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到門外一陣忙亂,狼頭人士兵都呼喊著跑下樓前去支援,我一骨碌從床上跳了下去,?拼命搖著被鐵鏈緊緊鎖著的兩扇門,朝外面用力喊著:“我在這兒!一凡,快來救我!”然而,外面的槍聲和喊叫聲顯然足以將我的聲音淹沒,我只有守在門邊,焦急地從門縫向外張望。
我很想知道外面的狀況到底怎么樣了,一凡他們攻到了第幾層,同時我也擔心面對如此眾多的狼頭人守衛(wèi),他們能應付得來嗎?因此我的心里更著急了,深怕他為救我而出了什么差錯。
突然窗外傳來了“嘭”的一聲巨響,我吃了一驚,不知外面又來了個什么怪物。我緊緊地靠在門上,心想:若是我被這個怪物給抓走,那一凡他們費了這么大勁沖上來豈不是要無功而返了!我嚇壞了,眼睛盯著窗戶,一動也不敢動。
只見窗子已經(jīng)隨著剛才那聲巨響飛得無影無蹤了,緊接著一個人影跳了進來。立刻,我的眼睛再也移不動了,滾燙的熱淚奔涌而出,瞬間便在臉頰上肆虐橫行開來。日夜都在想著的人,現(xiàn)在就站在自己眼前,而我卻只是呆呆地站著,明明有好多的心里話想要對他說,然而這一刻竟然哽咽得什么也說不出了。
他快步跑了過來,張開雙臂一把將我抱在懷中:“夢兒,我來晚了!”千言萬語在此刻都化作了無盡的相思淚傾瀉而出。我緊緊地抱著他,生怕稍一松手他又會離我遠去。他說他回去后得知我已經(jīng)失蹤好長時間了,爸和媽也都急得快要瘋掉了,他們到處都找過了就是沒有我的蹤影。一凡立刻便想到了那個屬于我們兩個人的“仙境”,當他在那里發(fā)現(xiàn)了我的手槍和那張沾有綠色液體痕跡的化驗單時,他就知道我一定是遭遇惡鬼了。不過他當時以為我被惡鬼吃掉了,沒想到我又被敵人帶走囚禁起來。那一刻,一凡傷心極了,他說自己死的心都有,他遵守了我們間的諾言平安回來了,而我卻離他而去,并且還帶著我們的小寶寶。于是他請命帶兵作為先頭部隊前來討伐狼頭人主城,直到前些天在陣前見到我還尚在人間,他驚喜勝過了一切,他說,倘若敵人要他拿自己的生命來交換他都愿意。
一凡敘述雖然簡單,可在我聽來已經(jīng)心潮澎湃,萬種情絲只化作一句:“一凡,我真的好想你!”說罷將他抱得更緊了,頭在他的胸口也埋得更深了。
他輕輕地拍了拍我的頭,對我說:“此地不宜久留,我們走!”原來塔下的敢死隊只是吸敵人的注意力,這才讓他得以有機會飛上頂層來救我。
他看了看我的大肚子:“孩子還好吧?”我用力點了點頭,于是他抱起我從窗戶跳到了懸停在外面的飛行器上。這個飛行器只容一人站立,依靠駕駛者的體位變化進行操控,估計原理就和我們那個時代的平衡車一樣。這時,塔下的狼頭士兵發(fā)現(xiàn)了我們的行蹤,箭矢疾速向我們飛來。他給塔下負責吸引的敢死隊員發(fā)了個信號,命令他們趕快撤退,他則快速發(fā)動飛行器向前飛去。
如蝗蟲般的飛箭在耳邊呼嘯而過,我的心都提到嗓子眼兒了,一凡駕駛著飛行器左躲右閃,努力躲避著敵人的進攻。然而箭矢密度太大,并且異常鋒利,有幾支竟直穿入飛行器中,最致命的是,右翼被打斷了,飛行器徑直向下俯沖墜落。
一凡遇事不亂,一直橫抱著我在胸前,看準時機,就在經(jīng)過一處樹梢的時候,他一下子縱身躍下,嚇得我“啊”的一聲尖叫起來,緊緊閉上眼睛不敢看。我只覺得身體一頓,微微睜開眼,只見他已經(jīng)站在了一個樹干分叉處。他將我放下來,一只胳膊從我腋下穿過,抱著我一躍而起,另一只手抓住一個粗壯的樹枝,蕩了一下,他又躍出去抓住下面的一處。如此幾次,我們順利地到達了地面。我由于受到驚嚇,心臟跳得非常厲害,然而最要命的是,還來不及平復一下,后面的狼頭人士兵帶領(lǐng)著惡鬼便已經(jīng)追了上來。
一凡拉著我的手,徑直向前跑去,但是我們的速度很顯然比不過他們,轉(zhuǎn)眼間幾個人面豹身的惡鬼已經(jīng)追到了我們身后。一凡怒吼一聲,拔出青光劍,直向后削去,兩只惡鬼頓時身首異處。眼見后面的追兵越來越多,我對他說:“你自己走吧,他們短時期內(nèi)不會傷害我的,一個月后就是他們的牲日,他們還要將我作為祭品呢!還有就是你們要抓緊時間進攻,他們是在拖延時間,近期內(nèi)他們要制造出一批惡鬼,并且等到牲日還要有更大的一批。不要管我了,機不可失,千萬不能讓他們元氣恢復了啊!”
這期間,他耳朵聽著我說,手里卻不敢有絲毫怠慢,手起劍落又斬殺了兩只惡鬼。他吃驚地看著我:“不!我不會將你丟下的!”
我一下推開他:“你不能做無謂的犧牲!”說完我便向回跑去,“我會照顧好我們的孩子,回去后你給咱們孩子取個名吧!”這時后面追上來的兩名狼頭人已經(jīng)將我緊緊扣住,一凡見狀還要沖過來救我,我焦急地沖他大喊:“快走啊!!”
這一嗓子,聲音都變了調(diào),又尖銳又凄厲,簡直都不是我自己的聲音了。他也一驚,怔怔地看著我,一頭惡鬼撲了上去,他用盡全身力道,將它迎面劈開,似是將無盡的憤怒都發(fā)瀉在了它的身上,隨后一下躍到樹上,蕩了幾蕩就消失在了繁茂的枝葉之間。
突然,一道閃電照亮了墨染的夜空,緊接著,一聲霹靂在我耳邊炸響,我絲毫沒有任何反應,只因我的心正在滴血,已經(jīng)顧不上害怕了。雨還在下,淅淅瀝瀝地撒在臉上,和淚水混作一起,已分不清哪個是雨哪個是淚。狼頭人士兵已不再親自追趕,只是放出惡鬼去追,顯然對他們來說,我才是最有份量的砝碼,其他都不重要。
我親愛的郎君啊,你一定要平安脫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