種琴音陣陣,星花千樹流光溢彩如白晝。
風明儀一身白衣,圍著同色面紗,如一抹月華流于塵世。
風明容和夏雯走在她左右,孫惠成走在最前頭領路。
風明容眉眼彎彎,笑比花嬌,倚著風明儀開心地道:“這洛洲城晚上比白天還要熱鬧啊,這景色倒是別有風致,絲毫不輸我從前見過的景色。”
風明儀握著她的手,也笑道:“是啊,這片大陸神奇得很,我想要將這天下景色都一一看遍,方才不覺遺憾。”
夏雯一路上一直保持沉默,聽到風明儀和風明容的對話,她只是低著頭,輕輕抿著嘴唇,看不出來什么明顯的情緒。
孫惠成原是要領著她們把這條街上裴玉舒的鋪面都看一遍的,但是走到第二家臨著湖邊一間小矮樓時,風明儀就喊住了孫惠成,道:“孫管事,就這兒了。”
孫惠成沒說什么,裴玉舒本就說了隨她們挑,眼看這位小姐這么快就定了下來,他也樂得輕松,當即道:“易小姐說行就行,在下馬上去準備交接事宜。”
夏雯自是不會有什么意見,風明容也很喜歡這塊臨水的地兒,于是就這么定了下來,風明儀便點了點頭,朝著孫惠成客氣地道:“那就有勞孫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