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亞文這次過來一是接侯濤出院,二是跟葉知然見面,以后分公司的接頭人就是他了。在去機場的路上,丁亞文問侯濤:“你和綠如現在是什么個情況?”侯濤笑笑:“你別想歪了,人家小姑娘心善,來醫院看望我。”丁亞文卻不以為然:“你呀就是顧慮太多,當初在上海的時候你要是加把勁,現在說不定已經結婚了,現在這樣,估計她……”
“老丁,你又胡說!對了,有件事我一直沒問你,當初綠如待的好好的,怎么就突然提出辭職,是不是你跟她說了什么?”丁亞文有些心虛,“那,那個啊,我沒說什么啊!她離職跟我可沒關系啊,候總你可不能賴我。”侯濤揉了揉肚子,皺著眉頭嘆了口氣:“跟你出趟差回來就跟我提辭職,鬼才信跟你沒關系!”
“你可真冤枉我!出差的時候小趙跟她一起,我不過就問她有沒有男朋友,她說沒有,那我就想著你們倆要是在一起也不錯啊,所以……”說到這里,丁亞文溜了一眼侯濤,后者臉色凝重,他遲疑了一會才繼續道:“我,我就說你對她有意思啊,讓她考慮一下什么的。我真的只是隨口說說的,而且她當時就否認了,說你是她的學長,所以對她比較照顧,還一個勁地說是我誤會了,問題是小趙也認同我的看法啊!”
“你,你小子!”侯濤氣得胃糾結成一團的疼,他雖然之前心里猜測到一些,但真知道夏綠如是因為這個離職,內心不免受到打擊。丁亞文倒是一臉的委屈,侯濤名義上是他老板,但私底下是多年的老友,他看侯濤離婚后沒人照顧,又見他對夏綠如有好感,就有意促成,沒想到卻是好心辦壞事,事后也覺得懊惱。
葉知然見過丁亞文后對他的印象不好,覺得他控制欲強,不好溝通,想到以后要受他的管束,心里就不由地郁悶。下班后,她不想回家,想聯系許朗瑜又怕他不接自己的電話,干脆開著車子到他的樓下候著,想著面對面的他總不至于給她難堪。但直到快八點了都沒見到他的人影,終于還是忍不住打電話給他,沒想到他很快就接了,問她什么事,語氣從來沒有的親切。
葉知然說:“你在哪里?我今天心情郁悶,想找人說說話。”
“柳元平呢?他最會安慰人了。”
“他忙著呢,沒空理我。”
“我在音樂廣場,你要不嫌遠,可以過來散散心。”
葉知然忙答應著掛了電話,興匆匆地開車過去,不過等她趕到音樂廣場的時候,音樂噴泉已經停了。
“你來晚了,看不到噴泉了。”許朗瑜有些遺憾地對她說,“要不要我叫元平過來?”
葉知然連連搖頭,“我見著他更煩!”說著招來服務員點了杯橙子,一口氣喝了個見底,然后自顧自地開始抱怨:“你是不知道日本客戶有多難纏,想要他們一個單子,比登天還難,這一天可把我給累的!現在侯叔叔病了,又找了一個難纏的……”
“你說候總病了?”許朗瑜打斷她的話,“那元平說的——就是候總?”
“對,我把侯叔叔安排在他的醫院了。”
“候總的病……嚴重嗎?”
葉知然搖搖頭:“我也不是很清楚,一開始是說胃出血,但柳元平說手術的時候發現胃部有其他病灶,要等檢查結果出來才能確診。”
許朗瑜聽了面色有些凝重,沉默了許久又問道:“夏綠如知道嗎?”
葉知然有些詫異他問這個。
“綠如我沒跟她說,不過她認識柳元平手下一個實習醫生,估計多少也知道點。你怎么突然問這個?”
“沒什么,只是之前看候總對她挺照顧的。”
“是啊,她一聽到侯叔叔住院就跑去看他。其實要我說啊,她當初就不應該辭職,你是不知道,她當初在上海的時候,侯叔叔相當器重她,到哪兒都帶著她,結果培養了她兩年,正能派上用場的時候她卻提出辭職了。”
“那她為什么辭職?”
“她跟我說是不喜歡上海那個環境,也不喜歡整天跟生意人打交道,她說跟那幫三四十歲的男人坐一起就已經夠別扭了,還要逢場作戲,人前一套背后一套,那不是她想要的生活。”
“那她想要什么樣的生活?”
葉知然盯著許朗瑜看了一會,問他:“你似乎對我表姐很關心。”許朗瑜坐直前傾的身子,兩手交叉在胸前,語氣淡淡地回道:“她剛被我氣跑。”
“氣跑?為什么?你們剛……在這里?那你們……”
“我原本想做媒人來著。”
“做媒人?給誰?”
“柳元平。”
葉知然愣了一下,接著笑得花枝亂顫:“他,他還真是……”好不容易止住笑,又說“不過真說起來,他和夏綠如倒也蠻配的。綠如小時候的志向也是醫生,后來怕血沒當成,也提過說將來嫁給醫生什么的。”
“你也這么想?”
“是啊!”葉知然歪著頭,熱情地規劃起遠景,“你和他呢是好朋友,要是綠如和他在一起那不是挺好的么?你說是不是?”
許朗瑜不置可否,過了一會說道:“我今天問她了,但是被她回絕了。”
“你直接問她的?”
許朗瑜點點頭:“正好碰上,就問了。”
“她怎么說?”
“她說暫時不想考慮個人問題。”
葉知然卻不以為然。
“她那是死腦筋!我看她是到現在都沒放下那小子。”
許朗瑜就沒再說什么。
“不過你讓柳元平也別太急!我這表姐慢熱,著急上火的容易把她嚇跑,他要真喜歡綠如,就多給自己創造機會,多約她出來玩玩,培養培養感情。不過,他估計沒那么多時間,看樣子,還得我們幫他們制造機會。”
“怎么制造機會?”
“這個……讓我想想,”葉知然熱情滿滿地轉動她那小腦袋瓜子,沒一會她就一臉得意地笑道:“我知道該怎么做了!”許朗瑜便問她要怎么做,她卻賣起了關子:“你到時候就知道了!”許朗瑜蹙了蹙眉頭,轉頭望向月色下灰蒙蒙的湖面,沒再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