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顯然不光是排長,其他的士兵也都注意到了這個問題,尤其是那些老兵。
不過出于軍人服從的天性,他們都并沒有說出來,繼續按照命令緩慢前進。
眾人的精神都高度集中,諾大一個隊伍,只聽得到走路時靴子踩在還未凝固的血凝膠上的聲音。
“嘎吱…嘎吱…”
此時眼前規模巨大的化工廠,感覺十分寂靜,仿佛里面所有的生物都已經化成了血色凝膠和一具具穿著破爛衣服的骨骸。
忽然,走在最前面的那個班停下的腳步,那10多個戰士都一聲不吭的看著前面,然后慢慢的轉過頭來,打著手勢示意后面的長官前來查看。
排長用眼神示意自己身邊的警衛員去查看情況。
那警衛員長得很壯實,看上去像個鐵憨憨。
他接到命令之后壓根沒猶豫,就三步并做兩步小跑了過去,趕到前面去之后看了情況,他的臉色也變了,又馬上跑回去,向排長報告情況。
聽到匯報之后,排長的臉色倒也沒啥變化,因為他早就預料到了。
前面的部隊看見的,是一具具軍人的尸體!
排長砸了砸嘴,用雄壯的聲音吼道:
“繼續前進!”
后面的最高指揮官袁徽顯然是知道這里的情況,既然他都沒有說什么,那自己也就只能服從!
看到前面的部隊重新前行,袁徽點了點頭,用無線電向裝甲部隊下令,讓他們在外面停留等待下一步命令。
畢竟再往前走就要進入化工廠巨大的廠房內部,裝甲部隊是不可能在房子里面開動的。
而且這些設施都是要保留下來的嘛。
于是現在就只有一個新兵排外加一個火箭筒小隊進入了的前面的廠區。
袁徽兩人則不緊不慢的跟在隊伍后面壓陣。
1號廠區內部一片漆黑沒有任何的照明,即使在白天也顯得十分昏暗。
好在有十幾只強光手電筒的照射下,整支部隊也還是能夠看清內部的環境。
化工廠巨大而空曠的內部也是一片寂靜,偶爾能看到幾個喪尸的尸體和地上隨處可見的一片一片的凝膠。
而且沒走幾步路就可以看見一具軍人的尸體,有好多都是被啃食地慘不忍睹,只能憑借衣服來認出。
如此壓抑的環境使得每個士兵心里都捏了一把汗,不自主的一直在吞咽著口水來緩解恐懼的情緒。
不過很奇怪的是,一個占地數千平方米的廠房里面雖然死尸遍布,一直走到后面的大門,也只發現了一個沒有下半身的喪尸,隨隨便便上去一個士兵一刀子就把他給抹了。
走出1號廠房后,緊接著馬上就要進入2號廠房。
2號廠房規模不比1號廠房小,而且在其屋頂上還伸出幾個高聳的煙囪,廠區外面有好幾十個巨大的鐵罐,到處都有標識著危險的化工產品標志。
“停止前進!”
隨著一聲哨聲響起,走在最后面的袁徽下達了停止前進的命令。
“全體都有,帶防毒面具!”
聽到命令之后,在場的幾十名士兵紛紛都掏出自己挎包里面所攜帶著的防毒面具,七手八腳的套在了自己頭上,一瞬間感覺呼吸聲都變得沉重了。
“好,呈戰斗隊形前進!”
長官的命令已經下達,前面的士兵即使害怕也不能違抗。
最前面的那幾個尖刀班的士兵牙關一咬,使勁用力一踢,便將虛掩著的廠房大門給踹開。
隨既,一陣陰冷的風便撲面而來,讓人頓時感到四肢發抖。
同之前的那個廠房完全不一樣的是,2號廠房內部自從大門被踹開后,便不停的傳來喪尸的低吼聲…
排長將拳頭一捏,高舉至與頭頂平齊,大聲喊道:
“全體前進!”
于是整個排的人便以三人一隊的方式依次進入,頓時數十個手電筒將廠區內部照的明如白晝。
所以說防毒面具阻擋了一部分的視野,可進去的視頻還是能夠看得到,里面完全是一個人間煉獄!
里面的慘烈程度比之1號廠房有過之而無不及。
一些地勢低洼的地方,甚至還留有一大灘血紅色的粘稠液體,這明顯是完全沒有凝結的血色凝膠。
這些液體還不時的泛起詭異的泡沫,讓人看了莫名的不適。
喪尸的尸體多的數不勝數,但士兵的尸體同樣也隨處可見。
粗略計算,大概上一次來的那一整個排差不多都折損在這里了!
就在部隊進入廠房后不久,就有成群的喪尸撲過來,有些直接從廠房內部沖出來,有些則是從一個個大的機床后面晃出來,更有些高級一點的喪尸經由天花板爬過來。
手電筒一照才發現,這些喪尸的模樣跟外面的完全不同。
他們每個人身上都長滿了膿包,就連皮膚顏色也是詭異的青紫色,嘴巴,耳朵里,還有鼻孔中都緩慢流淌著詭異的粘稠液體。
看起來煞是嚇人!
“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
下一個瞬間,幾十只槍紛紛都開了火,巨大而又低沉的槍火聲響徹整個廠房,同時也使整個廠房內部更加的明亮。
“嘔…”
突然其中有一個人倒下,嘔吐物充斥了整個防毒面具的內部。
“這…”
他身邊的幾個戰友剛想將他扶起來,卻被后面的袁徽阻止。
“他已經沒救了,自己沒有把防毒面具戴好,吸入了這里的變種毒氣,是救不回來的。”
聽到這話那幾個戰士都顯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在短暫的精神掙扎后,還是選擇服從命令,繼續端起槍支朝前面的喪尸群開火。
袁徽低頭看著地上那個痛苦著打滾的士兵,心里也是嘆了一口氣。
“這里的毒氣不光是有化工毒氣,還有這里的毒氣喪尸所釋放出來的變異生物毒氣,一旦吸入,是萬萬沒有就回來的可能了?!?p> 袁徽心中如是想道,又嘆了一口氣之后,就慢慢的蹲了下來,幫那個還在抽搐著的士兵將防毒面具帶好,使橡膠邊緣貼近了臉龐。
“走好吧,在戰場上犧牲是光榮的…”
袁徽邊說著話,邊用手將防毒面具的進氣口給堵上,那士兵又痛苦的掙扎了幾下,便不再見有動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