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無能為力
顧安安先帶著宋昭辦了入學的手續,之后又去拜訪了校長大人。
那是一個儒雅氣質的中年帥哥,身材保持良好,待人溫和親切,談吐文雅又博學,一會功夫就和顧安安從茶聊到了畫。
雖然她是宋霆的侄女,但宋昭還是很實事有是的跟顧曦咬耳朵,“曦姐,我二伯當初是怎么追到二伯母的。”
噗!顧曦用手擋一下,小聲的說道:“英雄救美唄。”
宋昭了然的點點頭,兄弟兩都是一個路數。她宋爸爸也是英雄救美了魏媽媽,看來當兵的不英雄幾回都找不到對像的。
做為一個負責任的校長大人也很忙的,她們坐了一會后就告辭了。
之后二伯母去忙別的事,顧曦帶著宋昭在這個學校轉一轉。
XX學校的校園環境還是很好的,風景怡人,學風開放,除了學費貴之外沒其他缺點。
顧曦一直在努力找話題,但走了一個多小時,本來就不算熟的兩人,話題也談的差不多了。
宋昭指了指人工湖那邊,“曦姐,我們去湖邊休息一下吧。”
顧曦想了想,她本來是要帶堂妹去視聽室那邊的,那里有空調,但宋昭的提意也不錯,人工湖那里自然風也很舒服。
兩個人坐在湖邊的涼亭,吹著涼爽的湖風,顧曦突然站起來道:“阿昭,你喝不喝,要不我去買飲料。”
“曦姐,先休息一下,一會我們一起去。”宋昭力氣多大呀,在無量手環1.2倍的重力下,輕松將顧曦拉到石凳上坐下,“我們再聊點別的,這里安靜。”
“聊什么?”顧曦發現自己根本掙不脫堂妹的手,只能坐好。她其實有點怕跟宋昭處獨。
宋昭見她沒有要再起身的意思后就松開了手,“我想起小時候的一件事。”
“小時候?”
“是呀,有一年夏天我午睡時,夢到爸爸被槍打中后從夢中驚醒,然后那幾天就特別的纏著他,但他們都說我是電視看多了,所以才做這樣的夢。之后爸爸在任務過程中中槍重傷,再之后就轉業了。”
顧曦從她說到夢的時候就開始緊張握住了手,等宋昭說完兩只手已經握的死緊,青筋都出來了,聲音有些發顫,“這樣啊。”
宋昭看出她的緊張,但裝作沒看到繼續說:“我那時候一直覺得是因為我夢到他中槍了,他才會身受重傷,雖然媽媽他們都說與我無關,還說要不是我的提醒,爸爸可能就回不來了,現在能撿回一條命已經不錯了,但我還是很自責。然后媽媽就給我講莊生夢蝶的故事。”
“莊生夢蝶……”顧曦喃喃自語,神情從緊張到呆滯,“我是做夢了?可是那么清晰,就像是印在腦子里……”
“我想起這一件事,也是因之前二伯母在照顧我的時候說過,你因為夢到我們家出了車禍才提醒我們換乘交通工具的,還因為沒能阻止我們家的車禍大受打擊。”
顧曦呆呆的轉頭看她,“是呀,沒有沒阻止到。”
“曦姐,這跟本不關你的事,你也不用自責。”完全是星痕仙子他們發行的靈藥的問題,可惜,就算這藥有多種不可預計的副作用,但想買的人還是很多。
“我和你不一樣……”顧曦不知該怎么說,難道說是她把他們一家都寫死了嗎。
宋昭自然是知道她說的不一樣是什么,但這個時候只能當不知道,“是不一樣。我自詡武功蓋世,在車禍發生時的反應還沒我媽這個弱女子來的快,明明應該是我保護她的,結果一家人就我活了下來。”
宋昭帶著無限傷感說出了這段話,這段話也是宋昭昭的心里話。
說出這話的時候,她明顯感覺到腳有些不受空制,身體也不愛控制。
不是吧,這個傷口都經不起一說,以后可怎么得了。
現在想想,宋昭昭一心求死除了她五嬸的誘因外,就是覺得自己沒能保護好和她坐在一起的母親,還讓母親為了保護她而身亡。她明明收到了顧曦的警示信息,卻沒有強硬的要求更換交通工具,那種人在現場卻無能為力的感覺,大概是她殘留意識這么強烈的原因。
“阿昭,你……”
宋昭一把抓住顧曦的肩膀,神色較痛苦的說道:“曦姐,我在昏迷期間曾一度不想偷生,是我爸媽叫我一定要活下去,說如果真覺得對他們有愧疚,更要好好的活下去,不能讓他們連死了都不安心。我這個當事人都還活著,你要是只是因為一個夢就愧疚的崩潰,我要怎么活下去。”
我CAO,造反了,造反了,宋昭穩住,你能行。
顧曦一臉震驚的看著宋昭,自從宋昭醒后,雖然沒要死要活,有時也嘻嘻哈哈,但沒人覺她不傷心,認為她是將自己的傷心埋藏心底。卻從來沒想過,這個15歲少女現在只是靠對父母的承諾在支撐著活下去,“阿昭,你……”不要想不開……
卻見宋昭突然抽回抓她的手,背對著顧曦道:“曦姐,我媽當年安慰我時說的話我覺得挺有道理的,也送給你。”
“什么?”顧曦愣愣的問道。
“她說,你一個普普通通的小姑娘只是碰巧做了一個夢就當自己有超能力嗎,少往自己臉上貼金了,你爸受傷和你一點關系都沒有,真那么厲害就多夢夢世界和平,就算不能實現,也算是個美夢了,自從嫁給你爸,我都不記得有多少次是從惡夢中驚醒的,你不過才做了一個,這才哪到哪。”
“……”她的人生只是一場夢嗎?顧曦迷茫的看著湖面。
“曦姐,你覺得夢可以決定人的生死嗎?”
“不能吧……”
“或者有這樣的人,但很明顯,我和你都不是這樣的人。只有當自己感覺到無能的時候才會從夢里清醒,以前的我都是活在夢里呢!”
“啊!”顧曦轉頭看她,卻只看到她的背影,好無助的樣子。
顧曦想抻手拉一下她,但宋昭卻回過頭來,一副沒心沒肺的笑臉,就像什么都沒發生的樣子,“曦姐,我剛剛隨便說的,你隨便聽聽就好,要是不中聽就當沒聽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