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言之和覃家志的婚禮在加緊籌備當中,所有的流程都得重新走一遍,就連喜帖都要重新定制,上回的主題是相戀相愛,這一次的主題,簡言之選擇了相守一生,只有在經歷過失去之后,她才明白能相守一生才是最難實現的,這次的喜帖她也特別的選擇了火漆封印,章印圖案自然是她和覃家志姓氏的混合,沈青跑不掉的又成了苦勞力,畢竟這種細致的活兒簡言之那貨壓根就沒那個耐心。
“我真的是上輩子該你的。”
沈青一邊活動著有些僵硬的手指,一邊恨恨的瞪了簡言之一眼,簡言之知道這時候自己除了討好,做什么都是錯,只能腆著笑臉的遞上剛倒的果汁,在沈青接過果汁以后又跑到她的身后幫她捏著肩膀放松,那恭維的態度簡直是難得一見。
“嘿嘿,姐姐,幸苦您了,等到這點搞完了,我請你吃大餐。”
沈青翻著白眼,掃了一眼桌上堆成山的請帖,想要發火又找不到說辭。
一百多份啊!一百啊!為什么網店那邊不能把名字順便一起打印了啊!
“因為人家不知道名單啊。”
簡言之一臉的無辜,沈青卻想吐血。
“那你不會把名單給別人嗎?”
“大姐,你覺得這名單合適讓人知道嗎?”
現在正是反腐風頭浪尖的時候,雖然這次的婚禮都是簡家的正常收入,經得住別人的查,可是這么多的領導人物聚集在一起,難免會惹人眼紅,誰能保證別人不會一紙舉報信把這些人給舉報上去,雖然不會有多大的麻煩,但是多少很硌應人不是。
沈青當然也知道其中的原因,也就是因為這樣她才更愁人,也不得不繼續做下去。
“我恨你。”
活動完手指之后,沈青不得不又拿起了毛筆,她還不忘恨簡言之一眼,簡言之無奈的攤了攤雙手,一副也就那樣的意思,氣得沈青只能把一腔怒火發泄在筆下。
一百份的請帖,兩人在家里生生搞了好幾天才搞完,又是寫名字,又是封火漆的,搞得兩人都快崩潰了。
剩下的分發請帖的事情自然就是簡永勝的工作了,簡言之這邊用到的倒是不多,只有幾個相近的朋友而已,除了單位的同事以外,她以前的同學這些幾乎都沒有通知,一是很少聯系,二是有別的沈青不知道的原因在里面,沈青倒是沒有過多的過問。
“徐朗不用給一份嗎?”
寫請帖的時候沈青就有這個疑問,現在都搞完了,在簡言之把她的請帖遞給她的時候,她忍不住順嘴問了一句,簡言之卻是一臉的坦然。
“你自己寫的請帖,你就沒看看上面說的攜家屬一起嘛,老徐都是你的內人了,這何必多浪費一份,再說了,你不是寫的怨聲載道了嘛,難道還打算再多寫點?”
“打住!”
沈青聽見內人就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這什么時候徐朗就成了她的內人了,再說內人不是指的妻子嘛,這怎么著看都是她是徐朗的內人才是。
“你要是介意這個問題,反正請帖還有多余的,要不你再寫一份?”
當初就是顧忌到請帖都要沈青一張張的手寫過去,她為了給她減少工作量,像徐朗這種家屬直接就給過濾掉了,沒想到她現在又提起來,正好,反正有多余的,大不了就是又搞一趟得了,反正累的不是她。
聽她這么一說,沈青趕緊打住了繼續問下去的念頭,到頭來這任務還是自己,那內人就內人吧,反正都已經是遲早的事情了,有什么區別嗎?
半個月的時間很快就到了,簡言之抓緊時間鍛煉,好不容易才把自己塞進了結婚的禮服里,倒是覃家志因為養病的原因,有點稍稍胖了,那身禮服穿起來有點撐,好歹婚禮慶典方有自己的裁縫,簡單的幫他處理了一下,倒是看起來順眼多了。
為了響應國家的節約政策,這婚禮盛大卻不鋪張,簡永勝還特意交代了所有的來參加婚禮的人都不許送禮,一場婚禮倒是辦得有點意思。
沈青作為簡言之的密友,當然不在限制的行列之內,而她送的禮物也頗有意思,是一副十字繡,繡的是覃家志和簡言之的婚紗照,繡出來的成品和他們的照片幾乎相差無幾,而這十字繡還是沈青瞞著簡言之偷偷繡的,又是在他們結婚的頭一天偷偷的裱好送到徐朗家里暫時擱置的,當婚禮慶典的當場,徐朗和沈青把這禮物搬上來的時候,說好今天不哭的簡言之還是忍不住的抱住沈青哭了出來。
婚禮進行得很順利,鄭業生更是在婚禮上被鬧著承諾了本來批準的假期又給覃家志多放了一個禮拜,好讓人家小兩口好好的度個蜜月。
婚禮結束回到家的時候,沈青看到偌大的房間里只有自己的時候,心里突然覺得有點空落落的,這結婚以后覃家志肯定會搬過來,雖然她有提出過要提前搬出去,可簡言之一直不允許,這都等到他們結婚了,她這個外人再呆在這里多少不是個事,趁著簡言之還沒回來,她就開始琢磨著什么時候搬家妥當了。
為了免得有人說簡永勝腐敗,一般的結婚兩頓宴客都被精簡成了一頓,晚上沈青沒事,就打算在家里湊合湊合算了,左右很久沒吃方便面了,她決定泡碗方便面得了,正當她端著泡面坐在沙發前準備一邊看電視一邊開吃的時候,門卻開了,她好奇的往門邊一看,就看見簡言之臭這張臉不耐煩的出現在門口,顧不得面一會兒坨了,沈青趕緊走到門邊迎接滿臉疲憊的她。
“怎么回來了?不是說去那邊的嘛?”
沈青說的那邊是她和簡言之開始住在一起的時候的房子,后來因為一些原因,那房子起了火災,她們才搬到現在的別墅了,后來簡言之找人重新裝修了房子,說是拿來給覃家志的父母來的時候居住,昨天她們也說好了的,今天簡言之就住在那邊的,誰知道她居然這個時候回來了,不過看她臉色不善,沈青多少猜到了原因。
“怎么了?他又被調走了?”
除了這個,沈青還真的想不出別的原因了,聽她這么一說,簡言之把手里的鑰匙往門口的盤子里一摔,不用多說,沈青就知道自己這是猜對了,她嘆了口氣,把她推到了沙發上。
“別想了,結婚之前你就知道的,這時候生氣還有什么用呢。”
沈青把剛泡好的方便面蓋子打開,用配的叉子把里面的面餅攪和了一下,然后推到了簡言之的面前。
“別生氣了,先湊合一下,我去給你弄吃的。”
“算了,給我也來一碗得了。”
簡言之癱在沙發上,沒了多余的力氣,今天她也夠累的,早上五點就起來準備梳妝打扮了,又忙碌了一天,她既然都這么說了,沈青自然是趕緊去儲藏室拿了她愛吃的口味泡了端過來。
新婚之夜和閨蜜窩在家里吃泡面渡過,難怪簡言之會如此生氣了。
一邊細數著覃家志的罪,一邊恨恨的咬著方便面,一碗面吃完了,簡言之的氣也消了不少,沈青這才想起一個問題來。
“那他爸媽呢?”
她這走了,老兩口誰安排啊?
“沒事兒,住我爸家了,反正家里房間多。”
沈青還想多問,仔細想了想,倒也想通了,這新婚之夜新郎又去忙工作了,這公婆多少是不好意思面對簡言之的,也就只有把他們安排在簡家比較合適了,沈青也就沒再追問了。
簡言之和覃家志的婚事算是總算是完結了,可沈青和徐朗呢?這是簡言之現在最關心的事情,接下來的日子她總是旁敲側擊的想要從沈青那里打聽到具體的情況,可是每次沈青都想著法兒的躲過去,這日子眼看著就快到元旦了,徐朗不急,簡言之都著急了。
“姐姐,您這是還在等什么呢,趕緊把事情辦了得了。”
“可是我不想辦婚禮啊,太麻煩了。”
“那你可以先把證領了成不,急死我了,真的是。”
簡言之氣急敗壞的把手切牛肉整盤的倒進了鍋里,也不知道她嘴里的急死了是指的這一片片的涮肉急死她了,還是沈青和徐朗這一天天的不確定下來讓她著急。
沈青看著鍋里翻滾的肉片,有些發呆。
其實她也知道徐朗一直很期待和她去領結婚證,在他的意識里,她已經是他的妻,是他會一起相守到老的另一半,否則他也不會簡言之一出主意,他就真的舍得下血本給自己買那么貴重的戒指,這么明顯的心思她怎么會看不懂,可是不知道為什么她一想到結婚就會本能的退縮。
“我看你啊,就是方正那貨給你留下的心結太深了,你才會恐婚的。”
簡言之一語道破天機,沈青愣了一下,看著她有些不確定,難道自己真的像她說的那樣,是因為方正對待婚姻的態度和離婚后的那些作為讓她對婚姻產生了恐懼,她才會不自覺的回避結婚這件事情?
恐婚。
沈青在網上全力搜索著相關的資料,還以為這種事情很少見,沒想到某度上居然還有恐婚族的完整百科解釋,可是上面說的是恐婚貌似又和她的情況不太一樣,上面的恐婚族多是指的未結婚的人,而她是離異人士,不過在對婚姻有較強的排斥或逃避感上倒是比較符合自己現在的情況。
所以她到底在懼怕著什么?
懼怕著婚后的出軌?還是懼怕著結婚后不確定的生活?或許潛意識里她還是記著方正給她的傷害吧,否則她為什么這么久了都不愿意提及領證的事情,那她該怎么辦?讓徐朗繼續等下去?那會不會太殘忍了?
“嗐,怕就別結唄,反正你倆現在跟結婚沒什么區別,就差住到一起了。”
簡言之一邊啃著蘋果,一邊刷著小視頻,沈青捧著手機,沒想到居然從她那里得到這么個答案。
“可是會不會不太好啊,畢竟他現在房子也買了,還買了那么貴重的東西給我。”
“這有什么,現在不結婚就同居的人那么多,過得來就過,過不來就分,這樣又不麻煩,反正又沒打算要孩子,就這樣也挺好的,就算對方出軌,你也可以瀟灑的離開,而不是像那個混賬貨一樣還得弄得一身的傷痛。”
簡言之主接民事官司以后,這些事情就看得多了,有的是那種不結婚就在一起搭幫過日子的人,別看這些人沒有結婚得不到法律的認同,可是人家活得瀟灑啊,喜歡就在一起,不喜歡就痛快的去找下一個,絕對不會因為那薄薄的一本證件把自己拖累得要死要活的,你看現在哪個打離婚的不是因為結婚證把自己給困死的,如果沒有這結婚證,又有幾個會來找他們律師幫助離婚的,所以就算知道這種方式有點沖擊道德底線,她還是愿意為沈青支招,說白了,她也怕徐朗會像方正一樣,她可不確定沈青是否還經得起一次失敗婚姻的沖擊。
“是啊,現在民風開化,那些所謂的禮義廉恥好像都被忽視了很多啊。”
沈青躺在沙發上看著天花板無奈的嘆氣,她也知道現在很多人都是不婚族,在一起生活可以,但是結婚另說,不過她覺得兩個人既然決定走下去,那一本證還是必須的,別看那本證薄薄幾張紙,卻是對婚姻的一種承諾,也是對對方的一種負責的表現,她最終還是做不到如此的開化。
“那就結唄。”
簡言之看她糾結得都有點頭疼了,不知道她都已經心里有了想法了為什么還要糾結。
“可是……”
沈青猶豫著,她一個眼神,簡言之就知道她在后怕什么。
“沒事兒,反正有我在呢,老徐要是敢作妖,老娘告得他連條褲衩子都不剩。”
這點自信她還是有的,既然簡言之都這么說了,沈青也就沒什么好后怕的了,擇日不如撞日,既然下定了決心,她跟簡言之交匯了一下眼神之后就拿起電話撥通了徐朗的手機。
“喂,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