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越見郭閎領人出去,暗自發笑,與府外張恢匯合后,二人一同尾隨郭閎,直至城外一莊園,見郭閎進了莊園,朝中在尋得一隱蔽之所觀望。
不一會,郭閎領著一隊護衛,護著輛馬車向城內行去。
“車內必是你家母親。”王越說道:“不如我二人此刻殺出,救得你家母親。若是馬車進了武威城,郭閎便可調動城內兵馬,屆時我等以寡敵眾怕是難以得手。”話必便要拔劍向前。
張恢連忙攔住王越道:“你這年輕人竟然如此魯莽,日后定會吃些苦頭。”
王越聽張恢說話,便停下身來,靜待下文。
“我家母親性子剛烈,若是被郭閎強迫送上馬車,定會大罵郭閎。”張恢緩緩道:“如今馬車之中并無聲響,那郭閎大張旗鼓率人護送馬車不過是虛張聲勢罷了。正所謂最危險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我家母親定還在這莊園之內。”
“可是。”王越詫異的看了看張恢說道:“若是你家母親真在馬車之中,再救你家母親可就難上加難了。再加上先前打草驚蛇之計,你這斯竟敢如此豪賭?”
“人生處處都是豪賭。”張恢說道:“賭的便是我是否了解郭閎心思。反正我作惡多端,賭輸了也是罪有應得,一死便是。”
“你這人為何老是說死?”王越怒道:“呸,真是忌諱。”
張恢撇了他一眼,苦笑了笑,暗自嘆息道:“我本必死之人,不可能活下去了。”
過了兩炷香的時間,二人料想郭閎已經走遠,便偷偷摸至莊園一側,王越讓張恢踩著自己肩膀爬上高墻,隨后自己又輕輕一躍,便翻了進去。莊園不大,二人剛一進去,便被眾護衛發現。
王越連忙拿出劍來,與眾人搏斗,只是知曉眾護衛并非該死的惡人,故而只用劍鞘砸暈他們,未傷其性命。
莊園內護衛被郭閎帶走一部分,余下之人卻不是很多,不到一會兒,便被王越擊倒一大半,眾護衛自知不是對手,便將張恢老母脅了出來,喊道:“張恢,若是再不束手就擒,我等就一劍殺了這老賊婆。”
張恢聽了,紅著眼睛喊道:“且慢動手,若是你們動我家母親一根汗毛,我這弟兄便拔劍將你們殺得一干二凈。”
眾護衛看了看王越,自是知曉自己不是對手,四五十人一同攻擊,卻被其一人擊倒半數,若非王越手下留情,拔出劍來,眾人怕是早就死了。
“你等既然認得我,自是知曉我跟隨那郭閎那狗官十余年。”張恢見眾護衛面有懼色,靜了靜心,繼續道:“郭閎狗賊忘恩負義,驕橫殘暴,今日命你們害死我家母親,來日你等妻兒亦會遭其所害,何必替此等不仁不義之輩賣命。”
眾護衛相視一看,卻是有些被張恢說動。
張恢見了趁熱打鐵,繼續道:“諸位弟兄不若取了園中財物,個奔東西逍遙快活,朝廷已然派人調查郭閎,不日我便將這十余年來的郭閎罪行向朝廷告發。那狗官定是自顧不暇,豈會顧得上你等。”
莊園之中眾護衛大多已被張恢說服,雙手下垂武器著地。
張恢見只差臨門一腳,便說道:“我這弟兄乃是心善之人,不忍傷你等性命,否則也不會只用劍鞘與你等搏斗,可你們若是再不放了我家母親,哼……”
話必,用手指戳了戳王越。王越自是知曉其意,拔出劍來,身上殺氣一放,莊園內的溫度都降了一大塊,林中鳥兒都不敢叫了。眾護衛許多人嚇得松開手中兵刃,不敢再動。
張恢老母亦是跌倒在地,張恢連忙上前攙扶起老母親向外走去,王越倒著退出莊園,散了氣勢,三人一同向東南方向行去。
安定,朝那。
馬氏今日又是在粥棚施粥,或許是因為皇甫規領軍一事已被羌人所知,便未曾繼續劫掠諸郡,而是整合兵馬,欲與皇甫規一戰,因此逃難百姓也少了許多。
“瞧那施粥的村姑,長得真是俊俏。”西側來了七個個衣著破爛的男子,賊眉鼠眼,當是逃難之人,說話的為首男子色瞇瞇的看著馬氏,身后六個男子不斷應和著。
“小妞兒,陪哥幾個樂呵樂呵!”為首男子領著眾人勾奸搭背上前,對馬氏說道。
馬氏雖年過三十,卻天生麗質看上去甚是年輕,讓人察覺不出真實年齡。聽了如此粗鄙之語,馬氏面含怒色,向棚內走去。
“別走啊,小妞兒。”幾個男子立刻上前拉扯馬氏。棚內老吳頭聽到動靜,連忙出來,怒道:“放肆!此乃中郎將皇甫規正室馬夫人,爾等竟敢如此無禮。”
小李亦是跑了出來與眾流氓打了起來。小李便是前些日子騙馬氏干糧的少年,那日被馬氏所感便留了下來,馬氏亦是可憐小李年幼喪了父母,見其與自家兒子年歲相近,便收留了他。
“老頭,這怕是你家女兒吧。”為首那流氓笑道:“皇甫規的正室?皇甫規已然五十多歲,豈會有二十來歲的正室,何況堂堂中郎將家眷穿著村姑的衣服在此施粥?”
“就是,老頭放心。”身后諸位流氓應和道:“借你女兒一用,來年還你兩個,你也不虧,啊哈哈。”
老吳頭與小李聽了,連忙上前解救馬氏,三人與眾位流氓廝打。拉扯之中,老吳頭被流氓們推到在地,而小李拼死相救馬氏,被眾位流氓暴打一頓,生死不知。
“何人在此行兇!”
此刻,馬蹄聲一起,一男子衣著軍甲拔劍奔粥棚而來,一劍刺中最后那流氓的肩膀,鮮血濺到眾人身上,流氓們甚是驚恐,連忙拜倒在地求饒。
“這位軍爺,我等皆是逃難百姓,見這村姑俏麗心生貪念。”眾流氓跪道:“只望軍爺看在我等并未造成大錯,饒我等一命吧!”
“義真。”這時馬氏整了整衣裳,看著衣著軍甲男子說道:“不若將這些人送至府衙交由縣官發落吧。”
那衣著軍甲之人仿佛并未聽到,連出數劍將眾流氓手腳斬斷。一時間,哀嚎聲不斷。
“你這軍士違背大漢律歷。”為首那流氓道:“我等罪不至此,你憑甚如此對我。”
那軍士聽了,將諸位流氓的舌頭又用劍剜了去,罵道:“對惡人的善便是對善人的惡,留著你們這群人渣繼續害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