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元年二月,劉闡召集三輔各縣大將,抽調各縣精兵,包括騎兵兩千、弓弩兵兩千、精銳步卒六千,合計一萬部隊,兵分兩路,向東大舉進軍。
第一路由劉闡親率七千大軍出征,張任、嚴顏為先鋒、法正為軍師、閻圃為參軍,秦宓為主簿,王簡、鮑出為護衛軍,楊昂、楊任、劉璝、泠苞、鄭通為副將,全部追擊李傕郭汜部隊,并負責追趕獻帝車駕。
第二路由吳懿掛帥,領三千士兵從鄭縣出發,鄭度為軍師、鄧芝為參謀、吳班為先鋒,鄧賢、楊懷為副將,負責襲擾所有西涼后軍,解除劉闡大軍后顧之憂。
二月初二,官道上的積雪開始消融,一桿中軍軍旗大書“劉”字,旗下數千大軍正在向東行進。
“公子,我們這次東行能得到什么?”張任胯下西涼黃鬃寶馬,手持大槍,問道。
劉闡將馬鐙套緊,用手拍了拍戰馬脖子,說道:“我們這次東進,為的就是剿滅李郭二賊,殺之以除后患。”
戰馬噠噠前進,法正于馬上皺眉道:“公子,根據哨騎傳來的情報,這半年內騎都尉楊奉的勢頭越來越大,已被圣上封為車騎將軍,位高權重啊。”
“楊昭義,為人勇而少慮,一介匹夫,難成大事。放心,他只是一時得勢,妄圖借護駕而成就功名,實乃目光短淺。”
“公子,據我所知這小子本是白波渠帥,后來歸順李傕,現在又背叛李傕,還拐帶了他的六千部眾,現在又和董承聯合一處,董承現在貴為衛將軍、國舅,權勢甚大,公子有什么辦法拒敵嗎?”
劉闡嗤笑道:“董承,本來就是牛輔部將,牛輔死了,他才擁兵自立,仗著自己女兒姿色動人,便被天子納為貴妃。孝直放心,楊奉和董承本就不是真心真意聯合,否則怎么可能實力也無法和李傕郭汜相比,早晚必敗。”
“公子言之有理。”閻圃手撫胡須說道:“不過現在形勢頗為復雜啊。寧輯將軍段煨曾是董卓麾下中郎將,驍勇善戰,卻一直在華陰縣按兵不動。一個月前獻帝車駕路經這里,他供給獻帝百官衣食,得到獻帝封賞。后來同樣負責護衛車駕的后將軍楊定栽贓段煨有異心,雙方大戰十幾日才停手。不過我奇怪的是,楊定和段煨究竟是怎么想的?”
劉闡笑道:“很簡單,表面上看楊定和楊奉、董承三人是上下一心,其實都是為了在東遷過程中爭奪最大的功勞。說實話,和其他人相比,最高明的人還是段煨段忠明。”
“為何?”
“他的實力不強不弱,卻懂得保存實力,又保境安民,是一名不可多得的良將。之所以得不到董卓的重用,就是因為他不愿做違背人倫之事。此人可用。”
“公子打算招攏此人?”
劉闡一笑:“現在當然不可能,不過將來就說不定了。”
嚴顏說道:“公子,我們東行,肯定要經過華陰城下,你說他會派兵伏擊我們嗎?”
“不會。”法正搖了搖頭:“我們在三輔的崛起段煨也是親眼見證,伏擊我們他又得不到便宜,相反會得到一個仇敵,因此他不會伏擊我們。”
“明日到了華陰城下,我會和這位寧輯將軍聊上幾句。”劉闡笑道。
……
“巨光,我們這是到了哪里了?”龍車鳳輦之中,一個少年探出腦袋,頭上的冠冕在搖晃,少年看向駕車之人,有些惶恐的問道。
中年男子環顧四周,半晌回答道:“陛下,我們到了湖縣,兩百里外就是弘農了。”
少年正是獻帝劉協,聞言放下車簾,喃喃自語道:“弘農,弘農離洛陽不遠了,不遠了。過了弘農郡就是河南尹了。”
“陛下,我們可以回家了。”身旁少女眉如墨畫,鬢若刀裁,顯得楚楚動人。
劉協雙手攥緊了少女的玉手,流出眼淚,激動道:“皇后啊,咱們可以回家了,可以回家了。”
“陛下,不好了,后方有鐵騎追來了!”駕車之人名叫裴茂,字巨光,現任謁者仆射,此刻望著后方塵土打起,驚駭道。
“李傕郭汜來了,李傕郭汜來了!快護……護駕,國舅!楊奉!快快護駕!”獻帝嚇得眼淚橫流,顫抖著雙手猛地扒開車簾,嘶聲大喊道。
“陛下勿憂,末將來了!”楊奉手持大槍,嘭嘭嘭如同車輪般轉個不停,正色道:“陛下只管快馬加鞭東行,我和董國舅來抵擋二賊!”
“好,忠臣!忠臣!”獻帝如釋負重,連忙大喊:“巨光,快快駕車,快走!”
“都跟上,快走他娘的走!”楊奉部下一頓拳打腳踢,可憐這些步行的百官每日挨揍,這才有了前進的動力。
“叛徒,快快受死!”
楊奉遙望后方塵頭大起,戰馬嘶鳴,正是李傕郭汜的三萬鐵騎到來了。
“國舅,跟他們拼了!”楊奉怒聲道。
“我們只有一萬部隊,如何對敵?我看不如且戰且退。”董承猶豫道,立刻被楊奉狠狠地瞪了一眼。
“兩個狗賊,出爾反爾,還我孩兒性命!”
楊奉董承見狀神情一怔,只見北方同樣塵頭大起,旗上大書一個“張”字,看來是張濟的兵馬來了。
此時的張濟已經怒不可遏,當初張濟兵進長安之時,正是李傕郭汜兩人血拼的時候,憑借兵力的優勢,張濟護駕獻帝東遷。
萬萬沒想到啊!李傕郭汜的腦袋真不能用人類來形容,兩個人因為血戰各自損失數萬士兵,仇深似海,到最后竟然能再次團結起來,甚至反悔追殺自己。
當初可是一起商量好的,怎么就變卦了呢?
事實上張濟把事情想得太過順利了,李傕郭汜何許人也?本就有著非人類的情商,天子可是他們繼續裝逼的寶貝,豈能輕易送給他人?
就這樣,在張濟不亦樂乎的護送獻帝東遷之時,李傕郭汜悍然發動迅猛一擊,張濟猝不及防,大軍損失一般,最后只剩下一萬五騎兵。在那次偷襲戰中,兒子張錦為了護送自己安全逃走,不幸被李傕一槍刺死,由此張濟對二人開始恨之入骨。
張濟已經有了三成白發,他也是董卓麾下年紀最大的武將,算是最早跟隨董卓的部將,同樣深得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