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明秋霽又冷了臉:“為夫浪費東西?夫人倒是把明永玞送的東西寶貝的很。”
“誒你這個人……”白蘆月有些無奈,剛要說些什么,便看到了明秋霽刀子似的目光,忙轉過了臉扁了扁嘴。
“人家送的東西本來就很貴。”
白蘆月小聲呢喃著,奈何明秋霽的耳朵太過靈敏,聽了清清楚楚。
“嘭!”
明秋霽拍桌而起,嚇得白蘆月一哆嗦轉過了身。
“幾個骰子而已,你就這么放在心上?”
冷冷的語氣讓白蘆月想起了相識之前的明秋霽,腦海中突然出現了顧淳兒說的那幾句話。
“你的正妃之位是搶了他心里青梅的。”
“妻非若梅,終身不娶;納妻非卿,何人相似……”
瞧著白蘆月暗淡下去的目光,明秋霽嘆了一口氣:“你要喜歡,府里庫房中有一對很好的象牙骰子。”從懷里拿出紅木描漆的小盒子放在桌子上。
而白蘆月卻沒有看一眼,只怔怔看著明秋霽,許久問了一句“我今兒犯了殿下的大忌,殿下打算怎么懲戒?”
明秋霽一挑眉,笑了:“府中規矩夫人說了算,夫人覺得為夫應該怎么懲戒?
“拖出去砍了?”白蘆月說著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夫人花容月貌,為夫怎么舍得?”明秋霽自然的走近了白蘆月,伸手攬住她的腰。
“你干嘛?”白蘆月忽覺不妙掙扎了兩下,卻被明秋霽牢牢扣在懷里。
“為夫眼里都是夫人,夫人往后也要多看看為夫才好。畢竟朝中多言,為夫可是兩朝之中最好看的皇親。”
看著明秋霽面不改色的說這些話,一字一句的都快將白蘆月砸蒙了,眼前這個油嘴滑舌的男人真的是那個令人畏懼的攝政王?
不過細細想來,明秋霽好似真的是最好看的皇親,不過也全仰仗文貴太妃的絕世罷。
見白蘆月沒什么反應,明秋霽輕聲喚了兩句。
“夫人?夫人?”
白蘆月笑了:“要是旁人知道他們尊敬畏懼的攝政王殿下竟是如此油嘴滑舌,面不改色說的出自賣自夸的話語,他們會怎么樣?”
“只怕是不會信的,畢竟這話我只同夫人你說。”明秋霽伸手撥開了白蘆月額前碎發,卻瞧見額角處的淤青。
白府遇刺一事陛下雖有了處罰,顧丞相也難辭其咎,但傷了他的人,如何可以輕易放過?
明秋霽想著沉了眸子松開白蘆月,揚聲喚了芫兒和巧兒進來服侍。
又同白蘆月囑咐了兩句,便轉身離去了。
攝政王府密牢之中安靜的駭人,嶺渡打著火把在前為明秋霽引路。
“攝政王殿下能親自來,莫不是那小王妃死了?”被綁起來的刺客含糊不清的嘲諷。
為了防止他們自盡,他們的牙齒已經被悉數拔去。
可明秋霽并沒有理他,只看著一旁的刑具冷冷問道:“方參將,寥將軍,城北巡防營,宮中戌時值守的侍衛,陳公公……都是顧丞相的人吧?”
刺客并不作答。
明秋霽復而道“白府的案子你們不是沖著本王和王妃去的,是受命去剪除永候張詮默和白葛的吧?順便警醒白尚書不要同本王和太后成一黨。本王和王妃留宿白府,在你們意料之外,而顧淳兒又恰好找到了你們,讓你們除掉王妃。永候府和將軍府的護衛不比白府薄弱,這是你們動手的最佳時機,如果事敗,便沖著本王和王妃來混淆視聽,事后自然有顧淳兒替顧丞相背黑鍋。”
刺客眼中一閃而過驚訝和慌亂,只一瞬便只剩下了嘲諷“攝政王果然精明,不愧是老爺稱贊過的好對手。”
明秋霽撫著指環的手一頓,轉身快步走了出去。
書房中,明秋霽快筆疾書一封,連夜讓嶺渡送去了軍中給值守校尉。
看著深沉的夜色,明秋霽的心中涼意漸深。
他與顧丞相向來只是制衡而已,某些時候還是合作的關系。否則顧丞相又怎么會舍得把顧淳兒嫁過來。
真正說過“好對手”三個字的,只有宮里的那一位。
他的三哥,當今陛下。
當年臨河之事,便是當今陛下剪除異己所為,明秋霽沒有死在臨河,反而回朝攝政這讓陛下心中的刺根深蒂固。
這么多年,太后多有扶持,他也一反幼時之態勤修朝政,朝中威望日益昌盛,早已成了陛下的心頭大患。
明秋霽知道陛下會想辦法遏制自己的勢力發展,這么多年,先是名為歷練實則暗貶流放,又是名為習文知孝實則軟禁。
若不是太后護著他有了軍功,他墳頭草怕都有了兩丈高。
他知道陛下會再一次動手,可他卻沒想到居然是如此手段,甚至不惜直接除掉朝中重臣,讓顧家背黑鍋。還連累了白蘆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