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炘帝都炘天殿……
“什么,援軍還未抵達瓊州!韓事成這個禹中城守是干什么吃的!他的屬地距瓊州最近,就是爬也該爬到了!”金鑲玉龍椅之上的炘靈帝大發雷霆。
御前大夫蕭讓見狀趕忙上前跪下,“陛下,韓事成將軍的屬地雖距瓊州最近,可馳援的官道均已被蠻疆外族占據后破壞,道路不通,馳援的大軍只能開鑿山路行進,山勢陡峭,道路坎坷難行,故而久久未至,老臣還請陛下收回龍威之怒,保重龍體。
炘靈帝氣憤的一掌拍在龍案上,“韓事成、韓事成,依朕看他是成事不足,敗事有余!”
“陛下息怒。”滿朝文武見君上盛怒未平,趕忙跪倒在地連連扣首。
皇城之外……
傳令兵一騎絕塵,馬蹄之下塵土紛飛,“八百里加急,直通炘天殿報陛下決斷,眾人不得阻攔!”傳令兵策鞭拍馬。
一路上城門盡開,各城門駐防的士兵和街道上的百姓紛紛避讓。
炘天殿……
“報~”
“瓊州八百里加急軍情,速請陛下決斷!”傳令兵跪于殿前,氣喘如牛,他解下身上背著的牛皮紙筒雙手奉上。
侍從官接過傳令兵手上的牛皮紙筒顫顫巍巍的呈交炘靈帝。
炘靈帝將牛皮紙筒打開,抽出里面裝著的竹簡奏牘。
炘靈帝眉頭緊鎖,前額汗珠如雨,“蠻疆韃虜欺人太甚,太甚!”
丞相魏閡見狀一臉關切,“陛下,怎么了?這奏牘上都說些什么?”。
炘靈帝滿面愁容的將奏牘扔給魏閡,“禹中失守了,趁韓事成率軍馳援瓊州之際,摩珂的部將拓木爾出奇兵一舉攻陷了禹中城,并掐斷了禹中至瓊州城的輸水渠口,瓊州城完了!整個瓊州都完了!”炘靈帝腿一軟癱坐在龍椅上。
瓊州城外蠻疆大營……
侍從兵剛端著飯食走進中軍大帳就迎面碰上了索克圖,“軍師大人,這是伙頭軍給首領添置的夜宵。”
“好,你下去吧,我來。”索克圖拂手一揮。
“是。”侍從兵將飯食遞交到索克圖的手上便緩緩退出了中軍大帳。
索克圖端著飯食輕聲的放到摩珂的桌案上,不曾想還是驚醒了正打盹兒的摩珂。
被驚醒的摩珂只手揉捏著鼻梁,“哦,是索克圖啊,前方戰事怎么樣?進攻還順利嗎?”
索克圖上前為摩珂揉起肩膀,“首領,我們的軍隊已經連續攻城一夜了,眼看夜盡天明,是否容各營軍士們稍作休整再一鼓作氣攻下瓊州城?”
“不行,眼下禹中的拓木爾還沒傳回戰報,我們若在這個時候停止進攻豈不是給了敵人喘息的機會!”摩珂否定了索克圖的建議。
“可是首領,我們的傷兵越打越多,能作戰的蠻疆勇士越打越少,若再不休整,只怕連這些傷兵都要勉強作戰了!”索克圖顯得憂心忡忡。
“我們的士兵疲憊,敵人會更疲憊,我們這次十萬大軍南征,兵力糧草充足,反觀敵人則恰恰相反,只要我們像洪水猛獸般不停的進攻,就能把瓊州城的守軍擊垮!他們妄想以逸待勞,我們就偏偏不讓他們有片刻安逸。”摩珂斬釘截鐵的言道。
空氣中到處散發著血腥味兒,雙方的士兵圍繞瓊州城進行著你死我亡的廝殺……
摩珂伸手指向作戰地圖上的瓊州城,“說實話我也沒想到瓊州城的抵抗會這么頑強,原先派出攻城的幾支先頭部隊均無功而返,這讓我不得不集中十萬大軍輪番猛攻。”
索克圖詭笑著,“首領不必擔心,既然瓊州城城堅難摧,我們不如就試試姽媚大祭司給我們的秘密武器?”
“也只好這樣了,希望姽媚大祭司的秘密武器能發揮作用。”摩珂長嘆了口氣。
瓊州城北城明華門……
“蠻疆人馬上又要開始新一輪的進攻了,大家都頂住,守住明華門,絕不放進一個蠻疆外族!”一個將官在城頭巡視著城防。
“將軍快看,那是什么?”守城士兵指向遠處的滾滾煙塵。
將官順著士兵手指的方向望去,“能是什么,蠻疆人又來進攻了唄,像這樣的進攻都反反復復多少次了,也不來點兒新鮮的。”將官拔出配劍示意弓箭手準備放箭。
煙塵熏天,整座瓊州城仿佛都隨著煙塵的迫近而劇烈震顫起來。
“快看!是……”一個弓箭手被眼前的一幕驚呆。
滾滾煙塵中,渾身鋪滿特制鐵甲的象群嘶吼著以排山倒海之勢碾壓向瓊州城明華門,大地在他們的鐵蹄下都為之震顫,猶如受到摧殘一般。
“快,快,放箭!放箭!”將官方才的淡定之色消散殆盡,隨之而來的是驚恐萬狀。
城頭之上箭雨傾盆,暴風箭雨在空氣中嘶鳴著砸向奔騰不息的鐵甲象群,箭矢與鐵甲碰撞發出叮叮當當的聲音,即使有不少箭矢能穿透鐵甲命中象身,也被大象似墻壁般厚實的皮肉阻隔,完全發揮不出應有的殺傷力。
“將軍你看!”副將指著鐵甲象群后面沖鋒的蠻疆大軍。
蠻疆大軍與沖鋒的象群之間拉開了一段距離,既能防止自己人被象群踩踏又能借助象群厚實的皮肉充當掩體,抵擋暴雨般的箭矢。
“可惡,箭雨根本傷不了這群厚皮畜生。”千夫長一拳砸在城墻上,皮肉上滲出了鮮紅色的血。
“那可怎么辦?”百夫長焦急不安。
將官摘下頭盔狠狠砸在地上,“弟兄們!憑我們城中現有的武器是無論如何也擋不住這群厚皮畜生的,眼下任憑這群畜生撞破城門是死、主動出城迎敵還是死,總之此刻就是我們以身殉國的時候!大家怕不怕死?”
“瓊州城總兵史文煥棄城而逃,置全城數十萬百姓于不顧,幸有將軍不懼生死留下守城,如此這般的將軍末將愿追隨于你!”副將拍著胸脯說的鏗鏘有力。
千夫長見狀也走上前,“屬下也愿同將軍慷慨赴死,絕不后悔!”
“在下是一名百夫長,原本打算日后當個將軍,如今看來在下是沒機會了,也罷,將軍做不成當個英雄也不錯!”百夫長顯得有些傷感。
十夫長則朝身后守城的士兵們喊道:“將軍們都不怕死,我們當兵的還怕死嗎!”
“不怕!不怕!”守城的士兵們發出震天動地的吶喊,此聲豪情萬丈足以淹沒鐵甲象群引起的大地震顫。
此刻的蠻疆大營剛收到拓木爾從禹中傳回的戰報,摩珂在得知拓木爾攻下禹中城后狂喜萬分,親率大軍全面進攻,誓要拿下瓊州城。
從將官到士兵,瓊州城守軍皆卸甲赤膊聚于城下。
而此時的趙琰正率眾奔赴明華門……
“開城門!”將官怒目圓睜,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
明華門被緩緩打開,狂奔而來的鐵甲象群進入了眾人的視線。
將官緩緩舉起手中劍指向愈來愈近的鐵甲象群,“殺!!”他用盡全身力氣發出咆哮后一馬當先的沖向敵陣。
大炘的軍士們像之前的爆風箭雨一般沖進鐵甲象群。
陣前觀戰的摩珂見證了眼前發生的這一幕,也見證了世上最慷慨悲壯的沖鋒。
眼前這些大炘士兵雖為敵人,但在摩珂心中仍會感到些許痛楚,“傳令,若戰后還能尋回這些人的尸首,便厚葬這些大炘士兵,他們配得上勇士之名!配得上軍人!”摩珂下完令轉身返回軍帳。
這群忠勇之士的身影很快淹沒在了茫茫象群之中,他們的尸首在象蹄的踐踏之下根本無跡可尋。
蠻疆大軍倚仗鐵甲象群終將明華門攻破,十萬大軍如潮水般涌入殘破不堪的瓊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