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菲看著李樓宇毫不猶豫地轉身就走,有片刻的愣神。
就這么解決了?
她給了何晏書一個贊許的眼神,轉身向考場走去。而何晏書則是一愣,有些好笑。
她剛剛是沒聽見自己說的話?
那么容易令人誤導的話……
還是說,她壓根兒沒放在心上?
考場上,很是安靜,只有學生奮筆疾書的沙沙聲響起。而與之格格不入的是只手撐腦袋,睡得很是酣甜的清冷少女。
一個監考老師從她身邊路過,正想著叫醒她,卻瞄見了課桌上的考簽,隨后便默默走開。
他們學校的老師,誰會不知道喬菲?
校級大型考試試卷都是她在試考,這對她來說無疑是走個過場而已。只要你有足夠的實力,井高的老師可以給你想要的自由。
這是學校給予優等生的格外優待。
“各考生注意,距考試開始后已有三十分鐘。請注意時間……”
半小時監考鈴一響,喬菲便睜開了眼睛。起身將試卷交了上去,在她起身的那一刻,周圍一片人向她望去,響起一聲聲竊竊私語。
“那誰啊?做這么快!”
“老早看她在那里睡著……”
“這人是不是作弊啊?”
“作弊也沒這么快啊!”
“……”
“閉嘴,好好考試!學學人家喬菲同學,人家成績好該人家交卷!”
“誰再說話,誰就給我滾出去!”
剛剛的監考老師提高了聲音壓住了這些微微躁動的學生,聲音里盡是恨鐵不成鋼。
喬菲在外面走廊吹著涼風,此時正是初夏的上午,卻沒有太陽。只有微微涼意的清風。
清風徐過,讓少女一頭黑散在背后,黑色劉海被吹開。露出白皙飽滿的額頭,眉間是一抹清冷,秀眉之下眼眸清澈,里面盛著林間寒潭。
喬菲聽到教室里突然響起的倒吸聲,秀眉微微上挑。
還不錯,就慢了自己一步。
何晏書出考場便見少女清瘦的背影,她靠在欄桿上。白皙精致的側顏在清風中愈顯清冷,整個人好似超離凡塵一般。
他其實是不喜這樣的喬菲的,這樣的她會讓他覺得,這個人他觸不可及。
無論前世還是……今生。
“在等我嗎?”
何晏書自然地靠在了在喬菲旁邊的欄桿上,欄桿的微涼拉回了他的沉思。
“嗯。”
本來不打算能聽到喬菲的回答的,畢竟他太了解她了。這種問題她怎么會回答,卻沒想到是真的在等他。
一時間,喜悅涌上眉梢,幽黑的眸子仿佛有春日微風拂過,盡顯溫柔之意。
“何晏書,如果你在最絕望的時候,你會怎樣?”
何晏書一愣,他沒想喬菲會問這個問題。他打量了喬菲許久,發現她并沒任何表情變化,依舊是冷漠淡然的臉。
“我大概會怨吧,怨沒有人救我。怨救過我的人,卻不是時時來救我。”
那時候的他在最絕望的時候,他也是多么想少女會如天神下凡來救他。可惜,有希望就有絕望。等他的少女來的時候,他已經回不去了。
那時候的何晏書已經明白,這世間沒有人可靠,只有自己才能保護自己。所以,他將隱晦的愛慕埋葬,選擇了利用她來達到他復仇的目的。
最后他是做到了,可是喬菲丟了。
他才知道,他輸得多徹底。
十八歲的年紀,何晏書學會了算計,學會了打架,學會了游刃有余地置別人于死地。可他學不會忘記喬菲,忘記那個雨幕中的一切。
所以,夢中那個何晏書是怨的吧。
可是,夢中的那個自己死的時候,為什么他會那么絕望。哀傷得好像被全世界所拋棄一樣。
喬菲想著,便側過頭看向他,面前的何晏書與往常的他好像有些許差異。他的手摩擦著食指,眼眸中看似清澈卻好似隱藏著驚濤駭浪,復雜而又讓人琢磨不透。
整個人的周身氣質都帶著點淡淡哀傷的感覺。
像是在懷念什么人一樣。
“你……沒事吧?”
喬菲狐疑地打斷了他,白皙的手在他發神的眼前劃過。何晏書回過神便看見鮮活的清冷少女,心中的苦澀淡去,溫柔的笑意浮上眼眸,波光粼粼。
對啊,這一世,她還在。
一切都不會發生。
“沒事,我想用一個條件了。”
何晏書看到喬菲眸子中的好奇,趕忙轉移了話題,笑著開口說道。
喬菲看著他,突然想起昨晚的那個夢。
“我想……你成為我的利刃,從此無論如何,護我周全。”
她黑著一張臉,周身溫度下降,寒意逼人。她可不是夢中那個欠他帳的喬菲,所以,這種會喪命的條件。
她才不會答應。
“我想……成為喬菲同學的同桌,從此無論如何,你都不能趕我走。”
“嗯?你說什么?”
喬菲有一片刻的僵硬,連聲音都提高了點,比平時清冷的她多了絲接地氣。
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她準備好撕架了。
“我旁邊有人了。”
喬菲板著一臉嚴肅,聲音清冷認真,看不出半點謊言。這睜眼說瞎話的本事,簡直手到擒來。
“喔,沒事兒,他成績沒我好,我會贏的。”
何晏書看著喬菲嚴肅撒謊的模樣有些好笑,要不是他上次去過A班,說不定他就信了呢。
感覺這一世的菲菲更加活潑了呢~
“行了,隨便你。”
“只要你有那個本事。”
喬菲見騙不過他,只好應了這事。但覺得有些掛不住面子,隨即給他潑了盆冷水。以這人的實力,進A班確實是注定了。
可這并不代表,自己會幫他的。
回答完喬菲問題的何晏書被無情地留在原地,看著已經走遠的清瘦背影,笑得很是無耐。
還真是不可愛,利用完就扔。
不過沒事,來日方長。
畢竟,今天他還有別的垃圾要處理呢。
“晏書,你終于回來了。媽媽問你,你還有……有錢嗎?”
瘦成骨頭似的老婦人,看到走廊處的單薄少年,仿佛看到了救命稻草。
但又害怕那天如惡魔般的何晏書,所以只敢小心翼翼地靠近,連他衣角都不敢碰半點。
“要錢可以,我要的東西你帶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