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時候老天爺就是這樣,你越是自信可以得到,卻始終不能得到,當你漸漸要迷失的時候,就會突然給你來個驚喜,沒錯。
吳德軍在他們兩個的脅迫之下,不得不將家中藏著的珠寶全部拿了出來,隨后回到了尚書府,司徒恪就派人將他給關到了自家的柴房之中。
司徒恪從小就在錢堆里頭長大,是個明眼人,他拿起一塊綠色的寶石,看了看,極其肯定的說道:“此乃翠松石,產于代國。”接著又抓起了一塊褐色的寶石,“此乃暗皂石,原產許國,這些寶石都不是我夏國本有的,而且各個都是價值不菲,想來應該是之前的那些客商隨身所帶用來交易的才對。”
“我看也是。”孟旭升嗯了一聲,點點頭,“現在有了人證,接下來只要找到物證就能定楊平那老匹夫的罪了。”
“沒那么容易。”司徒恪在一旁分析道:“楊平身為京兆尹乃三品要員,你要定他的罪可不是件簡單的事情,按我國的制度而言,必須得靠著御史臺的糾察之權才可進行調查,隨后再是刑部以及大理寺一同審理,一般的小官員可是辦不了的,就連刑部也無權直接定罪,還是必須得由御史臺從中介入才行。”
孟旭升一聽御史臺就想起了之前的那位落跑的新郎官冷彥澤,聽人說他爹冷烈不就是御使大夫么,怎么又要和他牽扯上關系,便問:“這個御史臺的大官可就是你曾經說過的那個冷家?”
“不錯,那御史大夫正是冷烈。”司徒恪說起冷家心情一下子就不好了,他還在為那婚事感到不快,“他那個兒子冷彥澤也真是不知好歹,像我妹妹那種美若天仙的姑娘嫁給他算是便宜他了,居然還不領情,真的討人厭。”
“人各有志,不能強求,也許他早就有心上人了也不一定呢。”孟旭升知道其中的緣由,所以就幫著說了兩句好話,但也不能和他明說。
“你說得也有道理。”司徒恪點點頭,還是通情達理的,“只不過若想讓冷烈去對付楊平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他們兩個人平時各司其職,很少往來,哪怕在朝堂之上也不會有什么紛爭,單單靠你這一張嘴皮子那是搞不定的,除非......”
“除非什么?”他這話說到一半著實令孟旭升心里難受,“你就別賣關子了。”
司徒恪瞧了他一眼,看他這樣子忍不住笑了笑,說道:“除非是我爹親自出馬替你證明,要不然就是拉刑部下水,如此,冷烈或許會答應。”
“啊!你說什么!”孟旭升驚吼一聲,“你就別開玩笑了,我剛剛才被你從刑部天牢給救了出來,現在你要去找他們,那豈不是自己送上門去找死嘛,還有令尊大人,他要是知道了你救我出獄,那還不得大發雷霆,后果不敢想象。”
“瞧你這樣子,有什么好慌張的嘛,淡定,淡定。”司徒恪伸手示意他冷靜,自己則是很從容的說道:“你以為我將你從刑部那死人堆了挖出來以后,他們真的就不知道么?你錯了,那刑部侍郎從頭到尾都是這件事的幫兇啊。”
“這又是怎么回事?你之前怎么從未說過?”孟旭升好奇的問道。
“別問那么多了。”司徒恪笑道:“呵呵,走吧,我帶你去見一個人。”
此時,尚書府外的車馬已經準備好了,孟旭升也搞不清他這是搞什么鬼,“我說公子,你又要帶我去哪兒啊?”
“到了你就知道了。”司徒恪說完就不再回答,孟旭升只好上車,隨后馬夫手中的皮鞭這么一甩,就往目的地駛去。
雖說在炎熱的夏季里頭酷暑難耐,不過盤龍城的郊外卻是一番迷人的景色。
遠望天空一碧如洗,近看小河流水依依,輕風微拂,水波蕩漾,波光粼粼,綠波盈盈,顯得那樣的幽靜,卻也這般溫馨。
河邊的柳樹下,一個年紀輕輕的男子手握釣竿正在那里等著魚兒上鉤,只不過身邊卻沒有竹簍,釣魚對他來說只是一種娛樂而已。
此人便是刑部侍郎孫書臺,二十七八的年紀,他的臉很小,微微有些絡腮胡子,一雙細長的眉毛,一副深邃的雙眸,一個堅挺的鼻子,雖然薄但卻富有棱角的雙唇,雖然膚色算不上白皙,但精致的五官和大氣的外表依舊令人為之動容。
“哎呀!孫書臺,你可真有雅興啊。”司徒恪忽然竄到了他的身旁,笑著上前跟他打著招呼。
“司徒恪!”原本安靜的氛圍就這樣突然被打斷,孫書臺一看是他有點驚訝,暫時先將手中的魚竿收回,嘲弄道:“你這平日里整天養尊處優的公子爺怎么不去風流快活,反而到我這里來了,怎么,你又碰到什么麻煩事了要我幫你收拾。”
孫書臺與司徒恪相識很久,所以說話也毫不避諱,不僅如此,孫書臺,司徒恪,冷彥澤,以及那周北客,他們四個人就是盤龍城里的四大美男子。
司徒恪就不用說了,尚書令之子,貴不可言,冷彥澤是御使大夫的兒子,也是高門子弟,周北客雖然是個醫師,但他養父乃工部尚書,不弱多少,至于這孫書臺,他是御使大夫冷烈的外甥,當年可是殿試的榜眼,才華橫溢不說,三十不到就已經做了刑部侍郎。
“你這人什么時候變得跟周北客一樣,說話這么不中聽。”司徒恪笑罵道,“難道我就不能來找你嘛?”隨后他將孟旭升喊到邊上,“來,這位是我的朋友,就不用多加介紹了吧。”
“孟旭升!”孫書臺回眼一看,不由的一怔,驚道:“怎么是他!我說司徒恪!你到底在搞什么鬼!他可是朝廷的欽犯!你小子竟敢糊弄我!”
“別急,別急。”司徒恪笑道:“我這不是來跟你請罪了嘛,之前是我沒說明白,還請孫侍郎見諒才好啊。”
“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站在一旁的孟旭升出口問道,他也是搞不明白。
“還不是這小子干的好事!”孫書臺氣的跳了起來,兩眼狠狠瞪著司徒恪,“你之前說不想讓自己的朋友受凌遲之苦,所以要讓他服毒好留個全尸,我當時見你說的有模有樣的便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現在倒好,沒想到你這小子竟然連我也敢騙,看來我得去跟令尊大人好好的說說才行。”
“事情可不是你想的那樣。”司徒恪一聽他要找自己的老爹,心里頭頓時有些慌了神,“他雖然是要犯不假,可他也是被人陷害的,所以我才會暗中將他給救了出來,商賈被殺一案事關重大,還得靠老兄你的幫忙才行。”
“混賬!”孫書臺勃然大怒,“你當劫獄是兒戲不成,此乃殺頭重罪,若是傳揚出去,我的腦袋也要搬家,豈是你三言兩語就能開脫掉的事情。”
“孫侍郎恕罪。”聽完剛才的話,孟旭升也算是清楚了原委,眼見孫書臺的情緒越來越難以收拾,只好上前躬身行禮,“此乃我個人之事,司徒公子只不過仗義相救而已,只因在下含冤受屈,所以才會留著這條賤命,在下實有難言之隱,只為揪出幕后的真兇,還請侍郎大人海涵。”
“是啊,是啊。”司徒恪在一旁搭著話,“你總得把事情搞清楚再作定奪,反正人就在這,也跑不了,就看你怎么說了。”
“那好,我就再給令尊大人個面子。”孫書臺深吸兩口氣,暫時壓下了怒火,“我倒要看看你這逃獄的殺人兇手有什么說辭給自己脫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