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定了客戶，秦易兩人準備返家。
這么冷的天氣，如無必要，還是待在家中更舒服。
程府！
程處默一巴掌把孫仁打翻在地，覺得不解氣，又上前踹了一腳，這才道：“狗東西！這就是你所謂的良方？”
“我問你！你昨日開的方子可曾寫準？”
“小公爺，小人愿以項上人頭作保，昨日用的方子和那李家娘子用的一字未差，您要不再試試，正所謂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這病它不是一朝一夕就……”
“砰！”
孫仁的話還未說完，又被程處默踹了一腳。
他現在的心似乎都在滴血，昨日用了這孫仁的方子，娘親的病非但未曾好轉，反而更加嚴重了。
若是繼續服用這方子，怕是今晚都熬不過去。
劉青山在一旁看到這孫仁被打，心里甚是愉悅，他雖然醫術不精，但藥理還是懂的，這孫仁昨日開的方子，很是平常，雖說治不好病，但也吃不壞人。
最近幾天氣溫驟降，夫人的病加重，本就在情理之中，也怨不到這孫仁。
昨日看完這方子后，他就覺得事情不對，不過看小公爺正在興頭上，他也沒敢多言，只是悄悄遣人去那李家重新查探。
這一查，還真查出問題了。
聽周邊的鄰居說，這李家娘子前日還臥床不起，可當她那髡首遠房侄子來了后，這病卻奇跡般痊愈了。
這世間怎能有那么多巧合之事，此間事定然和她那遠房侄子脫不了關系。
見程處默氣消了一些，劉青山這才上前把他的猜測講出來。
“先生此話當真？”
“千真萬確！”
程處默沉吟，隨即便吩咐道：“來人，隨我去那李武家！”
……
李武已經下值，不過此刻卻未睡去。
他坐在床榻邊，一臉憂慮。
今日秦先生又去了宏義宮，雖然青云說秦先生是因為仰慕秦王殿下，才有此舉，但他明白，這事不可能那么簡單。
可他卻完全猜不到，秦先生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這兩日，先是舉手間治好了自家娘子的病，又輕易的賺得兩百貫錢，可如此神通廣大的人物，為何會在那天深夜向他求助？
李武不禁又想起和秦易相見的夜里。
秦先生雖說他初從海外歸來，可是那天夜里他雖然衣著單薄，但卻無絲毫長途跋涉下的狼狽之相。
似乎，似乎像是憑空出現一般。
想到此處，李武猛然一驚！
可隨即，他就把思緒收了起來，無論如何秦先生對他家都有救命之恩，不管他要做什么事情，自己只能站在他這邊。
不過通過這兩日的觀察，秦先生是一個心地善良，仗義疏財之人，想必不會做出大逆不道之事，自己或許多心了。
想通此節，李武正要睡去，卻見李嬸走了進來，欲言又止。
“昨日里正來過，問起我病的事。”
“傷寒襲肺，自古以來能治好的人少之又少，里正專程來訪，也屬正常，不過，你可曾按照事先編好的托詞應他？”
李嬸微微點頭，李武見此，這才安心。
“不過，里正身后還帶了兩人，那兩人我從未見過。”
李武的眉頭瞬間皺起。
他心里隱隱有了不好的預感。
就在此刻，門外突然傳來一陣熙熙攘攘的聲音，還有人高呼：“李家大郎，快出來！”
心里一緊，他連忙抄起橫刀出門，同時不忘囑咐李嬸道：“你就在屋內待著，發生任何事都別出來。”
等他躍出正廳后，就見程處默已經帶人推開了院門，走了進來。
作為一名武侯，對于程處默他還是見過的。
抱著橫刀見了一禮，李武朗聲道：“不知小公爺為何到此？”
“拿藥！”
“小公爺說笑了，在下這里又不是藥鋪，何來拿藥一說？”
程處默面色平靜的招了招手，就見程二程三像拖死狗一般把那郎中孫仁扔在兩人中間。
那孫仁雖然已經被打的奄奄一息，可此時見到李武，也不知哪里來的力氣，猛然抬起頭指著李武大叫道：“李大郎！你害的我好苦！我不會放過你的。”
“現在可以拿藥了吧？”程處默開口道。
“在下已經說了，我這里不是藥鋪，何來藥給小公爺你？”李武不卑不吭，一臉似乎什么都不知道的表情。
“你若把藥拿出來，懸賞的百金便是你的，且，只要我宿國公府存在一天，就會庇護你一天。我相信你是一個識時務之人。”
李武抱著橫刀，面色平靜，道：“我這里確實沒有藥。”
“你應該明白，這個世上就沒有不透風的墻，你家近日的事情，我知道的清清楚楚，我程處默也不是不講道理之人，若你有什么難處，大可一一道來，哪怕付出再大的代價，我宿國公府也在所不惜！”
李武沉默了。
若藥是他的，這會兒他已經雙手奉上，可他早已許諾秦先生，誓死捍守這個秘密，他不能失信于人。
可是很顯然，這個秘密已經不再秘密了，就算自己今日和來人拼個你死我活，也于事無補。
他很糾結，忽然不知道現在該如何是好。
門外，秦易在他們對峙時回來了。
昨日他找了工匠定制了一些桌椅還有一口大鍋，剛剛他讓李青云去看看進度，而他在坊門口就下了車，獨自轉悠了回來。
看到李大叔此刻有些糾結的表情，他愣了。
似乎李大叔現在面對了一個邏輯悖論，產生ＢＵＧ了。
秦易讓他保守秘密，可這個秘密已經被人猜了出來，那么這個秘密還是不是秘密？
李大叔現在捍守這個秘密還有沒有意義？
秦易想了想，心頭忽然一暖，這對他來說很有意義！
不過作為一個不喜歡尷尬，也不想讓別人尷尬的人。
他連忙出聲，打破僵局。
“都讓開，別耽誤我拿藥！”
人群聽到后面的聲音，下意識分開一條道。
秦易旁若無人，一搖三晃的走了過去。
路過程處默時，捅了捅他，示意他跟上，然后拉著李武便進了屋。
程處默下意識的跟了過去。
屋內。
秦易摳出一粒膠囊，用紙巾包住，遞給湊上來的程處默道：“飯后用溫水送服，睡一覺就沒事了。還有，我不希望明天一早看到滿長安的病患都圍在我家門口，不是我狠心！我的藥制作不易，本就沒幾顆，救不了那么多人。這件事，你要解決。”
程處默了然，怪不得這李武守口如瓶，原來問題出在這里，他滿口答應道：“你放心，我保證今日在場之人都不會透漏此事半點風聲。”
說著他便要火急火燎往家趕，可剛走幾步，他又糾結的回頭，“能不能再多給我幾顆，這一顆怎么夠。”
秦易白了他一眼，“這藥吃一顆或是神藥，吃兩顆說不定就是毒藥。”
程處默面露狐疑，不過還是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