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鏢隊已經出了蘇州地界,行至路邊一處涼亭,大家下馬休息。蔡一龍的傷勢已經好了七八分。一個始終縈繞在他腦海中的疑問,讓他不得不對這對師姐弟產生了幾分懷疑。
“你們是怎么知道海沙幫要滅掉我青衣樓的?”
“是父親讓我們下山把這個消息帶給你們,可還是遲了,想不到這個海沙幫里面有很多臥虎藏龍之輩。”成穆雅淡淡的說,“至于這個消息,父親是如何得知的,你最好還是跟我們親自上一趟嵩山為好,讓他親口告訴你。”
蔡一龍嘆了一口氣,他現在最擔心的是他父親的安危,至于這件事情的始末,他還沒有過多的心思去關注。
“那幫黑衣人,對我們練習的劍法相當的熟悉,隱隱約約我能感受得到他們對我們劍招甚至知道破解之法,在他們面前,我總是使不上勁。”
“能破華山劍法并不奇怪,你爹難道沒有教你練葵花劍決嗎?”
蔡一龍沒有回答,而是長嘆了一聲,“爹說,咱門劍宗終于可以揚眉吐氣,想不到還沒有長滿羽毛,就死在了襁褓之中,海沙幫為什么要斬草除根,咱們劍宗自從離開華山之后,吃了多少年的苦,若非氣宗卑鄙無恥,華山就是我們劍宗的。”
“勝者為王,敗者為寇,現在提起一百年前的劍氣之爭,又有何意義,還不如好好的練習葵花劍訣。”成穆雅勸慰道。
“成師姐,對葵花劍訣了解多少?”
“這葵花劍訣是劍術總集,當年劍宗祖師爺,只傳給我們成家和封家一小部分。我們成家的輪舞劍與封家的左右成雙劍都是由這葵花劍訣的心訣改變華山劍法而來,只可惜不齊全。”
“我爹也曾經說過葵花劍訣博大精深,想學全,很難,只有從中學習一段。完美的使用才是正解。我爹三年前,見識到了魅影劍法,而由此受到了啟發,將其中一段心訣解讀出來,只是可惜還沒有練成,就遭了此難。”蔡一龍說到此處,又情緒低落下來。
“如今青衣樓只剩下你一下,你要振作起來。我曾聽過去的前輩說起過,我們劍宗的葵花劍訣的神奇之處,據說可以速成,你為何不趁此機會,好好鉆研一下你爹還未完成的劍法。”
“說得有道理,擇日不如撞日,就現在。”
蔡一龍拔劍之聲,驚到在不遠處的眾人。大家都被蔡一龍緩慢耍劍的姿式吸引住了。
“這是在搞什么鬼,走,我們過去看看。”紀長空扶著紀幾何走了過來。
蔡一龍一邊耍劍,一邊想起蔡平一個月前教他劍法時的情景。對于心訣的領悟,如同掘井一般。當黑衣人能盡數破他手中的劍,他索性全然忘記手中的劍招。只見眾人看到他手中的劍,越來越快,道道劍影印在眾人的眼眸之中,他的手中的劍像是變成了好幾把劍,所到之處快如閃電。讓人根本就看不清他使的是什么樣的招。
“魅影劍法?”紀長空不由得驚嘆一聲。
“不像顧惜晨使的那樣。”成穆雅說。
“你們看他的腳。”封逸白說。
蔡一龍站在一個地方一動不動,可是劍招卻是變化萬千。于連城看在眼里,記在心里。也許此刻只有他一人能明白此套劍法與魅影劍法的不同之處。眾人看不見蔡一龍手中的劍,而魅影劍法,是人看不見使劍的那只手。兩者從外表上,相差無幾,但實際上卻有本質的不同。
蔡一龍收劍而立,眾人還沉浸在劍招的虛影之中。
“你爹當初給此套劍法起了名嗎?”還是成穆雅最先反應過來。
“爹說此劍法若能成功,就叫蜂翼劍法。手中的劍,就會像蜜蜂的翅膀一樣,看到的遠不是真實的翅膀。”
眾人都在向蔡一龍慶賀練成了絕世劍法,而只有紀幾何拉著紀長空走到了一邊,這一切于連城都看到了。
“你能看透他的劍招嗎?”
“不能,太快了。”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魅影劍法之所以名揚天下,就是一個快字。我剛才能感應到,他體內的真氣流動的很慢,這也是他為什么不動的原因,以不變應萬變,天下的武學,道理都是相通。唯一奇怪的是,他身外的氣息卻在極速變化,他似乎摸索到了外在氣息的變化。”
“外在的氣息?”
“武學一般都分為外功和內功。世人高手,絕大多數都是內功高手,以外功成名的很少。世人對外功的認識只是拳腳棍棒刀劍上的招式而已,其實真正的頂尖高手是能運用外在氣息,只是這外的氣息無法解說,說不清道不明。我把它暫時稱作為自然之力。人體內有真氣,其實外在也是有真氣的,只是常人是無法感覺的到,更無法運用。”
“二叔,你是說他能運用外在的真氣?”
“說不上能運用,他應該是悟到了什么。”
“怎么做到的,他還真是奇才。”
“奇才還說不上,但聰明卻是顯而易見的。聽聞他們劍宗祖師當年留下了一本葵花心訣,這心訣上記載的武學正是外家功夫,與我們氣宗祖師留下的紫霞神功相對應。而這紫霞神功里面記載的大多都是內家功夫。”
于連城見識到蔡一龍劍術的提升有質一般的飛躍,他更加想讓蔡一龍解答他心中的疑問。他一直在尋找著機會,之前蔡一龍有傷在身,成穆雅總是在一旁照顧他,而在此之后,他的劍術猛增,成穆雅更加許多的疑問等著蔡一龍去回答。他總是等不到蔡一龍獨處之時。
鏢隊行進一段路程之后,于連城見三人不再交談,全部都沉浸在騎馬的巔簸之中。他策馬調過頭去,來到蔡一龍的身邊。而就在此驃隊驟然停了下來。
“發生了什么事?”蔡一龍本能的感到不妙。
“是海沙幫的。”一位鏢師從前面跑了過來。
三人對視一眼,向于連城抱拳告別,沒有再多說一句話,就悄悄的調頭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