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沉擦了擦手臂上的口水,哭笑不得,“它怎么那么聽你的話,對我一點都不友好。”
“虎崽是小姐養大的,每天至少有一頓是親自喂食,自然跟小姐親近一些。”管家解釋道。
“對它這么上心啊。”羅沉笑了,下巴放在宿林詩的肩上,“宿總這樣,我是既開心,又不開心。”
宿林詩被塔塔壓得起不來身,索性放松地靠在羅沉懷里,手上揉著塔塔毛茸茸的脖子,“你單線的腦回路還能有這么復雜的情緒?”
“那我就得給宿總分析分析了。”羅沉假正經道,握住宿林詩一只手,比出了一根手指,“這開心呢,是因為你對我送的禮物很重視,或者說我送對了禮物,剛好和你的心意。”頓了頓,又用宿林詩的手比出了個“二”,“這不開心呢,是因為你對塔塔太上心了,人不如虎啊。”
羅沉說完裝模做樣地長長嘆息,宿林詩懶得理他,十二月末空氣寒冷,塔塔身上暖融融的溫度把她包裹的嚴嚴實實,身后又有一個人肉靠墊,放松得有些懶散。
夜風掠過,羅沉忽然低笑了兩聲。宿林詩靠在他身上,感受到聲帶的微微震動。
“今年十月份的時候,我去了趟巴黎。”羅沉湊近她耳邊道。
宿林詩半睜了睜眼,知道他想說什么,“Nuit Blanche?”
一句簡短的法語順著羅沉耳廓鉆進耳朵,撩得他心癢癢的。
這么些年,他再沒聽過哪個人的發音比宿林詩更好聽,或者說,更合他口味。
“對。”羅沉笑笑,“你看都怨你,讓我對巴黎以后的每一個不眠夜都有了執念。”
羅沉與宿林詩的初遇是在法國,那一年天雅一口氣與三個全球頂尖奢侈品品牌達成合作,宿林詩親赴巴黎談合約,她是談判桌上最年輕的女子,卻也是唯一掌控全局的人。
正式簽約之后宿林詩總算能松一口氣,那天正趕上Nuit Blanche,巴黎不眠夜。整座城市被藝術侵占,商店,劇院,博物館徹夜開放,燈光展照亮了整條街道,甚至連市政廳都舉辦了時裝秀。
就是在這樣一個混亂喧鬧又充滿吸引力的晚上,隨意閑逛的宿林詩誤打誤撞撿到了躲藏在巴黎深巷中,滿身是傷的羅沉。
當時Ash接了一個暗殺任務,羅沉為掩護同伴被槍打傷了小腿,目標人物的保鏢一窩蜂地追出來,在繁弦急管的巴黎街頭上演了一出速度與激情。
宿林詩隱約聽見身后傳來一群人的奔跑和叫嚷聲,不等她反應過來,羅沉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往懷里一帶,牢牢抱住,沾血的嘴唇吻上她的嘴角,鐵銹味莫名混雜異國風情。
街邊的吟游詩人被激發了靈感,走過他們身邊淺吟低唱:
急切尋人的保鏢們沒把這風月的一幕放在心上,匆匆離開了巷子。聽著腳步聲走遠,羅沉慢慢松開了緊握的手,他雙眸深邃如夜空,低頭注視宿林詩時,眼底的星海傾瀉而下。
“Excusez-moi,je ne veux pas vous faire de mal.”
(請原諒我,我不會傷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