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會是期待我溫柔敦純吧?”
人不喜歡改變自己,也許是因為習慣,或許會因為生物本能的抵抗所有強迫。當然,除了被這個世界狠狠地毒打一頓以外。。
姜絮寒對這件事情熟得不能再熟了,卻也不例外。
她佯裝委屈,撇了一眼墨玌的后腦勺:“你可知,一無所有的女人在人間,想要直得起腰,有尊嚴地活著,需要付出什么代價?能守住本心,就不錯了!你還挑!”
墨玌還沒來得及說什么,她便繼續(xù)著,只是變成了溫柔的喃喃自語:“其實我也不算一無所有,我還有個好媽!是她教得好!我才那么好……”
墨玌放棄掙扎了:“……”
為什么這個世界上會有女人這種奇怪的生物呢?
背后的正在陷在回憶中雞同鴨講,面前這堆雞飛狗跳。
雖然玄門眾人沒有傷亡,淵戢居然又控制住了戰(zhàn)場的節(jié)奏。等姜絮寒回過神來的時候,他已經(jīng)占了上風,眼看著就要逃走了。
姜絮寒朝著墨玌的頭一頓狂拍:“它要跑了要跑了要跑了!”
““別拍了,別拍了……”墨玌左閃右躲,結(jié)果沒有一次躲過去了:“……把我拍傻了咋辦?”
姜絮寒:“哦!不能拍不能拍!”
我才舍不得嘞。
在姜絮寒嚎的時候,淵戢就朝著他射出了怨恨的目光,他早就看出來了:墨玌只保證玄門眾人不死,不是不想管事就是借他來磨礪后輩;而姜絮寒的態(tài)度并不一樣,雖然她沒什么本事,磨礪是必須的,不放過也是絕對的。
他現(xiàn)在覺得,姜絮寒這個女的完全就是根攪屎棍,哪兒哪兒都有她,一見她就倒霉,半年前,就是因為她,他丟了好不容易攢了好幾百年的人魂。
五十七萬那!
還逼得他自己把自己分尸了才逃了出來,原本想著她也是同路中人,能借刀殺人也不錯,結(jié)果……
他邊打邊想,邊想邊氣,最后氣到不行了:“你,不知道觀棋不語真君子嗎?!”
姜絮寒招出了祭祀臺上的琴,擺在了面前,輕輕拍了拍墨玌的背:“我搞這個對你沒影響吧?”
墨玌:“沒!”
“哦……”她一臉興奮地扭動著并不明顯的腰,雙手合十,嬌滴滴地看著淵戢,“姐姐被人間的壞人收拾了以后,發(fā)現(xiàn)一個現(xiàn)象,君子這個詞是人是鬼都在說,早不值錢了……”
淵戢:“姐姐?你要不要臉,我最少也是你祖宗!”
姜絮寒開始動手了,曲子隨著在她的指尖上緩緩流淌:“你要是我祖宗啊,我更要揍你了!造了那么多孽,全部算在我頭上,都夠織好幾面招魂幡了。你倒是爽,啥都有了,我是倒八輩子霉了,才投到你家。別跟我說你是我祖宗,你就是我爹,我也照揍!”
沉綿淵遠的古樸調(diào)子輕柔滑動,悠長緩遙。隨著曲子的展開,空中開始隨著聲音褶皺,一朵朵情魄從褶皺中掙扎著把自己給扯了出來,和姜絮寒身上飛出后迅速分裂的雨花石一對一的組合著,朝著沒人收拾或者玄門處于敗局的鬼魅們罩了過去。
淵戢頭頂上也出現(xiàn)了一花一石,突覺棉滯的步子讓他的動作慢了下來,突然間,他狠戾的血紅眼睛兇光四射,招數(shù)如同餓久了的猛虎見到了兔子,興奮中帶著不管不顧地大殺四方。
空氣中的血腥氣越發(fā)濃烈了。
遠處,整個穹頂之下,一石一花的異相讓不知所措的玄門攻擊了好幾波!
氣得身形一偏的姜絮寒破口大罵:“這群豬!腦子是進水了還是被門夾了?”
天空中如浩瀚星辰的情魄雨花石組合們隨著姜絮寒的停滯頓了頓,等到她調(diào)整好了,才又開始動了起來,拖著鬼魅們朝著天空飛去。
一片金色藍色彌漫在整個空中,如同春天的飛絮,飛舞在人間。
而眼前,青筋暴跳的淵戢發(fā)瘋的樣子嚇到了玄門中的急脾氣,有些開始朝著姜絮寒飆:“鳥上的,一邊兒呆著去,別搗亂!”
姜絮寒沒搭理他,自顧自地彈著。
“你聽不懂人話是不是?”
“你耳朵上在屁|股上了?”
“……”
滿臉酒紅青筋的淵戢如同回光返照般,終究扛不住了,露了破綻,被石青得了一手。
這一信號,如同給所有人注射了一只高濃度雄性激素,一場反擊戰(zhàn)開始了。
蕭聲又至。
這次,千萬鬼魅被壓制得更嚴重,有的直接動彈不了,更多的沒有幾下便被擒住了。當然除了淵戢。
隨著琴音的節(jié)拍慢慢拖慢,清脆的蕭聲一再更改節(jié)奏附和著琴聲。
感覺到異常的墨玌:“一曲夠了,淵戢被你拖得差不多了,你要留點事情給前面這幫人干,他們太缺歷練了。”
“哦,好的!”姜絮寒的汗滴將額頭的絨毛浸濕了,小股匯集成大股,朝著她蒼白的脖子往領(lǐng)口延伸,她舉著突然變得如同萬斤重的手臂:“我也不行了,這破曲子,怎么越彈越費勁啊!”
墨玌開始有點后悔馱她過來了,如果讓她自己開車,等她看見的時候,場子估計也沒幾個了:“一曲后必須停。要是把你弄壞了,就是給倉吉和素九送上了一個大大的、聯(lián)手揍我的理由,它們隨便哪一個,我都是不怕的。兩個的話,我有點虛,你說這不是破壞友誼就是被揍的,不劃算嘛。”
……
那日后,墨玌這仨的友誼小船漸行漸沉,在完全爆炸之前,姜絮寒終于醒了。
墨玌叉著腰看著正在給姜絮寒號脈的素九和倉吉,理直氣壯地,也不知道是在壯自己的氣還是壯誰的氣:“你看你看,我就說吧,人活著就需要歷練,才能變得強壯!強壯!她應該有點強壯了吧?”
沉默了很久的素九松了口氣,接著便白了它一眼,才朝著摩拳擦掌了好幾天的倉吉:“她確實強壯些了。”
倉吉失望的臉色讓墨玌的腎上腺開始飆升:“你那什么表情,不想要讓她好了?素九,你看,他這是個什么態(tài)度。”
素九看著床上微笑著的姜絮寒:“也不知道是你們倆誰運氣好!”
軟綿綿的姜絮寒說話也沒有氣力:“是我任性,連累得你們翻船,墨玌都只能靠倒打一耙來安慰自己了!”
倉吉咬著后槽牙瞪著墨玌:“連累?翻船?我們之間有船?我壓根就不認識他們!”
這船,漏得……
跟篩子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