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節前,無論街上還是宮里都是張燈結彩,無不喜慶。
明永玞正興高采烈要拎著剛尋來的小八哥去皇后宮里,路過乾元殿時,正與明秋霽撞了滿懷。
“王叔出宮啊?”明永玞依舊笑著。
可明秋霽滿面愁容似乎并沒有想搭理他的樣子,只淡淡點了點頭便錯身離開了。
看著明秋霽離開的背影,明永玞眼底多了幾分難以琢磨的感覺。
皇后在宮中正擺弄著一束梅花,便聽見了內侍的稟報。
“娘娘,大皇子殿下來了。”
話音剛落,明永玞便晃悠著手里的鳥籠進了門。
“兒臣給母后見禮。”
皇后則是頭都沒回,依舊只修剪著眼前的花枝“嗯。”
“母后,快瞧瞧這個!可有趣了。”明永玞將鳥籠子放到了皇后面前,一臉等夸的表情。
“唉。”皇后一臉無奈的搖搖頭“你什么時候能長大懂事些,讓母后和你父皇少操些心。”
明永玞一臉不耐煩:“我這不是在學什么兵,法治國之道了嗎。”
突然想起明秋霽的反常,明永玞湊到了皇后身邊問道“母后,我剛撞見王叔了,但他奇奇怪怪的似乎有什么心事兒?”
“可不是天大的心事兒?”皇后放下了手中的花枝。
明永玞試探出言:“可是因為東闌國來賀?”
“東闌國此來說是賀喜,來的卻是當年議親的若梅公主。攝政王這才新婚,若梅公主此來,倒不像賀喜,是來添堵的。”皇后轉頭看著明永玞若有所思的表情,挑了挑眉問道“你想什么呢?”
“沒……”明永玞蹙起了眉頭“若東闌國再起聯姻之意,那白家小丫頭豈不是?”
“若梅公主的心思,白蘆月那個小丫頭肯定不是對手,也不是沒有讓賢之可能。”皇后若有所思的瞧了一眼明永玞。
早覺察出他不對勁了,中秋前巴巴兒來說白蘆月的好是他,宮宴上若無其事的也是他。
皇后還是打算將話挑明了說,擺了擺手摒退左右后道“還惦記人家呢?”
明永玞低頭不語。
“宮宴上若你爭兩句,如今還用得著惦記?”
“可……”明永玞欲言又止。
“白家小姑娘確實是個討人喜歡的,但若成了下堂婦,與你可就是不相配了。若只是個妾室倒也罷。”
明永玞不忿:“白尚書家女兒個個出挑,何以下堂就該是妾室呢?”
“哦?”皇后笑了,撿起桌上的梅花插入花瓶,又逗了逗籠里的八哥。
瞧著明永玞愁意濃濃的樣子不經意道“你也許久未曾去你王叔府上拜見了,這些個心意不如就送去你王叔府上吧,少挨些打。”
“啊?”明永玞不解,瞧著桌上的八哥兒突然明白了幾分,歡喜的提著八哥兒抱著梅瓶請安退了出去。
王府中,白蘆月瞧著桌上一盤花糕發著呆。
剛傳來了消息,因著皇上疼惜皇后,不忍見其終日愁苦不安,便免了顧丞相不可隨意進出宮闈之罰。
又因朝中風言風語和明秋霽朝上的諫言,故意尋事斥責了永候張詮默,也算間接警告了白家。
這也是消停了那么多天的顧淳兒敢出門找她的不痛快的根源。
“娘娘,側妃娘娘說今兒不舒服,就不來請安了。”芫兒回稟“而且……”
見芫兒欲言又止,白蘆月抬頭“怎么了?有什么事兒還不能直說?”
“今兒林太傅被參了一本。”芫兒猶豫著說了。
林太傅正是白蘆月三姐白芷月的公公。
“是顧家大公子顧鷹上的書,說林太傅家訓不嚴,教子無方,辜負太傅之銜。”
白蘆月蹙起了眉頭:“為著什么?”
“前日三姑爺陪著三小姐逛街,遇著顧鷹公子帶著妾出門,因那小妾說話委實難聽,讓三小姐好大沒臉,三姑爺氣不過便說道了兩句,那小妾一時理虧無言以對便哭鬧起來……”芫兒講了講事情經過,聽的白蘆月越發有氣。
左不過是因為回門時她同明秋霽哭了一回慘,告了一狀,顧家奈何不得攝政王府,便來找起別家的不是。
“太傅家輔政三朝為太子之師,豈是他一個小司卿可隨意彈劾的?為了這點兒事兒鬧到朝堂上,她顧家倒真是好大的臉面。”
“顧夫人更是動不動就去皇后娘娘面前哭訴,說……”芫兒頓了頓“說小姐你日日欺凌側妃,善妒不讓側妃侍寢,還盤剝側妃日用……不配為正賢。”
“我欺凌她?!”白蘆月氣的翻了一個白眼“分明是她沒事找事!侍寢這我說了能算嗎?什么叫我善妒?我善妒就該把她捆住扔出去!”
“怎么一大早就火氣沖沖的?”話音落,花枝招展的明永玞出現在了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