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話的下人跪了一會兒,便抹著汗趕緊請了安隨著白府管家退了出去。
明秋霽與嶺渡低聲交代了幾句,轉身便瞧見白尚書看著自己些許復雜的眼神。
“殿下,話雖冒犯,可老臣還是得問您一句,您對小女……若只是平衡朝堂,還請殿下莫要再給小女如此大的恩典……”幾次欲言又止,白尚書心中亂如麻。
若說不是為了朝堂權利制衡,可方才他幾次試探,明秋霽都草草揭過;若說是,可他種種所為和看著白蘆月的眼神又似真的有情,一時間白尚書更加迷茫。
“我對蘆月絕非因朝堂之過,我也不至于用女人來維護自己。朝中后宮多少雙眼睛盯著我,小蘆為我發妻,難免會有些不順,若我未能護著她,無論何故要打要罰,我絕無怨言。若有還要請岳父大人諒解。”
明秋霽一臉的誠懇讓白尚書懸著的心放下一些,畢竟這么多年他也清楚明秋霽的為人,并不是隨意立諾之人。
瞅著白尚書緩和的臉色,明秋霽道“如此,還要麻煩岳父大人多備著幾雙筷子了。”
晚膳后,幾人湊了一間屋子聊天逗趣,除了向來話少的明秋霽,其余人玩的倒是十分開懷。
天色漸暗,白夫人便安排了明秋霽同白蘆月住在她原本的閨房中,因著朝中有信,姐妹幾個便帶著幾盤糕點去了白茹月的院子說話。
“顧家好大的手筆,爪子都伸到軍中了。”明秋霽看著白尚書遞過來的信件,臉色冷的嚇人,連帶著屋里溫度都下降了好幾度。
幾人還沒商議兩句,便聽見了后院傳來幾聲驚叫,隨后管家便稟報稱后院出事了。
明秋霽立刻扔下信件奪門而出,幾位男眷同白尚書緊隨其后。
只見后院湖中小亭中,幾位女眷被圍困其中,唯一會武的白莫之妻正持短劍與幾人周旋。
白蘆月也哆哆嗦嗦的握著一把劍,幾人不約而同的將有孕的白茹月護在了身后。
明秋霽不顧嶺渡和其余人阻攔,當即運起輕功便朝著小亭而去。
畢竟是小時便在軍中沙場歷練的,出手狠厲,也絕不會心軟半分。
張詮默見白茹月受難,便也提劍而去,只剛一離開,白尚書幾人也被圍困起來,白葛白莫自然挺身護住不會武的白尚書與李元二人。
“給你個活命的機會,說,誰讓你們來的?”張詮默眼中殺氣畢露,出手一點不比明秋霽慢多少。
可殺手皆為死士,如何能說,只自盡而亡。
正在此時,白茹月突然腹痛不止,嚇壞了幾位女眷。
還好白葛之妻已有生育經驗,忙張羅著要將白茹月送往內室。可周圍多是殺手,如何去?
“嶺渡。”明秋霽高聲吩咐一句,立刻有十幾個影衛現身,殺出一條血路。
張詮默緊張的將白茹月抱起來送到了屋里,屋內白茹月陣痛的叫聲和屋外刀光劍影讓月黑風高的夜晚更加駭人。
隨著嶺渡手中的煙花上天,孩子的哭聲回蕩在院中。
張詮默瞧了一眼白茹月便再次提劍出了門,身后白蘆月沖著明秋霽跑了過去,一把將明秋霽推開躲過身后一箭。
殺手不斷的朝著明秋霽和白蘆月撲了過來,目標明顯的不能再過明顯。
不一會,火把照亮了整個白府。是明秋霽的親兵。
“拉出去,一個不留。”明秋霽擦了擦手上的血,隨手將帕子丟在一邊。
身后的白蘆月卻出聲“慢著!今兒驚了我大姐姐早產,又傷了我白府這么多人,王爺就打算這么算了?”
聽著白蘆月似問罪的語調,明秋霽挑了挑眉,瞧著白蘆月眼中既是心疼也有寵溺,只道“那就審。”
“既然是沖著后院兒來的,那就不勞煩王爺了,本宮來審。”白蘆月繞開明秋霽,掃過跪著的幾人笑了“雇主如此大方,難道就沒有告訴過你們,要殺的是誰嗎?”
幾人低頭沉默,更有兩人直接咬舌自盡。
“丞相府的人可又是一次讓本宮刮目相看。”白蘆月說著扯掉了其中一人的蒙面巾“脖子上的烙印,我在側妃身邊跟著的人身上見過一模一樣的。”
話音剛落,便見那殺手突然朝著白蘆月拍出一掌,明秋霽雖拉了一把,到底也挨了一下。
“嘶……”白蘆月被明秋霽捏住傷處,疼的輕呼出聲。
瞧著手中的血,明秋霽一腳將那殺手踹飛了出去。
“把他給本王帶下去活剮了喂狗!其他人帶下去好好招待!”明秋霽特意咬重了后面四個字,聽得嶺渡和幾位影衛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跟在他身邊這么多年,自然清楚他用這樣的語氣說了這幾個字,這些人的下場可想而知。
一般好一些死無全尸,壞一些生不如死,死都成了奢望。
可這次似乎不屬于一般情況,所以自動歸為第二類。
隨手拽下腰間的令牌甩給嶺渡,明秋霽抱起白蘆月便回了房。
不一會幾位太醫便出現在了白府,將眾人一一檢查。
白茹月雖然早產,但孩子和母親都平安,其余皆是皮肉小傷。
白蘆月受了刀傷和劍傷,倒也是并不嚴重,最后那殺手的一掌雖重卻并未損及內臟,好好調養即可。
聽了太醫話包扎好,明秋霽的心總算是放下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