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故予呢喃。
龍之睜開眼，開了暗燈，看了一眼手機，凌晨三點。小丫頭渾身發抖，眉頭緊鎖，嘴里還不停呢喃著。
輕聲呼喚，“小丫頭？”
胸膛上白嫩的小手緊緊抓著他的衣襟，她眉間的印記流動著氣息。
心里隱約升起不好的預感。
她是做噩夢了嗎？
“故予？故予？”龍之再次呼喚她的名字。
“王父，我知道錯了……”
王父？龍之伸手撩撥她因為汗而粘在耳邊的發絲，小女孩額頭上密密麻麻都是細細的汗珠，像在承受著什么。
“故予，醒醒！”忽然心疼，刺痛他的神經。
“我錯了……我不敢了……柒零是無辜的……”故予依舊沉在夢里無法醒來。
柒零？
最近小丫頭總是會提起這個名字？是男的還是女的？與小丫頭有什么關系？
“不要！龍之……你快走！”睡夢中的故予忽然劇烈搖晃起來，死死抵著龍之的胸膛，想要把他推開，她眉間的氣息也越發強烈。
“故予！”龍之提高了分貝。
懷中的小女孩忽然睜開眼，詫異又驚恐的望著他，直到眼圈里的液體滑落，發顫的嘴唇發出小小的聲音，“還好你沒事……”
“小丫頭？”龍之不知道小丫頭發生了什么，只覺得心痛。
故予一把抱住了龍之，在他懷里抽泣。夢中的疼痛是真，現在她的心是疼的，抱著他真實的觸感讓她覺得剛才是個夢。
“你夢到了什么？”他輕撫著她的背，安撫她不安的情緒，給她溫暖。
是什么樣的夢讓她如此害怕？
故予依舊在抽泣，又一次夢到他的死，那樣真實，血淋淋的劍穿破他的胸膛，轟然倒下，毫無征兆。
他雖壞，可他沒有做任何傷天害理的事，為什么會夢到他死？！她不要他死！
不要！
“龍之，你一定要平安無事，無論我發生什么，你都不要管好不好？”
龍之輕撫她背的手頓了一下，鷹眼微疑，“小丫頭，其他的事我可以不管，你的事我永遠不會視而不見。你是夢到我發生了什么？”
他捧起她的臉，擦拭她臉上殘留的淚珠，在額頭上溫柔一吻，“我想知道，關于我的夢為什么你這么害怕？小丫頭，我不想讓你一個人承受。”
龍之眼眸中的堅定讓故予心軟，愣愣地抬起手放在他的太陽穴位置，瞬間他的腦海里出現無數條光亮的軌道，一直延伸到最亮的地方。
“龍之！”
小丫頭站在自己的面前撕心裂肺又絕望地喊道。
他低下頭，尖銳冰冷的刀刃穿破自己的胸膛，疼痛蔓延四肢百骸，血液慢慢停止流動，想要開口說話，口腔里全是血腥味，舌頭一動，溫熱的液體把自己的聲音淹沒。
“呃……”
就連想要喊出小丫頭的名字都無法做到，身體也不由自的往后傾。
只能看著小丫頭彌漫了淚水的雙眼，絕望、不可思議，全是心痛。
“龍之！你快走！龍之……不……不！”小丫頭想要抱住他，似乎有什么東西禁錮著她，小丫頭含著淚眼拼命搖頭。
身體再往懸崖上掉下，異常的冷。
“啊！”小丫頭嘶聲大喊，瞬間閃電雷鳴，刺眼也刺耳。
她身上的禁錮忽然消失，朝他飛過來，她眼角的淚在風中消失。
小丫頭……
“呃！”回歸現實，龍之眼角有些濕潤，仿佛胸口破了一個洞，血液還沒有緩過來，疼痛到靈魂深處。
原來她是夢到自己死了。
緊緊抱住懷里的女孩，輕語，“沒事了，只是一個夢，我不會有事的，夢與現實是相反的。”
“龍之……”故予每一次做這樣的夢都會覺得真實，讓她精疲力盡分不清是現實還是夢境，太過可怕。
一定是赫路之神為了懲罰她私自跑出斯亞諾而讓她做噩夢吧，夢到自己在乎的人死，是一件折磨人的事。
“小丫頭，睡吧，沒事了，我一直都在。”龍之想一定是她這幾天接受的東西太多，一時間緩不過來。
是自己太過著急了，迫不及待的想要讓她成為自己的一生。
龍之關了暗燈，擁著懷里的人兒入睡。
……
“小姐？我可以進來嗎？”
一道聲音把故予喚醒，她睜開眼掃視了四周，猛然坐直了身體。哎？她不是昨晚睡在那家伙的房間了嗎？怎么又回來了？
夢游了？！
“小姐？”門外的聲音還在繼續。
“嗷，進來吧。”故予下了床準備往浴室走去。
進來的是一位年輕的女孩，一身仆人的打扮，長相甜美可愛。
女孩臉上端著笑容，手里還抬著一本雜志，“小姐，夫人吩咐了說讓您看上面的衣服款式，挑幾個您喜歡的，讓專人去定制，為您的回陵宴出席準備。”
這么倉促？
故予又轉身坐在沙發上，“你拿過來吧，我看看。”
她翻開那本雜志，隨便挑了幾款，遞回給那個女孩，微笑道：“就這幾款吧。”
“小姐，您長得真美，美到心坎里去了。”女孩忍不住贊嘆道，她還是頭一次見到這么美麗的女孩，無法抵抗。
“你也很美，你叫什么名字？”故予問道。
“小姐，我叫竹妍。”
“竹妍？這名字取得真好聽，跟你的人一樣好看。”
“小姐說笑了。”竹妍一臉害羞。
故予看著年紀與自己差不多大的女孩，忽然覺得這里也沒有那么陌生了，而且這里的人對她很好。
“竹妍，你是不是尼克叔叔的女兒？”故予看著她的模樣有些熟悉，似乎有點像尼克叔叔。
竹妍不可思議地睜大了眼睛，“小姐您怎么知道尼克是我爸爸？”
“猜的，看你的模樣有點像尼克叔叔，你從小就在故陵嗎？”故予只是有點好奇故家，所以想問一下竹妍，也許她比自己更了解故家過去發生了什么。
九棄是怎么流落在外的？
“呃……我十歲才來的故陵。十歲之前是和我媽媽一起生活，后來我媽媽病死了，我爸爸征得先生同意，讓我爸爸接我到故陵來。”
“你爸爸媽媽離婚了？”原來竹妍也是可憐的孩子，那可愛的模樣下卻看不出任何傷痛，除了那雙眼眸很傷感之外。
“我爸爸媽媽沒有結婚。”
？！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
“小姐，這些我已經看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