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晴做什么都好行了吧,媽,我得掛了,還有事,寧寧我就不看她去了,事兒完了就回。”
“你怎么了?什么時候連寧寧都顧不上看一眼了,我記得你可是最寵她的。”老人家聽他不見寧寧,就很不高興地說。
“媽,真有事兒,掛了。”劉云掛斷電話,他不是不想見寧寧,現在他不知道怎么面對孩子,他見到孩子就不知道說什么,但他見趙蓉的女兒就沒有這種感覺,他陪她玩,買好吃好玩的,就好似以前和寧寧一起一樣,他沒有內疚感,清脆的童音是他所熟悉的,他會不自主想起和寧寧玩耍的過往,他自知在逃避,但感覺挺好,他不愿放棄這種感覺,和寧寧一起,雖然她還是那么可愛,會給他蝴蝶吻,會逗他樂,但他卻樂不起,他會胡思亂想些其他事,這使他很受折磨,他不自覺地選擇逃避不見,如果人生可以重來,我將不再抓別人的手,我就守著自己的家。有時他幻想著人生真的可以倒帶。
劉云到單位讓財務審核項目部需要報銷單據,看老鐘總在就填寫休假申請請批假,鐘總看他進來就招呼:“上來了,一直在工地很辛苦,再堅持下停工了就給你休假。”
“鐘總,我最近身體一直不好,今兒回來就是檢查的,我想在休假期內治療;最近事兒不多,監理都在崗,再說我父親前段日子作手術我沒能回來,都是我媳婦照看著,我父母都有意見了。”
“家里人有意見正常,可以理解,但工作還是第一位的,工程停工后放你長假,好好陪他們,帶我向你的家人問候。”鐘總依舊不緊不慢說。
“鐘總,單位就不能派其他人到項目部一段時間?現在工作不都實行雙角制嗎,有人請假不會影響到工作的。”劉云有點氣惱地說。
“項目部的事你最熟悉,況且你是我們公司的總工,業務能力最強,別人暫代即不懂技術又不清楚項目具體情況,去和不去也沒甚么區別。我已經承諾回來后給你長假,不相信我嗎?”
“老李出差回來了,他在您還不放心嗎?他的經驗豐富,從監理的角度看,他的能力勝于我。”劉云說。
“劉總工劉副總,震中他們單位的趙蓉和你很熟悉嗎?”鐘總轉了話題。
“他們單位的資料員,熟悉。”劉云聽他問起趙蓉就說,“第一次還是您引見的,沒想到她也去了小鐘總的工地,她是資料員,常來報資料。”劉云說。
“可不僅僅是熟悉吧,我怎么聽說你們成了一家子了。這可不好,我們是建設單位,他們是施工單位,建設單位和施工單位親密成一家了怎么能行,注意影響,這樣影響很不好。”鐘總看他一眼:“劉總工,你年青有才華人又帥,有女人緣不是你的錯,但你要處理好關系,做事要有分寸。振中是我親戚,干這工程就有人議論,但用人不避其親,他是經過招標程序中標的施工單位,沒有規定因為我和他有親戚關系就必須回避不能參加投標,我對他的要求比別的施工單位更要高一點,和施工單位簽訂廉政協議了吧,監理也是經招標程序后中標的,你也是項目管理經驗豐富的總工,大是大非你還能把握著吧,你給我守好,不要給別人打壓我的口實,你可知道了。”鐘總的口吻很嚴厲,這個男人嚴厲起來還是讓人后怕的,劉云看他福態的身體向前傾了傾想要站起來,終是沒站起來,就用手指敲著桌子訓斥。
“我知道了,離開這項目沒有聯系了,別人也就沒什么好說的,還請鐘總諒解。”劉云看他怒火不減就說。
“離開就能堵著別人的口實了?你給我自律點,收斂著,別讓不相干的人四處嚼舌根就行了。”老鐘總口吻緩和了些。
“這個還沒人敢亂嚼舌根,他們不知道趙蓉不是我媳婦。”劉云說。
“那就好,處理好家庭關系,別再讓你家里人鬧騰,那樣沒人能護你,現在干部品德教育抓得緊,意識形態學習在工地也不能放松,筆記都做好了,好好反省自己。”老鐘總看劉云對自己誠肯就叮囑說。
“知道了,鐘總。”劉云應著。
“趙蓉人不錯,她的親戚我也敬幾份,震中就更不敢造次。如果你安撫不好她,她鬧騰起來,就是我也會被你影響,公司副總養情人,團隊建設沒抓好,我這一把手難辭其咎。”鐘總看劉云神色有些異樣繼續說,“如果你真對她有意思,離了再娶別人就沒有擺弄是非的必要了。她的親戚上次還問我你的情況吶,聽起來影響還不錯,說明趙蓉對你還是很有好感的。”
“我沒想過攀她家高枝,就是同情她遭遇。”劉云聽鐘總這么說就認真地說。
鐘總聽他這么說,倒是來了興趣一般,把身體向前傾了傾,抓起一支筆說:“趙蓉的情況我知道的不多,你如果和她在一起我倒不反對。就是你總得給她名份吧,女人不是就喜歡用名份來衡量自己在男人心中份量么。”
“趙蓉不是這樣的女人,她善解人意,不會制造麻煩。”劉云說。
“這么好的女人在現在拜金的時代還真是少見。她人很漂亮,要找個男人也不難,我看她也是想找個自己愛也愛自己的男人,你好好把握她,能娶她最好。”
“我有老婆、孩子,我不想這么和她相處著,這樣會耽誤她。”劉云說。
“人家女人都不在意,你還在意起來了。李總監今兒去了老鐘的工地?”鐘總聽他這么說,就轉移話題,“他給振中說天冷了,往常都停工了,他們總公司組織統一學習,小錢要去,還沒支付的這一期工程進度款總監字他不簽說是還要核查。這什么意思!”鐘總說,他不看劉云,只是把目光移向他處沉思。
“老鐘他們今年也完不了,明年續建是肯定的,老鐘他們施工一直有監理旁站,有問題早該發現,現在說有問題,監理單位難脫干系,李總監還會刮骨療傷?”劉云也不看他,盯著桌上國旗說。
“用人失察問題而亦。及時發現沒造成危害,沒有損失讓他人從另一角度說,那就是能從自身查擺找問題,發現問題及時改正,造不成什么嚴重影響的。”鐘總沒好氣地說:“與你和趙蓉關系相較哪個影響更惡劣,你會不知道?”
“老鐘是明白人,他不敢胡來,他來這項目是給你錦上添花的不是落井下石的,這您應該放心。”劉云說。
“既然是錦上添花的,還用得著監理單位總監去看看就慌了給我打電話?你們瞞著我做了什么自己最清楚。”鐘總拍起桌子。劉云看了他一眼:“我能瞞著您做什么?我只是干好本職工作,趙蓉是老鐘的人,和您也熟悉,有什么能瞞得了您法眼?我的作風問題您都知道了,那還能瞞著么,已不是什么秘密了吧,道德敗壞的帽子想摘也摘不了,我還有什么好怕的。”劉云看他拍桌子了也就用一副不以為然樣子對他說。
“那你還休什么假?”
“我累了,一場艷遇一身傷,巫山云雨枉斷腸,是非到頭任評說,不負當初不負家。”劉云笑笑“要不您現在就以這個理由把我開了。”
“你小子還真死豬不怕水燙,破罐子破甩。”鐘總盯著他眼,“你還真以為我治不了你小子了?”
“小聲點吧,辦公室外耳朵都聽著吶。”劉云說,他應該是最想發泄的,公司領導中他的性格是最好的,平時都是溫文爾雅地,大家與他在一起也不會太拘謹,現在他卻控制得難受,想大吵一番。
鐘總看他無所畏懼的樣就平撫了一會說:“看完父母,要檢查就早點去檢查,完了就上工地,這一期完成了,你想干嘛就干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