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從家里面出發,再一次前往已經有些麻木的面試。
兩個月的時間,讓一個剛從大學畢業步入社會的小青年對求職的艱難有了一份屬于自己的一份理解。以前的時候曾逸常常在與人談論的時候說每年的大學生畢業人數都在增加,每一年的就業壓力都很大。這是事實,是沒辦法去反駁的一個事實。近幾年來,伴隨著大學擴招,民辦院校興起,很多學生都在高考之后,不多考慮自己的實際因素一頭扎進了本科的深水漩渦中。
前面的路總是黑的,總要走過才能知道。有很多時候,在你向前走,朝前進的時候,你并不能確定等待你的會是什么。成功的人會在講述自己這段經歷的時候,很驕傲的說,自己也不知道當時是怎么想的,反正就那么堅持了下去,最后也就走到了現在。成功的人特別少,能那樣講話的人其實就更少。
在一旁看著這段時間很是心酸的曾逸,我的心里也不好受。
講真,每個人都有過那樣的經歷。就比如我,在沒有接觸網文之前,在沒有簽約,賺到錢的時候,也在懷疑自己究竟應不應該選擇這條路,自己到底是不是做錯了。如果有更好的選擇,自己是不是就會放棄。
那段時間,正在熱播一部電視劇,是很久以前的網絡小說改變的。記得那個時候,自己在看那本小說的時候,就被里面的一句話所鼓舞過,那個時候當再一次看到,自己心中依舊激動不已。“不過就是從頭來過,十年之間一如既往。”這是自己的選擇,是自己熱愛的事業,要想不讓自己后悔,那么就應該繼續走下去。
我不知道,處在迷茫期、失落期的曾逸,有沒有看過這本小說,看過這部劇。我反正在感覺到他心中的不安后,就把這部小說,這部劇推薦給了他。我們每個人的人生都不可能是一帆風順,都不可能是稱心如意。前行的道路上,總會遇到形形色色的絆腳石,我們不可能完全回避,不能視而不見,我們只能骨氣勇氣,繼續前進。
在我們小時候,會覺得那些優秀的人是來自于天生,來自于家世,后來的我們才明白,其實所謂的天才都來自于自身,來自于那個人所走過的所有路。耀眼的聚光燈看到的不過是光鮮的一面,它永遠也看不到那陰影之下的酸苦。
我只是把那部劇推薦給了曾逸。多余的話,一點也沒說。會這樣,當然是覺得應該這么做,必須這么做。他的道路要他走,我只是一個看客,我能做的就是把自己能想到的一些傳遞給他。他能從中理解多少,感悟多少,這是他自己的事情,我沒辦法去參與太多。
走不出陰影的人是沒辦法走向強大的,不經歷風雨的花骨朵永遠都只是花骨朵,不可能是嬌艷美麗的花朵。我相信曾逸一定可以從這段看起來很灰暗的天空中走出來。因為我知道,他經歷過遠比這還殘酷的事情。那些他都堅持了下來,這些又算什么!
之后的一段時間里,我和曾逸沒有再聯系。我做我的事,他做他的事,大家互不干擾。有一天,他突然給我發過來一封郵件。我懷著一份忐忑的心打開了那份郵件。在看到郵件里面的內容后,有那么一瞬間,我笑了。看起來,他總算是要從那段灰色之中走出來了。真的很不錯,看起來,他沒有放棄自己想要的夢想。
我先簡單的看了一下郵件的內容,然后很迅速的給他了一封回信。我知道,現在的他就算已經走出了陰影,心中也還是脆弱的。在這個時候,他依舊需要別人的安慰。迅速的給曾逸回過郵件以后,我開始認真的看那份郵件里面的內容。說起來,郵件上的內容也很簡單。不過就是他這段時間以來經歷的事情,這實在是沒什么必要去特別說明的。他通過郵件的方式提供素材給我,這是早都說好了的。不過前段時間,當他經歷了很多次失敗后,我以為他不會再來郵件了。畢竟不會有人愿意分享自己的失敗,大家都喜歡談論自己的成功。
人性如此,倒也沒什么好說的。
曾逸在郵件上這樣寫到,這段時間以來,我的內心是惆悵的,是不安的,是絕望的。隨著四處奔忙,沒有結果,那份長久以來的憂慮開始一點點唄放大。
在學校的時候,從來沒想過畢業以后,會因為工作而揪心不已。要知道工作會這么難找,當初在學校時真的不應該,除了看書就是看書。那些書上的內容雖然很好,但卻不過是閑書,不過能打發時間。都說書生百無一用,到了這一刻才真的懂得。
在這段不長的時間里,我去了一家又一家工廠,希望在那里找到屬于自己的歸宿。真心話,要是有更好的選擇,怎么也不會想著去那里。十多年的讀書,竟然換來了一個這?實在是不甘心,實在是痛心,實在是讓人接受不了。可是就算是去工廠,人家也不給你這個機會。
那天再去那家工廠面試的時間是早上八點。清晨,班車還沒有開始跑,出租車也沒多少。站在已經開始有些清冷的馬路上,看著旁邊一輛有一輛飛奔而過的車輛,我的心中在慢慢絕望。
以前的時候,當別人說你家當年就不應該退了城里已經定好的房子時,我用不以為然,覺得那不過就是閑話,沒什么大不了的。可近段時間以來,隨著外出找工作,才真正明白了那句話背后的意思。
住在鄉下,交通會不便利,住在鄉下,機會會少很多,住在鄉下,眼界會較窄。
前面的兩點其實是很實在的,最后一點也就是心得,不做數的。其實話說回來,要是自己當初足夠有勇氣,到大城市去闖蕩,也不會有這樣的感悟。所謂的,一啄一飲,俱是個人選擇,也沒什么好計較的。
最后,還是坐到了一輛出租車。在等了差不多三十分鐘后,終于算是有了希望。不過這也就是希望罷了。坐到車的時間是七點半,約定好的面試時間是八點。從這里出發到那里要四十多分鐘,怎么看都來不及。
該怎么辦?能怎么辦,當然是趕緊交流,立刻解釋,去和那位聯絡員溝通,看能不能緩一緩,給自己多一點時間。幸運得是,那位聯絡員同意了可以往后推遲一小時,讓我慢慢去。
在得到那位聯絡員的“寬時”之恩后,趕緊讓那位然出租車的抓緊時間,不要再浪了。可有的時候就是那樣,你著急,人家不著急。開出租車打說到底是為了掙錢,你怎么樣,和我那真的是一點關系都沒有。
是啊,是真的一點都沒關系。現在這條路上班車差不多可以說沒用,這個點,出租車也沒多少,你除了做我的車你還能怎么樣!
店大欺客,時緊忙人。道理就是那么個道理,誰讓你遇到了這樣的事。能怎么辦,不過是咬緊牙關,默默地接受。
看著那位大叔在走過一段路之后突然折返到另外一條路上。遇到這樣的情況當然心里會不爽,也明確的表達了出來。但是就在我說出來以后,就被那位大叔的一句話給堵住了。“安了,我不會耽誤你們的事情。咱們換一條路,說不定在那條路上還有人要坐車。”無語了,真的是無語了。拖拖拉拉也就算了,現在竟然搞出這樣的事情,實在讓人不知道說什么。
還是和剛才一樣,就算是心中很不爽,但依舊不能改變什么。不過,這位大叔就算是重新換了一條路,車上的人依舊是那些。
順利的進城,順利的把那幾位顧客送到目的地,然后我調侃的問了一句,“現在,您是不是還需要在攬客。”
也許那位大叔聽出了我話外的意思,“不拉了,小兄弟,你放心,大哥我是不會耽誤你的事情。咱們現在就走,半小時就一定把你送到。”
被這樣保證,我實在是沒辦法再去吐槽什么。都要已經到了這個階段,就算自己想要換場子,也已經不大打可能。既然沒辦法再改變,那就接受這樣的結局就好。
“希望大叔能夠按時把握送到,不然就真的麻煩了。”
那個時候的我沒來由的講了這么一句,然后就閉目養神起來。講真,對于我來說,是不可能在床以外的地方睡著的。會閉目養神,不過是不想看到一些東西。記得在一本書上曾經看到過一句話,如果你不想看到一些事情,那么就請閉起眼睛。雖然你閉起了眼睛,那些事情依舊會發生,但有一定是可以改變的,那就是你至少不會看到。
不看到,就沒有那么多的煩惱。
到底是過了多長的時間,不知道,反正再一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看到的就是稀疏的房屋,散落的植被,車窗兩旁都是沙漠。看起來已經出了城區,到了另外的地方。
“小兄弟,你醒了。我和你講,再有不長的時間,就到了。”
那個時候的我揉了揉眼睛,打著哈欠,“哦,那真的是太好了。”說著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我去都已經九點多了,還真的是,不知道面試的“大人們”有沒有等著急,自己這一趟來的究竟還有沒有意義。
不過在走了不長的時間以后,我發現這位大叔竟然用起了導航,看樣子他也不是很聰明的亞子。都已經開出租車了,竟然還需要這玩意。很長的一段時間里,在我還上學的時候,一直都覺得像我這樣的路癡,才需要導航,而那些很聰明的人,是不需要這些的。很長的一段時間里,就是這樣的感覺。從小到大,經歷了太多的失敗久而久之,就覺得自己在什么方面都是不如別人的。就算是自己擅長的領域,差不多也是這樣。
都已經走到一顆十字路口了,這位大叔突然停下車,很認真的看了一下前方,然后又重新開啟車子,準備繼續前進。本來以為這不過就是短暫的一個停頓,沒想到在走過一個十字路口后,他又把車停了下來。
正當我準備問原因的時候,看到有一個路人就在旁邊。
“請問一下到XX廠是是這個方向嗎?抱歉,那個我因為很長時間沒來了,所以忘記了。”
“對的,就是這個方向。”那位路人很是肯定的說著。
“謝謝。”
道完謝,這位大叔繼續前進。
這一次很順利的就到了目的地。下車付款,然后走人。花錢總是這樣,很瀟灑,很爽。但有句話其實說的特別好,花錢一時爽,還錢火葬場。差不多就是這樣,你在某一時刻的沖動決定,一定會以另外的形式讓你付出代價。
在就要走進工廠的時候,旁邊穿著綠色警服的辦保安大叔攔住了我。
“請問,你來這里是做什么的?”
“那個,我是過來面試的。”
“哦,請現在這邊登記,然后進廠。”
“好的,麻煩了。”
順利的簽完字,然后問了一下保安大叔要去的地方要怎么走。看到我問,保安大叔很好心的詳細為我講解了一下。走了差不多十分鐘的路,就看到這座工廠的辦公大樓。在走這段路的時候,突然想起去年看過的一部電視劇。也不知道怎么搞得,莫名其妙就記起了里面的幾句話。“這是一個偉大的時代,我不想辜負這個時代,我愿在這樣的時代中砥礪前進,創出屬于自己的一片天空。”
終于到了,這里就是我這一次的目的地,真好,希望這一次能在這里找到自己的歸宿。
輕輕推開門,然后走向前臺。九、十點的這里,并沒有多少人。看樣子,工廠里的大家都有在忙。前臺的小姐姐看到我后,問問道:“請問,你是來做什么的?”
“我是來面試的。”我微笑著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