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姜絮寒看著婉凝遠去的背影,映在這花海中,剛毅中帶著嫵媚別致。一股熱感突然從鼻孔中蔓延下來,她伸手抵住了。
突然,一雙大手抱住她的腰,把她從地上拖起,腳剛剛觸底對方就放了手。
蹲的時間太長,姜絮寒的腰下一陣軟麻,根本支撐不住,于是,整個人原地癱軟了下去,還沒到地面,那雙大手又一把摟住了她的腰,承載了她所有的重量,逼著她站直了。
兩個人就這樣和她貼在了一起。
是石青,正黑著臉:“一朵花,看三天,您是看出什么毛來來嗎?啊!”
受到驚嚇,一把抓住他胳膊的姜絮寒看見是他后,才松懈了下來。突然一笑,慘白的臉上泛過一絲紅暈,輕薄微蒼的嘴唇上帶著若有似無的蜜意,仿佛是一片帶著暖意的柔軟,恰如其分地親在他的心門上——酥軟輕癢。
閱歷過玩花叢的石青終于知道自己為什么能片葉不沾身了,原來,自己是遇到了真正撩人的妖精了。
不嬌不作,不拒不迎,渾然天成而又點到為止的嬌媚,才是世間最攝人心魂的。
強裝鎮定的他微微傾斜著,陰郁的眼神帶著微嗔瞪著姜絮寒,左手用力扶著她的腰,右手跟著她調整重心的動作,協調著姿勢保持兩人平衡。
一股柔軟由心升起,石青發現姜絮寒的目光有點問題,似乎是一直在盯著……
“!”
她伸手勾住了自己送上門的脖子,如同蜻蜓點水般,試探地吻了自己。
“幺蛾子,你又想干什么?”
又想打我?
石青的記憶里面,姜絮寒這三個字跟暴力就是一個詞。
她不勻的呼吸,盯著自己嘴唇不放的目光,腦仁里一片空白的他開始顫抖了起來,還沒等他研究清楚這個女的想干什么,她的唇又……覆上來了!
……
冥府中央十八樓,溫馨而又簡約的VIP病房,天問的搭在姜絮寒手腕寸關尺三個位置上的手,深深淺淺地探著,視線微微一偏便落在病床上:是雙眼緊閉,嘴唇紅腫的姜絮寒。
氣得一遍又一遍深呼吸的他,左手右手的探完脈,又把剛剛送過來的所有檢查報表數據看了一遍,眉頭從剛進來的難看,變得更加難看!
他放下文件,看向旁邊木制茶幾旁邊的石白:“石白殿下,我的病人在完全康復前,能不能先把這個人關起來?拿她的命考驗我們十八樓的專業技術水平,您確定要這么做?”
天問剜了一眼門口一臉委屈的石青!
他的嘴唇只是微紅。
抱著沙發抱枕的石青用他那無辜的眼神看著自己大哥:“……”
石白朝著天問微微致敬著:“……對不起,青兒給您惹麻煩了。回去以后,我一定好好管束,你看這樣好不好,再出事兒……”
天問:“這事兒用“麻煩”這倆字兒就解決了?這丫頭……”
“影像里面不是已經很清楚了嗎?……”站在石白身后的一個女子,一身深藍色旗袍,身材玲瓏:“是病人先主動勾引我們家主的,天問院長,你應該好好管教一下你的病人。”
天問:“……”
你知道她是誰嗎?
石青放下抱枕,看向這個女人:“表姐,只要我在吉川家家主的位置一天,主母的那個位置要么永遠空著,要么就只能是她,我孩子的母親也只有她,不會有別人的。這個決定,請姐姐成全。”
表姐看著床上的人,又看了看他:“你……我若是不成全呢?”
許多女人都不明白:三條腿的蛤蟆不好找,兩條腿的女人滿世界都是!石青這樣帥氣多金的男人,為什么要吊死在床上這個半死的女人身上。
男人不是一直討厭麻煩的嗎?
石青:“那就請不要踏入她在的地方半步,免得她看見你的臉色,心情不好。”
表姐指著床上的那位:“為了個外人,你跟我翻臉?”
“”石青舔了舔嘴唇,傻傻地樂著,意猶未盡回味著什么。少頃后,才看向石白:“大哥,表姐是不是還沒經歷過生死劫啊!你這樣做,不對!”
表姐看著石白:“生死劫?你小子不要太過分哈,讓我去經歷那種千人中只有兩人能生還人生浩劫?你不怕我回不來了?再說了,這和你談戀愛有什么關系?怎么,沒經歷過的人就沒有資格評價經歷過的人了?”
石白、天問、石青同時意味深長地看著表姐:“……”
站在一樓的人是永遠不會知道站在二樓人眼中的風景的,有些答案,一旦說出來,沒有一個人能全身而退。
迎著周圍人一致的目光,表姐很是錯愕:“難怪人家說你們這些掌權有能力的人不是瘋子就是變態!”
……
一滴殷紅的血滴落在白色的紙上,奮筆疾書的姜絮寒伸手抽了一張面巾紙,麻利地塞住了鼻孔。
一身黑的寧雨端著藥過來了,嘟啷著:“你吻石青了?”
姜絮寒繼續埋頭書寫東西:“誰?”
旁邊的石青頓住了!
寧雨臉上的表情有點復雜,既有竊喜又有憤怒:“石青!你一周前不是把你自己親到沒氣兒嗎?”
被石青吻到斷氣之后的姜絮寒,死死地睡了一個周才醒,一醒來,就嚷嚷著想要寫東西。寧雨沒想到,石青會趁著自己不在的時候,占了先機。
姜絮寒停下了筆,皺著眉,滿腦子問號地看著他:“啊?”
石青疾速踏步而來:“你這個女人,提起褲子,就不認賬了?”
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還沒有完全反應過來的姜絮寒一臉的懵:“還有……褲子?!”
憋屈了一個周的寧雨,看到這倆人的表情,突然間釋然了:“哦,原來如此!一個吻而已,不代表什么。”
床邊的石青臉突然間變綠了,轉身便出去了。
突然間變得開心的寧雨,遞過藥丸和清水:“你在寫什么故事啊?”
姜絮寒吃了藥,還沒整理清楚剛才的變化,機械地:“一個愛情故事。”
放好杯子的寧雨坐在的床沿上,一只手撐在白色被子上,身體前傾湊近了她的臉:“我聽說,寫書要親身經歷才能感動別人!”
她看著眼前的使勁拋媚眼的寧雨,正認真表達著面前不是有一個現成的嗎?突然間啞然一笑,也就是同一瞬間,她明白了剛才石青和他爭論的東西。
砰的一聲,闖進來的石青一把握住了寧雨的肩膀,黑色襯衫上的那只手周圍的褶皺更深:“外面有人找我們倆,說是有事聊聊。”
居然光天化日下、明目張膽、赤裸裸地勾|引!
寧雨頭一偏,笑得更燦爛了:“好啊!”
姜絮寒的“不要打架”還沒出口,兩人就不見了。
……
一串貼墻的碎步聲音后,姜絮寒病房的門被推開了。
一身簡約灰色休閑裝的婉凝帶著東皇天奇,走了進來,砰的一聲,門被關上了:“聽說,你要寫故事?和你要建一個機制代替藍色月神有關吧!”
已經停筆的姜絮寒,對于婉凝的來訪,毫不意外:“有一點點關系。是一個想法,你知道的,想法和實際之間永遠有十萬八千里,胎死腹中、死在半路都是常有的事。”
婉凝坐在病床前的沙發上:“我能聽聽大綱嗎?”
姜絮寒遞出一張紙,被東皇天麒接了過去,開始念:“一雙男女,相識于魅江江畔,在妖怪橫行的年代里,攜手殺了不少,后來,為了人間能夠長治久安,兩人紛紛被羅蘭之焰燒成齏粉,散落于整個冥界,形成了藍色月神大陣,幫助實力不高的人魂短時間內經歷千百劫難,在歷練中獲得無上智慧,推動冥府發展。但是大陣只有兩萬年壽命,五萬年后,大陣坍塌,冥府陷入混亂……”
越聽眉頭越重的婉凝打斷了東皇天麒:“這就是你在那里看到的東西?”
姜絮寒:“不全是,大陣坍塌之后的,是編的。”
婉凝坐在沙發上,冷冷地俯視著姜絮寒,她是第一次這樣看她:“你說得我都快信了。”
姜絮寒:“除非您親眼所見,親耳所聞,否則任何人的實話在您心里,都是有水分的。多一點少一點的問題。那天,離我咫尺的三位長老都不知道我發生了什么。我又無法讓它復現。再有,實話雖然重要,卻永遠只能站在立場后面。我所說的問題,確實是有出現的可能的,為冥府長遠計,我的建議和您的立場并不沖突,不是嗎?”
婉凝將寫滿字的紙從東皇天奇手上拿了過來,邊看邊在房中踱來踱去,最后,她把那張紙放在姜絮寒面前的小桌板上,一只手撐在板面上,看著她:“你所說的事情,若能成功,我會很高興,但是,冥府不能亂,這是性命攸關的前提!”
仰著頭的姜絮寒眨了一下眼睛,微微一笑:“我知道,我不會碰的。我還是當初答應你做孟婆的那個人,我的本職工作還是一個端湯送水的。寫故事,只是業余愛好!它不能成為我的工作重心,我的身體扛不起!”
一行殷紅的血從她鼻孔流了出來。
婉凝那看不見的背脊松懈了些:“其實,我很不喜歡這種劍拔弩張的感覺。”
姜絮寒伸手抽了一張面巾紙:“手握心愛之物總是容易讓人焦慮。就像人間,教孩子做作業的父母,下學的夜晚總是徘徊在ICU門邊。”
婉凝一樂,扭頭看著她,笑意中多了一絲欣賞:“謝謝!”
臉上留下了一絲血痕的姜絮寒,一笑:“不客氣,您們兩位可是我們家的高級VIP,我收了錢的!”

茶骨骨
有人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