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我的愛,我回家了,現(xiàn)在正趴在昏黃的臺燈下給你寫信,最近一直在讀徐志摩的《愛眉小札》,里面記錄的都是他給陸小曼的信,讀完這本書,我發(fā)現(xiàn)其實徐志摩還是很愛陸小曼的,尤其是他信的稱呼,眉我的乖,眉我的親親,每天變著花樣的不重名,我到有幾分羨慕,若是以后你給我的信也有這樣的稱呼那我應該也會覺得甜蜜的不行。或許我就是這般喜歡幻想,浪漫的女孩,你會覺得煩嗎?雖然剛剛分別,現(xiàn)在卻已開始想念,大概應了那句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真希望時間過的快一點,我們一夜白頭永不分離。”
夜晚,月光如水,鐘雪寫完信,躺在床上翻來翻去的有些睡不著,近來其實她是有一些苦惱,好在夏軍已然決意放手,那么以后她就可以好好的去喜歡張邵揚,而不再有任何牽絆,夏軍不過是她人生道路上的一個小插曲,張邵揚才是彼岸。
高中生的日子何其枯燥煩味,每天除了上課,做題,補習,考試,晚自習,似乎生活是沒有一點樂趣的,隔壁班的一個學習很好的男生正在追鐘雪班的一個女生,男生的年紀小一歲,女生顯得很成熟,本來鐘雪并不覺得她美,卻因為她被另一個男生癡情的愛慕著,所以似乎自帶美顏濾鏡,瞬間順眼好看了許多。
有時候看見他們成雙入對,站在走廊看窗外的風景,笑著聊天的模樣,旁若無人,還挺讓人羨慕。
每每這時,她就想起了張邵揚,如果他和她在一所學校,在隔壁班,那么他對她的深情執(zhí)著也一定不比別人的少,只多不少。
信發(fā)出去沒有幾天,張邵揚來了,是個周末的中午,鐘雪找了補習的借口跑出了家門,早早的等候在西瓜鎮(zhèn)的汽車站,等待張邵揚的來臨。短短幾天時間,她突然發(fā)現(xiàn)她真的是有些想他了。
邵揚下車,遠遠的看見鐘雪,就一個勁的笑,他走上前去:“等很久了嗎?”
“沒有啊。”鐘雪從不承認自己其實已經(jīng)等的望眼欲穿。
兩個人一見面便拉起了手,現(xiàn)在拉手這件事,經(jīng)過幾個月的練習,他們已經(jīng)做的非常自然,只不過在握起的瞬間還是有一股電流,麻麻的,甜甜的,好不快活。
兩個人習慣性的往西瓜鎮(zhèn)的偏遠處走去,來到熟悉的地方,西瓜鎮(zhèn)的田埂,雖說熟悉,但今日的景色已然有些不同,深秋季節(jié)的田野早已換下了綠裝,沉甸甸的稻穗似乎也所剩無幾,零星的幾堆草垛三三兩兩的放著。
邵揚突然停下來,臉上掛著笑。
“我有個請求,你答不答應?”
“說唄。”
“你先說答不答應?”
“好,答應。”
“我一直都想扭扭你的臉,圓嘟嘟的,實在是可愛,行不行?”他滿臉誠懇,甚至還有一些不好意思。
拉手小半年,在這荒無人煙的僻靜角,鐘雪還以為他會提出一個怎樣的請求,原來是想扭扭臉。
鐘雪笑了笑,只一味點頭,沒有說話。
張邵揚走上前一步,伸出手,輕輕的扭了一下她的臉頰,幾乎感覺不到觸碰。他總是這般溫柔又小心翼翼,仿佛他面對的不是鐘雪,是一塊水晶,或是更加寶貝的什么事物,格外珍惜。
“邵揚,我要和你說一句話。”
“什么話?”
“悄悄話,你得湊的近一點,我才能說。”
“好。”邵揚滿臉的微笑,把側(cè)臉湊近鐘雪,預備聽她說些什么。
不曾想,鐘雪停頓了好半天,像是下定了很大的決心,她突然親了一下張邵揚的側(cè)臉,便笑著跑開了。
張邵揚側(cè)著臉,半天沒有回過神,滿臉通紅,末了,他看見鐘雪跑遠,才反應過來,“別跑,我也有一句悄悄話要和你說。”
說罷,他開始追向鐘雪,午后的田野,深秋的季節(jié),居然感受不到一絲的寒意,反倒是因為陽光明媚,暖洋洋的投射在他們的臉龐。
一陣追逐,在一堆草垛前,他終于抓住了她。
她不再笑,他也停止了嬉鬧,他們離得很近,近的可以聽見彼此的呼吸,甚至心跳,她的臉已經(jīng)通紅,卻沒有掙扎的意思,他慢慢的迎向她,她慢慢的閉上眼。這一幕,在第一次見面后,那個夜晚,那個夢里,其實早就出現(xiàn),而今天,他那棱角分明的唇終于溫柔的落向了她。
陽光仿佛四處流放,晶瑩剔透,波光粼粼的籠罩在田野的角角落落,全世界似乎都靜止了,只有他們的心跳還在不停的撲通撲通,在歲月的長河里,這一刻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