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袁旭，雖然袁熙很想擠出笑容，可他卻怎么也笑不出來。
既然笑不出來，干脆不笑好了。
離袁旭還有幾步，他問了一句：“你怎么來了？”
袁旭面帶微笑：“聽說二哥到了中山，我怎么也得問候一聲。”。
“來看我需要帶這么多人？”袁熙冷笑：“還以為是要對付我。”
“我可一個人也沒帶。”袁旭一臉無辜：“二哥怎么能說我帶著許多人？”
明明身后站著百余人，居然說一個也沒帶來……
袁熙冷笑：“謊言說的這么明目張膽，你是不是當我傻？”
“二哥說的話，我是越發不懂。”袁旭回道：“確實沒帶一人，又有什么必要撒謊？”
“你身后那些人，難道都是死的？”袁熙冷哼。
話剛出口，他立刻感覺到不對，目光頓時多了幾分驚愕。
袁旭有驅使死尸的本事，他帶來的說不準都是死人……
如果那些都是死尸，還真不算帶了人過來。
“二哥這么問，讓我怎么回答？”袁旭笑著朝身后擺了一下手。
兩具穿著嶄新衣甲的尸體隨即上前。
袁熙身后的衛士紛紛往前跨了兩步，個個按著劍柄，擺出保護的架勢。
“只是要二哥看些東西，你們要做什么？”袁旭瞪了衛士們一眼。
衛士面面相覷，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都退下。”袁熙吩咐。
他們這才紛紛退后。
兩具尸體到了離袁熙兩三步的地方停下。
這個距離已經可以看清他們的臉面。
尸體已經腐化，臉上露出森森白骨，在夜色下尤其詭異。
雖然有了心理準備，袁熙還是心頭一凜，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冷顫。
在袁旭身后列陣的，果然全都是死尸。
“四弟什么意思？”他警覺的問了袁旭一句。
袁旭回道：“拜訪二哥，還能有什么意思？”
面對他身后的百余具死尸，袁熙有些慌了：“聽說曹丕也來了中山，我怕四弟吃虧……”
“曹丕昨晚就被我解決掉，二哥不用擔心。”袁旭回頭看了一眼身后列陣的死尸：“只要有人的地方，我就不會缺少衛士。生老病死人之常情，世上就沒有不存在死尸的地方。”
“貿然來中山，確實是我胡亂擔憂了。”想到曾出現在他臥榻旁的張南，袁熙汗毛直豎：“今晚我就返回鄴城。”
“才到中山，二哥怎么就急著要走？”袁旭還跟他客套：“不如多留兩天，你我兄弟也好親近親近。”
袁熙腹誹：跟你親近？就怕早晚也成了站在你身后的一員。
心里這么想，嘴上他可不會這么說：“要不是擔心你，我可不會跑來中山。鄴城還有許多事務，尤其是你的婚事，需要的東西多半都沒置辦。”
本來就沒想把他留在中山，袁旭順水推舟：“既然這樣，我也不好強留二哥。”
袁熙吩咐衛士：“傳令，即刻收拾行裝，返回鄴城。”
軍令下達，將士們個個一臉懵逼。
才到中山，還沒來及歇腳，又要啟程返回鄴城。
二公子這是在鬧哪樣？
袁熙下令夜間啟程，躲在房間里的毛玠急的直跳腳。
他恨不能立刻沖出去，把袁袁熙的嘴給捂上。
“我回屋準備一下。”下達了軍令，袁熙對袁旭說道：“天色不早，四弟還是先回去歇著……”
說話的時候，他下意識的向袁旭身后那百余具尸體看了一眼。
看到直立的尸體，他就想起當日死后歸來的張南，雞皮疙瘩起了一身。
袁旭回道：“天色還早，我總得送送二哥。”
他不肯走，袁熙也沒辦法。
袁熙回屋，毛玠迎了上來：“公子今晚真的要回鄴城？”
“不然呢？”袁熙問道：“你覺得我能怎樣？”
“為什么？”毛玠不解。
“看見他身后百十人沒有？”袁熙說道：“我可以告訴你，半個活人也沒有！”
毛玠一臉錯愕：“公子的意思是……”
“全是死尸。”袁熙壓低聲音：“四弟會驅使死尸，你不是早就知道？”
“雖有耳聞，卻沒見過。”毛玠問道：“公子看清楚了？”
“臉上白骨看的清清楚楚，我可不瞎。”袁熙擺手：“你也不要再勸，當初肯來中山，只因曹孟德說過，甄家不可能會有死尸。可現在呢？”
毛玠默然。
袁熙接著說道：“現在不走，還留在這里等死不成？”
“難道公子不想再迎娶甄宓？”毛玠還在試圖勸說。
“甄宓再美，不過是個女人。”袁熙說道：“要是把命丟在這里，縱然國色天香，也是無福消受。甄家的事情，還是你們曹家自己解決。我不蹚渾水，也不用從中分半點好處，能夠離開這里，就已經是不小的造化。”
倆人說話的時候，衛士已經收拾好了行裝。
朝毛玠拱手一禮，袁熙轉身走出房間。
袁旭還在外面等著。
到了他面前，袁熙招呼：“可以走了。”
袁旭陪著他走向甄家大門。
“聽說四弟把甄家家主也給換了？”袁熙突然問了一句。
“換了。”袁旭輕描淡寫的回了。
袁熙點頭：“換的好！”
“二哥就不問問為什么換掉？”
“曹丕來到中山，甄家不僅沒有回絕，反倒待為上賓。”袁熙說道：“說來說去，還不都是家主的原因？”
“既然二哥明白其中原委，我就不再贅述。”袁旭說道：“返回鄴城，還請在父親面前為我陳述。”
“四弟放心，我一定如實稟報。”
送袁熙到了中山城門外，袁旭目送隊伍走遠。
跟在他身后的百余死尸穿著嶄新的衣甲，夜色下離遠看，根本看不出它們并非活人。
直到袁熙的隊伍徹底消失在夜幕中，袁旭才返回甄家。
剛進大門，田豐和逢紀就迎了出來。
田豐稟報：“公子走后，我們派人搜查了二公子的住處，擒住曹操麾下幕僚毛玠。”
“竟然是毛玠。”袁旭笑著說道：“為了殺我，曹操還真舍得投入。”
他隨后又問：“把他關在了什么地方？”
“還在房里。”回應的還是田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