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直至現在,我仍然不敢確定自己到底處于何種無限世界的構架中。
如果按照初始的無限世界設定,我們這些穿越者應該是以一場電影接一場電影的模式進行團隊成員篩選。
但是那些歷史上被投放到這里的穿越者有不少人活了數十年最后安享晚年,并非是遇到突發事件暴斃身亡,而是真真切切的自然老死,要不就是因為研究念或者武術而走火入魔死去。當然并不能排除他們中有人遇到怪人或者其他穿越者最終死亡的案例,但看起來比例并不是非常多。
然而穿越者被投放了這么久沒有回收,顯而易見他們并沒有完成回歸的條件,所以被滯留在這片空間。
換句話說,他們被空間遺棄了。
問題在于,即使是前一批穿越滯留或遺棄的過程中,空間投放穿越者的行為并沒有停止。
按照國家的刻度劃分,我所在的國家幾乎每隔數十年都會有疑似穿越者出現崛起,這顯然與我認知中的無限空間描述不相符合。難道空間功能失常,只能投放不能回收,或者........僅僅是充當一個給人外掛讓人浪的友好金手指??
拿著怪人的殘骸,我許久沒有特別表情的臉上露出困惑之色。
這世界不會有無緣無故還不斷持續的行為,也許我現在無法掌握空間回收的標準,或許是因為我能接觸的訊息太少的緣故?習慣性的用手去推自己兩片鏡片中的橫梁,卻直直的戳中了自己的鼻梁,雖然沒有人看到,但是為了掩飾自己內心的尷尬,我還是順勢捏了捏自己的鼻子。
當真是穿越了也改不掉的動作。
我坐回到電腦桌前,開始尋找搜索網站,希冀找到更多的資料來增加對未來的猜想。然而二十多分鐘過去了我一無所獲。就我所能接觸到互聯網的訊息顯示,我目前能登錄的網站,大部分是我此刻所處國家天潞聯邦威海省的消息而已,而且大部分所進入的區域只是民用權限能夠進入的論壇網站。
比如說動漫,網文,文藝娛樂相關的論壇,我甚至還能公開的找到帶顏色的網站和彩票網站。根據我家庭登記的網絡訊息,我還能查閱到崇明市的中小學以及天潞聯邦中的大學相關網站。最能接觸的新聞類訊息,只有開設的本地的各類報紙和早晚間新聞的滾動播放網站。
并且這些新聞類網站全都是有時效性的,一旦過了一周,就會自動封存消失。除了某些BBS論壇有相關事件記錄,或者在論壇扯淡的時候會聊到之前發生了什么,網絡基本不提供相應的服務。不單單如此,我在崇明市想要查找隔壁郁南市的相關訊息,連他們地區相關的動漫的論壇都無法訪問,網頁上一直會提示我權限不足。
很顯然,這里的國家早已管控了聯網人所接觸的消息管道。
這個世界......真的是那么的‘平和’嗎?
我的雙手離開了鍵盤。
靈氣復蘇,怪人,超能者,武者聯盟。
單單任何一個詞都會讓人聯想到戰斗,如果放在漫畫里面那就是充滿了青春、熱血、友誼的經典存在。然后主角們在世界打的天翻地覆只為還大家一片安寧。看漫畫的時候當然是希望打的越激烈越好,越慘烈越好,但是自己處在這種世界,當真是瑟瑟發抖期待每日都能平平安安。
撫摸著怪人碎片,我似乎又感受到了王耀接到父母死亡消息時悲痛欲絕的心情。
心很痛,但是無能為力,只能將對怪人的怨憤發泄在自己身邊人的身上,然后封閉自己走向極端。
我.....很久以前就走過了相似的心路歷程,因為常年處于重度抑郁的關系我似乎把這種狀態延續到了這具身體之中,即使有這種撕心裂肺的痛感,我卻有些無動于衷。我仿佛失去了對感情共鳴的能力,曾經感興趣的事物對我而言不在有趣,甚至連多看一眼都不想,我已經失去了活在世界上的‘活力’。
如果不能一直維持著對這個危險世界的小心摸索,努力克服著心中無比沉重而且極度強烈的厭惡感,然后基于假設提出一個又一個問題然后在進行自我的解答的流程,我就會再次陷入下一秒就自殺的幻想之中。
沒有了藥物的治療,我無法判斷自己會何時忽然喪氣爆發。
長久的孤獨已經將我渲染為濃厚的黑色,就算是藥物在前一世起到的作用也越來越弱,沒有內心強大的支撐,我可能活不過明天。活著就是痛苦,只要呼吸就會覺得痛苦,而我.....必須承受痛苦。
只有這樣,我才能有機會返回空間,重新改寫過去的進程。
我不得不強行被迫的行動,賦予自己每一個行為不得不做的理由,然后努力的去完成,并且忽略自己實際上是否需要做的需要,以前政治老師曾經評論過某個時期的人們,干與不干不一樣,干多干少不一樣,干好干壞不一樣,人們相繼磨洋工吃大鍋飯糊弄自己。
此刻的我.....是不得不干還得強行肝。
怎么的.......
我站起身子,將想要浮現的念頭掐斷掉,我轉向思考更為現實的問題。
不能再餓下去了.......
王耀家中的余糧已經在過去的兩周內吃完,他是抱著不成功就成仁的心態進行覺醒的,我即使將家中清理的再干凈,也不會有半粒米出現。更何況這個世界的糧食除了用金錢購買之外,還會按照等級配給各種票據。王耀本身就是一名武者見習人員,食量比一般人多,他所在的學校和社區武館會提供每日三餐供他食用。
這是一個全民習武的社會,任何人只要證明了自己擁有念或者習武的相關天賦,政府就會提供便利供他發展,而回報則是必須參與對怪人的捕殺,王耀的父母就是這么一對成長在國家體系下的普通武者夫婦。而王耀很光榮的繼承了他們的學武天賦,雖然只比普通人站的更高了一點,但是最起碼.........飯是不愁了。
近乎強迫癥般的檢查了一下家中門窗和手中的鑰匙,我懷揣著怪人殘骸準備交還給小佩,王耀隨父母搬家到這個社區快六年了,他們家一直掛靠在社區武館,社區武館除了負責發掘、培養、記錄轄區內的見習級別以上的武者外,還要負責捉拿和調查犯罪分子。
社區武館基本可以視作這個世界的派出所但是傾向于負責處理有武功犯罪分子。
小佩是社區武館館長的女兒,全名是方佩,她不單單是王耀的朋友更是他的學校同桌。這塊怪人殘骸就是她偷偷的從館長藏品中拿出來借給王耀覺醒使用的。某種程度而言,王耀欠了方佩很大的人情,很多人若是沒有途徑是沒辦法獲取怪人殘骸,雖說是沒有科學依據,但是各種公開的訊息確實顯示利用這些殘骸容易覺醒念。
在腦海中梳理著相關的訊息,我順著陰暗的樓道和小巷走向方氏武館。
也許因為王耀居住的區域是一塊有三四十年歷史的老居民區,住在這里的人大多數并不是非常有錢,周遭的環境看起來既幽森又老舊,再加上發生了之前怪人襲擊,這里的人氣更是跌入谷底,導致我總感覺這里有種非常令人不安的氛圍在蔓延。
甚至于我在走出門洞的一剎那,生出了有人在對我進行窺視的錯覺。
然而我不能表現出一絲疑慮和懷疑,如果真的碰到了不可訴說的存在,提前驚覺反而會讓對方找到攻擊的目標。
這個世界,真的是感覺太危險了.....乃至于我剛剛都遺忘了長久以來的抑郁。
努力活下去吧王耀,!為了復仇,也為了改變過去。
捏著荷包中的殘骸,我默默念叨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