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安留張楚在他的大營中吃晚飯。
軍中的飯菜比較簡單,三菜一趟,這個規格,也只有軍中統領將軍一人才有。
“兄弟,這次死里逃生,為兄替你高興,只是以后,兄弟可要小心了。”
這是威脅嗎?
張楚露出一個迷般的笑容,他現在已經可以完全肯定,薛安參與到了這次的事件中。
“大哥,不瞞你說,小弟很怕死,所以這才來見大哥,就是想著大哥見多識廣,能不能幫兄弟想想辦法。”
張楚的話,讓薛安放下了手中的筷子。
“兄弟,我有消息聽說,你手中似乎有條鹽道。”
繞了半天,終于提到了正事。
“大哥消息真是靈通,兄弟這點秘密也瞞不住你。”
“兄弟啊,為兄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大哥請說,你我兄弟之間,自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薛安微笑著,然后才道:“兄弟應該明白,木秀于林,風必摧之。”
“兄弟手上有鹽道,自是財源滾滾而來,可是你有沒有想過,這已經破壞了原有的平衡。”
“為兄跟你說句實話,兄弟你最近遇到的事,都是因為你手中的這條鹽道。”
“兄弟你雖貴為石國忠義伯,還是大將軍的親信,可兄弟有沒有想過,你手中并無兵權,也無實職。”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薛安嘆息一聲,看似在替張楚考慮。
張楚從沒想過,因為小小一個鹽道,既然能讓這些人如此仇視。
“大哥可有辦法救我!”
薛安笑了,他等的就是這句話。
。。。。。。
張楚領著二十個護衛,安全離開了大元的軍營。
“張大哥,你說這仗能打起來嗎?”
提到打仗,狗兒的眼睛里,全是激動。
張楚瞪了狗兒一眼,這家伙經過荒山之戰后,對戰爭充滿了激情。
“不出三天,大元朝就會撤軍了。”
李昊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這戰打不起來,至少暫時是打不起來的。
大元朝沒做好打仗的準備,若真要打,來的就不只是一千鐵騎和一千虎賁軍了。
大元朝如今在西州的鐵騎,不會低于兩萬,還有三萬虎賁軍,以及退守回去的各地西涼衛軍五萬。
大元朝合計十萬大軍駐守西州,這是進入中原的最后一道門戶。
天下就算再亂,大元朝廷,也絕不會允許石國大軍,進入中原。
更何況在涼州,還有胡巴的五萬大軍,虎視眈眈。
大元朝也絕不會在寒冬未過之時,發動戰爭。
這仗一旦打起來,絕對就是一場天下大戰,各地的叛軍反賊必定群起攻之,所以,涼州沒人敢承擔這么大的責任。
這場仗的主動權,其實還是在石國的手中。
燕滅歸率領三百人迎了上來,見張楚無事,他也就放心了。
經歷了荒山到南郡的一路逃亡,燕滅歸手下的這三百軍士,早已不可同日而語。
衛安縣城,因為三方駐軍,城中百姓,人心惶惶,生怕大戰一觸及發。
城中百姓,有遠親的,早已動身前去投奔,很多家庭,都是拖家帶口的離去。
整個縣城之中,顯得有些蕭條。
一座私人宅院之中,林陽在大堂里來回走動,他不明白,為何他們已經安全回到衛安縣,卻還是被安排到了這里,軟禁起來。
涼州的護衛隊只剩幾人,林陽根本沒有反抗的實力。
林陽知道,不管多晚,張楚一定會來見他。
因為大堂里,擺了一桌子的菜,放了一壇酒,還有兩副碗筷。
張楚獨自一人來的,林陽見到他的時候,只是苦笑。
“林先生,對本伯有怨言。”
張楚親自為他倒上了一杯酒,算是賠罪。
“伯爺,林某終于知道,為何他們要拼盡全力的殺你了。”
林陽沒有矯情,他們也算是同生共死過。
“為何!”
張楚為自己也倒上了一杯酒,這是他和林陽的約定。
“像伯爺這樣的人,若是不能為友,那只好忍痛殺之。”
“我一直不明白,伯爺雖是大將軍的親信,卻并無多大實權。”
“從南郡的刺殺開始,林某就在關注有關于伯爺的一舉一動。”
“在下認為,他們要殺的,并不是石國忠義伯,而是伯爺你這個人。”
“伯爺還記得涼州鐵甲軍統領張將軍嗎?”
“其實在下和張將軍的私交很好,他曾經告訴過我,他的好兄弟李二在深山之中,尋到了一條財路。”
“張將軍上次其實還有一句話沒有告訴伯爺。”
“李二的來信中,曾提到了一個人,是他的軍師,也叫張楚。”
林陽說到這里,端起酒來,就喝了一大口。
他本是書生,可經歷了這么多,身上早也沾染上了一絲草莽的氣息。
這是準備攤牌了嗎?
張楚微微笑著,他承不承認他和李二的關系已經不重要了。
“林先生,你認為胡巴這人如何?”
張楚再次為他滿上酒,以他的身份,這已經算起禮賢下士了。
“大帥為人,重情重義,不然手下也不會有那么多兄弟,愿意替他賣命。”
張楚冷笑,胡巴是重情重義,不過那是對他的親信。
就和李二一樣,當初的李二將軍,就把胡巴這點,學得那是個精髓。
林陽不愿意腹誹自己的主公,當然主公以前的壯志自己被磨滅得差不多了。
“林先生可知道,城外不足五十里,就駐扎著涼州的五千鐵甲軍。”
“他們口口聲聲,需要我南郡給他們一個解釋。”
林陽聽到這里,臉色已經變了,去端酒杯的手下意識的抖了一下。
心里悲哀的想到了幾個字,昏庸無能。
作為涼州的謀士,他既然不知道關于這次軍師行動的任何消息。
這背后的原因,他已經不愿意去想。
“伯爺告訴我這些,是想要林某做那個背信棄義之人嗎?”
林陽往嘴里灌下一大口酒,卻覺得辛辣無比,心里更是有些酸楚。
“林先生,在胡巴的心中,先生和胡小姐,已經死于南郡。”
“就算我現在告訴他們,你們安然無事,先生覺得,他會退兵嗎?”

老王不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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