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柔拿了一個手掌大的盒子走了過來放在純妃身前,她打開盒子露出數十根針。
純妃驚嚇得掙扎著,慌亂的道:「妳要做什么?」
燕妃悠閑的道:「在后宮久了,難道還不知道我要做什么嗎?」她看了一眼純妃,對著ㄧ旁的太監道:「把那碗毒液拿出來。」
太監從一旁的食盒里端出一碗裝著黑色湯汁的碗,燕妃道:「純妃,現在我要跟妳算算,妳把我送去東宮的毒糕餅送回凝露宮,還算準時機,在皇上待在我凝露宮時送來,呵呵。」燕妃一揮手,三四名宮女壓著純妃,紛紛拿起盒里的針沾著碗里的毒液,不斷得往純妃身上扎去。
純妃痛得大叫,燕妃冷笑著道:「放心,這毒不會致命,但可讓妳呼吸困難,心悸不已。」加上扎針的痛,可謂稱得上生不如死。
純妃顫抖的道:「燕妃,我饒不了妳。」
燕妃輕笑著道:「妳能奈我何?」畢竟純妃已徹底的敗了。
接下來的幾個時辰,凝露宮傳來越來越微弱的慘叫聲,直到聲音消失。
夜晚,干清宮外禁衛軍和太子的侍衛雙方紛紛退讓,戰事暫時休停,但仍舊有輪替巡邏,以防敵軍的偷襲。
干清宮內,小海子讓皇上服下護心丸后,皇上氣息平順的熟睡,蕭冰雪這才放下心來走出房間,雖然她對于皇上是陌生的,但他是司徒睿這世的父親,更何況若他死了,司徒睿會被明王冠上弒父奪位,唯有他活著,才能為司徒睿辯解。
蕭冰雪走回小海子為她安排的房間,不遠處就看見小飛在門口等她。
小飛瞧見她過來,快步的走上前去,恭敬的行禮,道:「太子妃,安好。」
蕭冰雪還未開口,小飛繼續道:「太子妃在北燕的這三年,太子殿下日不能息,夜不能寐,甚至沒好好吃過一頓飯,更是不近女色,這都是因為太子妃的緣故。」
蕭冰雪見司徒睿消瘦,略顯憔悴的模樣,她自然知道這三年來司徒睿過得不好,但她不明白,小飛怎會突然說這個,她道:「小飛,你要說什么?」
「太子殿下此次前去,萬分兇險,若是、若是...」小飛哽在喉嚨的話,幾次后才出口,道:「若是太子殿下有不測,盼太子妃此生不侍二夫。」太子殿下對太子妃一片真心,在過去這三年來他看得出殿下有意為她守身ㄧ輩子,但太子妃能做到如此嗎?
蕭冰雪從未想過這問題,如今被這么一問,愣了片刻。
前世,司徒睿過世后,她身邊來來去去多少男人,始終彌補不了內心的寂默,只讓自己更覺得疲憊尋找和他相似的男人,與其這樣,這世,她就為他守寡,她道:「好,我答應妳。」即使司徒睿希望她能有個好歸宿,但她的歸宿只能是他。
小飛露出微笑,他滿意這個答案,他道:「那請太子妃早點歇下。」說完他就就簡單的行禮離開。
隔天,蕭冰雪被外頭的吵雜聲吵醒,她梳洗整齊后到房外看,小飛慌張的走向前來,道:「太子妃,不知道是誰傳的謠言說太子殿下已死,不會回來,現在人心惶惶,外頭的侍衛更是動搖,快擋不住禁衛軍的攻擊了。」
「小飛,你帶皇上先離開。」以她的武功還能為他們爭取逃跑的時間。
「不行。」皇上手持長劍從一旁走了過來,威武挺拔,君臨天下,看不出一絲的病弱,他道:「朕乃ㄧ國之君,怎能逃跑,更何況造反之人是朕的兒子,朕要親自解決他。」
一旁的小海子恭敬的道:「請太子妃先逃離。」
蕭冰雪堅定的道:「不,我要留在這里。」她要在這里等司徒睿回來。
外頭突然傳來侍衛慌亂的吵雜聲,皇上快步的走出干清宮,蕭冰雪也跟了上去。
蕭冰雪一出去就瞧見侍衛圍繞著地上趴著的司徒睿,他臉色蒼白,身上的衣衫被鮮血染成了鮮紅,一動也不動。
一名侍衛跑了過來,雙腿一軟,跪在地上,道:「皇上,太子殿下死了。」
蕭冰雪渾身一震,無力的往后退一步,小飛在她身后攙扶住她,她才沒倒下。
她慌亂的跑到司徒睿身旁跪了下來,雙手顫抖的摸著他,他全身冰冷,脈搏沒有跳動,她緩緩的趴在他胸前聆聽,一點心跳聲也沒有。
他死了。
他說過他一定會回來,他食言了。
她淚水滑過,她又再一次的面對他的死亡,她又被獨留在這世上。
許久,她無法自我,彷佛世界與她隔絕般,連明王走到她身前,她也沒發覺。
明王冷笑著看著地上出自于他的杰作,他道:「蕭冰雪,妳沒死,那我送妳去地府陪司徒睿。」他舉起長劍朝她劃下,卻被一旁竄出的長劍擋下。
明王冷眼看去,擋下他劍的人是滿臉憤怒的皇上,皇上斥聲的道:「你這孽子,竟敢殺了睿兒!」
明王往后退了一步,一派輕松的道:「父皇,您錯了,是太子殿下殺了您,我討伐他,為父皇報仇,天經地義。」
言下之意就是明王要殺了皇上,小海子和小飛還有殘存的幾名侍衛紛紛沖向皇上身前朝明王攻擊。
明王身后的士兵快速拔劍沖向前攻擊,場面頓時ㄧ陣混亂。
但寡不敵眾,皇上和小海子還有小飛很快的就被壓制下來。
明王冷笑著道:「父皇,兒臣不是非殺你不可,只要您詔告天下,司徒睿意圖篡位弒父,是兒臣救了您,所以我功不可沒,是將來繼承大統的唯一人選。」
皇上斥聲道:「你這孽子,休想朕會把皇位傳給你!」
明王無可奈何的道:「看來我們父子間是沒有商量的余地。」
一旁趴在司徒睿身上的蕭冰雪撿起地上的匕首,快步的沖向明王,朝他身上刺了過去。
一切發生都太過突然,所有的人都愣在原地,誰也沒料到一名瘦弱的女子,竟然有膽拿匕首刺殺明王。
明王反應迅速,在匕首還沒深刺之前,他用力的推開蕭冰雪,拔出匕首,兇狠的瞪著被他推倒在地的蕭冰雪,一把拔出腰上的佩劍,朝她揮砍下去。
司徒睿的死讓蕭冰雪失去了存活的動力,她沒有逃開,而是露出淺淡的微笑面對朝她迎面而來的劍。
她想追隨他,她不想再一個人獨活。突然,她被人抱起到一旁,她看向抱她的人竟然是身穿盔甲的司徒睿。
司徒睿忍著為了救蕭冰雪而被明王劃傷手臂的痛,他道:「妳這笨蛋,不會跑開嗎?我要妳等我回來,而不是讓我回來替妳收尸。」
蕭冰雪見司徒睿活生生的在她面前,而不是冰冷的身體,她再也忍不住的雙手環抱住他,在他懷里哭泣著道:「你才是大笨蛋。」她靠在他胸前,聆聽強而有力的心跳聲,他是活著的。
明王驚愣片刻,司徒睿竟然活著,那ㄧ旁趴在地上死亡的司徒睿是假的,他被他擺了一道,他氣急敗壞的舉劍朝司徒睿和蕭冰雪揮去。
景王立刻跑了過來,雙手握劍擋下明王的攻擊,景王嚴厲的道:「明王,你敗了,投降!」
明王吃驚的看著景王,道:「你、你不是應該在邊境?」就算日以繼夜的趕來京城,也不可能ㄧ天的時間就到的了。
景王沒有理會他,對著一旁明王帶來的軍隊道:「明王已敗,現在投降者,可從輕發落,不服者,殺無論。」
明王的軍隊紛紛看向周圍已被景王還有其他將軍所帶來的軍隊包圍,只好放下刀劍,跪地投降。
司徒睿安撫好懷里蕭冰雪的情緒后,走到皇上身前半跪著,道:「兒臣就駕來遲,請皇上恕罪。」
皇上強忍著激動的情緒,ㄧ手沉重的按在司徒睿的肩膀,不斷的道:「你沒事就好。」他是他和福元的孩子,這些年來讓他受了不少委屈,對他愧疚不已。
皇上穩定了情緒,道:「你先把ㄧ切都整頓好,再和景兒ㄧ起到養心殿來解釋。」他看了地上假的司徒睿,又看了在司徒睿身后緊抓著司徒睿披風的蕭冰雪,他輕笑一聲,轉過身,才邁出一步,眼前一片凄黑,暈了過去。
小海子著急的沖向前,扶著皇上,大喊道:「快傳御醫,快!」
半個時辰后,養心殿,御醫替皇上把脈,說是身心疲憊才會暈倒,并無大礙,所以命人開了藥方,熬了藥湯,讓皇上服下。
皇上虛弱的坐起身,伸手招了司徒睿到他床邊坐著。
這是第一次細看司徒睿,三分像福元,七分像他,如當年福元的希望,生下來的孩子能像他,但不如愿的是沒能陪著她最后在椒房宮的寂寞,他道:「睿兒,這些年來委屈你了,你是福元的孩子,嫡子,繼承大統的唯一皇子。」
「父皇,保重龍體要緊,皇位之事對兒臣來說還言之過早。」
「呵。」皇上看了景王,又看回司徒睿,平淡的道:「這是怎么回事?」
司徒睿知道皇上指的是他假死一事,他道:「幾日前我出宮去,發覺明王召集軍隊,不知道他用意何在,于是我便派人探察,沒多久細探來報是明王要造反,但苦無證據,所以才沒有告知父皇,請父皇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