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的路上,喬治一反常態,只字不提與考試相關的事。一到家,直接電話預約了一家高檔餐廳,帶著一家人享受一頓美味的晚餐。
這是秦惑第一次來市中心的高檔餐廳,餐廳內播放著悠揚的音樂,食客們沉溺于氛圍,品嘗著美味佳肴,享受著雅致的環境。
服務生陸續呈上精美的菜品,秦惑的心思卻不在餐桌上,他正想著盧恩女王為什么詢問一個自己如何看待盧恩王室。
這事就算傳出去,也未必有人相信,堂堂盧恩女王怎會在意一個五六歲孩子的看法,簡直荒唐可笑。
“莫非她看出了什么?”秦惑更傾向于這種看法,因此心中一緊,莫名有些慌神。
直到服務生打開餐盤蓋,秦惑的注意力才回了過來。
餐盤上,一對雞翅形狀的食物交叉擺放著,一旁裝點了幾滴濃郁醬汁,顯得格外精致。
“飛豬的翼翅?”
秦惑入鄉隨俗,盡管適應了盧恩人民的口味,但盧恩王國的美食尚不足以滿足他的胃口。只有見到稀有食材,秦惑才有那么點興趣。
飛豬,也稱毛豬,是一種利用價值奇高的家畜。
它的毛是紡織品原料的不二之選,手感豐滿、保暖性好、穿著舒適,它的皮也是革制品的重要原料。它產的奶營養價值高,易于人體吸收。它的肉自然不用多說,口感豐富,是聯邦民眾家中最常見的食材。
秦惑從書中的簡介來看,毛豬就像長了厚實皮毛的家豬,背脊上有一對退化到幾乎不可見的翅膀,平時不能飛行也不能滑翔。
然而,這對翅膀正是飛豬全身的精華所在,是味道最為鮮美的部位。因此售價居高不下,是一般餐廳里都見不到的高檔食材。
秦惑早就對這種飛豬感興趣了,他握住刀叉小心翼翼的劃開肉的部分,把骨頭剔出來,這動作就像是在進行一場手術。
“這不像是雞骨頭,反而有點像翼龍的翅骨。”
秦惑前世看過不少科教節目,對此有些許印象。他鼓搗著飛豬的骨頭,這種棒狀骨骼,越看越覺得像是翼龍的骨頭。
“喬納森,注意用餐禮儀。”喬治的母親,阿加莎面孔一板,訓斥道。
比起喬治,秦惑更加尊敬阿加莎。阿加莎勤儉持家,里里外外打點的妥妥當當,如果沒有阿加莎,喬治甚至無法安心工作。
“好的,母親,知道了。”秦惑叉子一插,吞下飛豬的翅肉,味道果然不錯,鮮嫩多汁又極具嚼勁,的確算得上高檔食材。
晚餐結束后,喬治帶著喬納森來到書店,隨手從書架上抽出一本厚重的書籍:“喬納森,我記得你想要一套全界百科,那今天就買給你好了。”
“真的?全界百科已經出到第十冊了,全套要三百多基爾呢。”
喬治神情一僵,順著書架一看,果然看見了成套的全界百科,一共十冊,總價三百五十基爾,這可不是一個小數目。
心疼自己錢包的同時,為了不在孩子面前保持作為父親的尊嚴,喬治只好強行轉移話題:“你知道嗎?編篡全界百科正是我的老師,阿爾伯特。”
秦惑將信將疑,要知道阿爾伯特·赫斯曼可是聞名全界的大學者。不止學識淵博,而且全才全藝。在音樂繪畫、數學建筑、動物植物、天文星象、地質地理等多個領域都有顯著成就,堪稱全界最具智慧的人。
他的學生遍布全界各地,出類拔萃者不知凡幾,有的成為了著名的畫家,雕刻家,亦或是政界高層,總之就是各行各業的菁英,就連U5也將他奉為上賓。
“我以前跟著老師學習的時候,這本書只有兩冊,沒想到這么快就出到第十冊了,老師不愧是全界第一天才。”喬治為了掩飾尷尬,顧左右而言他:“那先買個五冊吧,對你的學習也有幫助。”
關于這位活著的傳奇,秦惑特地了解過,算是阿爾伯特的半個書迷。只要是阿爾伯特的原創,秦惑都會跑去市立圖書館,翻找出來,看上幾眼。
傳聞阿爾伯特在編撰全界百科時,恰逢全界大戰,期間顛沛流離,苦不堪言,遭受到了多方打壓,然而即便在這種艱苦卓絕的環境下,他嘔心瀝血,依然創作出了前兩卷全界百科,堅定不移的創作精神不得不令人敬佩。
“我們的確受過阿爾伯特先生的照顧,曾經跟著他學習過一段時間。”阿加莎替喬治解圍,開始說起二人是如何相識的。
秦惑吃了一嘴狗糧,同時了解到阿爾伯特曾經來到盧恩王國游學,當時還是學生的莫里斯夫婦就是那個時期相識的。
當時戰火還未波及盧恩,不過局勢依舊動蕩。年輕的莫里斯夫婦十分幸運,機緣巧合之下,跟隨阿爾伯特學習了一段時間,并且受到保護,阿加莎也是在那個時候,立志成為一名教師的。
“我要那個。”秦惑的妹妹,杰西卡嘴里含著手指,另一只手指著書店柜臺,奶聲奶氣的,令人疼愛。
看到了喬治買書給秦惑,人小鬼大的杰西卡感到了不平衡,也想要一本。
杰西卡是家里最小的孩子,和秦惑一樣,她也繼承了母親俊俏的外貌,小小年紀,在阿加莎的打扮下,儼然是個美人胚子。
這世上從來不缺溺愛孩子的父親,喬治抱起杰西卡:“這本?好的,買了吧。”
杰西卡眼睛笑成了月牙,滿是小孩子特有的貪心:“還有那個,那個,和那個。”
阿加莎白了眼溺愛杰西卡的喬治,嚴厲道:“只許買一本。”
杰西卡小嘴一撅,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眼里噙淚,看的喬治心疼不已
“不如再買一本?”喬治試探性的問道。
“不行,不能慣著她。”阿加莎面無表情,連喬治一起教訓道:“太過溺愛孩子,不利于他們健康成長。”
一般家庭是慈母嚴父,莫里斯夫婦的立場卻顛倒了下,秦惑微微一笑,心想如果能夠平靜度日,應當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或許是因為秦惑太過乖巧,導致阿加莎一身育兒技能無處發揮。自從有了杰西卡之后,阿加莎一身能力終于有了用武之地,所以對杰西卡尤其嚴格。
最后,杰西卡挑選了一本兒童向的故事繪本,她緊緊的把書抱在懷里,看她的開心樣,已經忘掉了先前的所有不滿。
一家人其樂融融,回到家,阿加莎把兩個孩子喊來。秦惑和杰西卡躺在阿加莎左右兩側,阿加莎翻開今天剛買的繪本,替兩個孩子閱讀起睡前故事。
秦惑對兒童向的故事繪本不感任何興趣,可是不好違抗阿加莎,只好乖乖躺在旁邊,聽她講故事。
聽到一半,秦惑發現這繪本盡管故事不怎么樣,插圖卻異常精美。全篇使用了色彩繽紛的油畫風格,將故事里的每一個人物都描畫的極具特色。
“啊!”杰西卡突然驚叫一聲,捂住雙眼,撲入阿加莎懷里。
阿加莎撫摸著杰西卡的小腦袋,關切道:“怎么了?”
“怪物,眨眼睛了,要來吃掉我了。”杰西卡偷瞄了眼繪本,指著一幅插圖,身體不住的顫抖。
阿加莎翻了翻繪本,并沒有發現什么異常,可是杰西卡的反應過于激烈,不由得令她問道:“喬治,你呢?你也看到了嗎?”
秦惑汗出如漿,冷汗打濕了后背。因為他也看到了,一開始秦惑以為是自己看錯了,直到杰西卡指了出來。
繪本講的是一個類似狼來了的故事,插圖里有一只類似狼人的漆黑怪物,就是這只怪物眨了下眼睛。
一人看錯,或許可以用幻覺等等來解釋,但兩個人同時看錯,并且看錯的情形都一模一樣,這就不是幻覺之類的能夠解釋的通的。
與此同時,秦惑感受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目光,仿佛房間里有第四個人正在盯著自己。他硬著頭皮,回應道:“沒有,妹妹看錯了吧。”
接下來,更加恐怖的事情發生了。插圖里的狼人怪物眼珠轉動,盯向秦惑。
秦惑毛骨悚然,眼神幾乎要和怪物對上。千鈞一發之際,秦惑強行振作,不著痕跡的看向杰西卡,移開視野,假裝什么也沒發生。
繪本中的怪物盯了秦惑一會兒,隨即看向瑟瑟發抖的杰西卡。阿加莎卻什么也沒看到似的,掀開了下一頁。
閱讀完繪本后,杰西卡跟著阿加莎一起睡下了。秦惑怎么也睡不著,他輾轉反側,難以入眠,心思全在繪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