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天一腳踩在一塊翻出泥土的大石塊上,意氣風發揮斥方遒;那種指點江山的氣勢讓人很自然的忽視龍天的年齡。
“沒有達到武皇境的軟腳蝦閃一邊去,別在那邊跑來跑去的,你以為是玩老鷹捉小雞呢,看著真是礙眼。”
那種想打死他的感覺更能讓人無視他的年齡了。
這個小鬼哪里來的?怎么看著就覺得十分欠揍。
“看個龜蛋,你們以為是花樓看小姑娘呢!趕緊滾,別妨礙小爺干大事!”
龍天俯下身子,拾起一顆小石子,徑直扔到身前一個圣地弟子的腳旁,睥睨著眼色,像是驅趕蚊蟲一般,朝著前方不耐煩地揮了揮手。
別看他龍天肩不能扛手不能挑的,但是若論起一張嘴,怕是沒有他龍天氣不死的生物。
“兩位仙女姐姐,你們再等一下,你們龍弟弟馬上就來救你們!”
朝著正以蓬萊獨有的水法牽制兇獸九嬰的白衣女子高呼一聲,龍天左顧右盼,卻依然是找不到無心的身影。
那個小鬼不會真的是跑了吧,不應該啊。
晃了晃腦袋,龍天也不再管無心那個小屁孩了,直接往前走了兩步,拉過離自己最近的一個紅衣弟子:“把幾個武皇境的三代弟子都給小爺我叫過來,聽見沒有。”
往紅衣弟子的屁股上踹了一腳,龍天急忙跳回正盤坐調息的左千秋身旁,尋求庇護。
“龍師弟,你可有應對這頭兇獸的辦法?”
光頭和尚雙手握著一把降魔杵,回頭看著已然躲在自己身后的龍天,開口問道。
不管光頭和尚怎么看,也無法將這個囂張的十來歲小鬼和滿腹才華的智者聯系起來;不過左千秋這人向來實誠,既然左千秋說龍天有破敵之計,那么這個小鬼必然有他們所不知道的辦法。
“辦法也不能算有,只能說勉強試試。”
龍天直接坐在地上,背靠著左千秋的身子,脫下叫上那染上污泥的黑色棉靴,用手抹了幾下,見完全擦不掉上面的污點,就隨手從左千秋的盔甲縫隙中扯出白色襯衣,專心擦去靴子上的泥水污點。
完全擦拭干凈之后,龍天直接套上靴子,站起身來拍了拍光頭和尚的肩膀:“只有嘗試才是真理的開端啊,你這禿頭和尚不會是怕了吧?”
阿彌陀佛!
貪嗔癡為佛門三毒,三不善根;戒嗔,不怒。
忍著一杵打死這個嬉皮笑臉小鬼的沖動,光頭和尚低喝一聲:“你說怎么試?”
“靠妖哦,那么兇,我睡你老婆你嗎?不對,和尚哪來的老婆,又不是花和尚。喂禿頭,你是花和尚嗎?”
拍了拍光頭和尚那不停抖動的肩膀,龍天非但不懼,反而是挽著光頭和尚的肩膀,擠眉弄眼地說道:“不用擔心擔心,等哪天小爺帶你去找個小姑娘,我們偷偷把親結了,小爺保證不會告訴你師長的。”
“你想想,好歹也算是來世上走上那么一回,不留下個一子半女的,哪里算是來過。”
“龍天師弟,不可對這位師兄無禮!”
左千秋睜開緊閉的雙眸,急忙拉過正在作死的龍天,生怕下一秒這個正紅黑變換的白面和尚就會一杵讓龍天肝腦涂地。
“龍天師弟,你知道怎么對付這頭九嬰兇獸嗎?”
左千秋望著已經快堅持不住的兩個蓬萊仙女,心中也是暗暗著急;如果在這么拖延下去,怕是真的就會讓這頭兇獸突圍而去,讓師尊那邊發生變故。
一想起師尊臨行前對自己的囑咐,左千秋心間更是一沉。雖然不知道師尊打算做什么,但是那一定是非常危險的事情,不然的話,以師尊和諸位圣地圣主的實力,絕不遜色兇獸窮奇。
“這九嬰呢,我也不知道該怎么說,書上說只要斬去九嬰的九個頭就能殺死它了。”
龍天攤著雙手,一臉無所謂的說道;反正就算是捅破天,他們也不能求著他龍天這個沒有半分修為的人上去和兇獸硬懟不是。
“師弟有所不知,那頭兇獸頭上的鱗片逾越金石,方才兩位蓬萊師姐一劍斬在兇獸的頭上,卻完全傷不了兇獸分毫。”
道門的青年弟子撫著胸口,一步一挪地來到幾人的身旁;那雙紅黑相間的眼睛上較之此前已然黯淡幾分。怒視著正仰頭怒吼的九嬰兇獸,道門青年眉頭一皺,臉上更顯怨毒之色。
“凌霄師弟,你魔心已起,趕緊凝神守虛,不要妄動真念。”
光頭和尚拄起降魔杵,右手上一道金光流轉,一掌拍在道門青年凌霄的背上。
凌霄道人修行的是道門無上神功《道心種魔》,可是突破武皇之境時,壓制不了心中的魔念,導致功敗垂成;故而凌霄道人的一身道家神功如今已是魔功,若是妄動心念,怕是有墮魔之憂。
“這可是書上說的,又不是小爺瞎編的。”
“難道真的就沒有對付這頭兇獸的辦法了嗎?”
“切,書上還說九嬰是陰陽二氣交融孕育而出的,你相信嗎?”
龍天旁若無人地整了整頭上散落的幾根長發,冷哼一聲。對于書上說的事情,以龍天至懂事就待在功法樓的見識來看,幾乎大半都是忽悠他們這些小朋友的。
“雖然不知道九嬰的真正來處,但是最好的解釋就是九嬰應該是某一種兇獸進化而來的;這也能說明為什么沒有人見過幼年期的九嬰。”
“聽師尊說,九嬰是化蛇進化而成,難道龍天師弟不知?”
“哦,那個想法是小爺我整理給我野爹的。”
講著讓所有人驚異的話,龍天并沒有任何謙虛,反而是一副快來夸我的模樣:“我們先假設,如果兇獸和我們人一樣,沒頭就會死的話,那么就能解釋為什么要砍掉九嬰的九個頭顱了。沒辦法,人家頭多就是了不起。”
“依照著這樣的想法,為什么我們就一定要砍頭呢?懟它心臟不就好了,小爺就不相信它還能有九個心臟不成!”
“可是九嬰身長百余米,我們怎么能知道它的心臟在哪?”
左千秋凝目觀望正往左右狂噴濁流毒焰的兇獸九嬰,那一片片黑色相間的鱗片在高升的驕陽下閃爍著炫目的光彩。即使是身陷蓬萊仙子轉化而成的弱水沼地,可是以兇獸九嬰那百米長身,也僅僅只是陷進小半截身軀,若非兩個蓬萊仙子全力牽制,怕是一個轉身,就能從泥沼中翻越而出。
“喂喂,我說你們修煉也不需要用腦子來修煉呀,怎么一個個腦子就跟漿糊一樣。為什么九嬰頭上的鱗片就那么堅硬,而尾部的鱗片就那么脆弱呢?難道你們就當真就沒有想過,只是沖上去就抽刀子往人家身上砍?”
“頭是弱點當然要保護好啊,那么心臟的位置不是很容易就能推斷出來?”
九嬰的九個巨頭只有純黑和純紅兩色,而且那類似于蛟龍的蛇頭之上,鱗片的色澤遠沒有身上的鱗片那么明亮;相反,倒是顯得深沉厚重。
那一排排鱗片至脖頸而下,散落在蛇背之上,顯然是身上的鱗片剛剛脫落不久,還沒有完成進化。而能夠脫變如此大面積的鱗片,可見兇獸九嬰的弱點絕非在這上面。
“看到沒有,兇獸九嬰九個頭下面是不是有兩三塊鱗片比別的鱗片顏色要深不少?”
掰著左千秋的頭,龍天故作神秘的言說道。
“師弟是說,兇獸九嬰的心臟就在那鱗片之后?既然如此,請諸位師兄弟助我斬殺這頭肆虐的兇獸!”
左千秋捏了幾個手決,顯然是想要再次召喚出獸型。龍天一看這大愣子就只會這樣硬懟,哪里肯干,起身飛躍,一腳將左千秋踹退幾步之后,龍天氣急敗壞地喊道:“聽小爺把話說完會死啊!”
“兇獸九嬰是武皇九品的兇獸,你們就左大愣子修為最高,可是也就武皇八品的修為;如果不能一擊得勝,讓九嬰有了防備的話,那么想要殺死它,那簡直比登天還難。”
“那龍天師弟打算怎么做?”
“如今就你左大愣子修為最高,所以又你來決定這致勝的一擊;其余幾個武皇境的師兄師姐各自力所能及地牽制九嬰的九個蛇頭。”
“雖然我突破武皇境失敗,但是如果只是牽制一個頭的話,我還是能夠辦到的。”
凌霄道人從地上拾起一把還算過得去的長劍,對著龍天說道;屬于他的寶劍還在九嬰的身上,此時也只能將就使用下普通的長劍了。
“幽夢不才,也能牽制兇獸的兩個頭。”
魔教的三代魔主親傳弟子幽夢此時也帶著一個小女孩來到幾人的身側;在龍天和小女孩各自做了一個鬼臉之后,凝聲言道。
“既然大家都開始認領兇獸頭顱了,那我炙武也不能認慫不是,我可以牽制兇獸的三個火頭。”
一個敞著胸背的紅衣大漢提著一個倨傲的紅發青年飛躍而至,將手上的青年甩在一旁之后,紅衣大漢聲如鐘鼓,攜熱浪而散。
此人正是火域的三代弟子炙武,一身火域神功出神入化,修為已然在武皇七品。
“炙武,你居然敢這么對我,信不信我告訴圣主,讓圣主責罰你冒犯我的罪過。”
紅發青年從地上爬起,指著紅衣大漢便是大聲呵斥。顯然紅發青年在火域之中也是養尊處優慣了,連最基本的尊敬兄長的禮節都做不到。
“要告就去告,現在你給我閉嘴。”
一腳將紅發青年踹倒之后,紅衣大漢饒有興趣地看著龍天,直把龍天看出一身冷汗。
“我先聲明,我只喜歡俠女姐姐,仙女姐姐,漂亮姐姐,剩下的勿擾,謝謝合作。”
“那么小僧也負責牽制兇獸的兩個頭吧。”
佛宗的光頭和尚為凌霄道人調息平復體內的魔念之后,也出言應承下牽制九嬰蛇頭之事。
“如今正天圣地剛剛復興,也不好叫人小看了,諸位師兄,師弟我修為淺薄,只能應下兇獸的一個頭,還望諸位師兄不要見怪。”
正天圣地的唯一一個武皇境的弟子持劍道,這個看似弱冠之年的青年一副儒雅之相,言語又是謙虛;在一瞬間就迎來場中幾人的贊許目光。
“好了,既然大家都已經認完兇獸九嬰的頭,那么就開始準備吧;先說好,這一次不是為了重創九嬰,而是牽制九嬰的九個蛇頭,為左大愣子創造致命一擊的機會。”
“如今兩個仙女姐姐已經剩不下多少內力了,一切就只能看你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