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約儀式順利結(jié)束之后,居民們并沒有第一時間散場,他們將那些敢于吃螃蟹的人團團圍住,你一句我一句的詢問簽訂契約后的感受。
時間緊迫,安德不敢閑下來。
他與手下親信們來不及慶祝,便又進入了領(lǐng)域空間進行戰(zhàn)前籌備。
由于已經(jīng)簽下契約,萊納德隊長也獲得了進入領(lǐng)域的資格。就這樣,他第一次在魔族的領(lǐng)土內(nèi)見到了自己的靈魂。
43團靈魂燭火照亮了整片草丘,遠遠望去,已是小成氣候。
按照約定,安德將電磁炮交給了早已躍躍欲試的文森特。
“你可以將它隨意拆解研究。當然,最好是能在開戰(zhàn)前組裝好還給我?!?p> “沒問題。”
“我會盡力令開戰(zhàn)時間延后,”安德說道,“但另一方面……你有沒有什么能夠加快‘工程進度’的方法?”
文森特思索了一會,說:“我需要能量。如果您允許的話,我可以在這里使用那些契約靈魂產(chǎn)生的能量,以加速進度?!?p> “可以,你需要多少?”
文森特豎起了三根手指。
“三十個?好吧……反正現(xiàn)在這些靈魂也都暫時用不上?!?p> 文森特嘴巴半張,一時不知該說些什么。他本打算借用三個靈魂,但聽到安德如此大方,也便不打算改口。
“有這么多,應該足夠了……”
“你確定不需要其他東西嗎?”安德還是有些放心不下,“康克林伯爵的工坊里,工具還挺齊全的?!?p> “并不需要,安德先生。”
文森特說罷抬起右手,閉目凝神,一個暗紅色法陣隨即浮現(xiàn);他手掌向一側(cè)輕輕擺動,漆黑的晶狀物質(zhì)便自那法陣中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不斷析出。
不一會,那結(jié)晶體便生長為了簇狀的一團,文森特繼而作出一個緊握動作,隔空將黑色的魔族結(jié)晶壓縮成了約三指粗的圓桿。
依靠這種意念操作的方式,他不一會功夫便制成了一根簡易長矛。
這桿長矛長約2.5米,表面光滑,截面呈現(xiàn)標準圓形,加工精度相當不俗。材質(zhì)方面,與魔族自身突變出的骨劍一致,雖然表面觀感上像是玉質(zhì)礦物,但在物理特性上更接近金屬,很可能并非由現(xiàn)實世界中的物質(zhì)元素構(gòu)成。
“如果電磁炮的原理和結(jié)構(gòu)真的如您所說,并不復雜的話,我現(xiàn)在就可以開始仿制?!蔽纳仫@得很自信,“但我需要大量的時間才能確保足夠的加工精度和材料強度?!?p> 安德雖然表面上保持著鎮(zhèn)靜,內(nèi)心卻欣喜異常。文森特剛剛展示出來的能力,已經(jīng)完全打破了質(zhì)量守恒定律。
他是個從小接受唯物主義科學教育的穿越者,對他來說,憑空創(chuàng)造出實體物質(zhì)這種事,簡直可謂是整個宇宙中最夸張的奇跡。
至此,安德已經(jīng)大致了解了靈魂對于魔族的意義:這既是魔族進行生產(chǎn)的能源兼礦產(chǎn),也是強化自身力量的養(yǎng)料;同時還可以開啟交通要道,并用作流通貨幣使用。
可以說,整個魔族文明都必須建立在大量契約靈魂的基礎(chǔ)上。而現(xiàn)在,這一整個體系如同一個倒置的金字塔,安德就處于最下方的塔尖。
穿越以來第一次,他感受到了肩上沉重的負擔。
想到這些,他決定先把許諾給雙胞胎的靈魂酬勞兌現(xiàn)。
要想做個好老板的話,首先不能拖欠工資。
鑒于燭光堡中的契約者隨時可以反悔,安德與雙胞胎姐弟簽訂了一份補充協(xié)議,以確保兩人的靈魂需求會被優(yōu)先滿足。
安德抬起右手,將兩個人類靈魂召喚了過來,說道:“不得作出任何有損人類原主健康或利益的舉動,這是我的底線。希望這份報酬可以換取你們的信任?!?p> “在您兌現(xiàn)承諾之前,我們便已作出決定。”艾琳單膝跪在了安德身前,亞瑟見狀,也連忙學著姐姐樣子行禮效忠。
他感到有些意外,多年以來,這是姐姐第一次行如此禮節(jié)。
“十天時間里,二階‘征戰(zhàn)者’艾琳和亞瑟將為您效勞。”艾琳右手放在心臟位置,微微頷首,“但我有種強烈的預感,在這十天之后,我們?nèi)匀粫蝎I出自己忠誠的機會?!?p> “但愿如此。”安德示意她起身。
艾琳很聰明,如果這次作戰(zhàn)順利的話,她沒有理由不繼續(xù)與安德進行合作。
不管那些契約者是否反悔,只要安德手上一直有新的靈魂入賬,即可滿足手下魔族的需求。
一切安排妥當后,這漫長的一夜終于可以結(jié)束。
萊納德卻難以入眠,他剛剛經(jīng)歷了人生中最奇妙最難忘的一個夜晚,很是想找人分享一下心中那些翻涌的情感……
第二天上午,民兵們的訓練照計劃展開。許多平民特意放下手中工作,乘升降機到地表觀看射擊練習。
靈魂契約帶來的強化效果此時完全顯現(xiàn)了出來:民兵戰(zhàn)士們的射擊準確率明顯上升了一個臺階,燧發(fā)槍的強大后座力像是消失了一般。
“這些年輕人的集中力和體力都有很大提升,”伊利亞特對一旁視察的安德匯報著進展,“我們可以加快一下節(jié)奏。”
安德點了點頭:“那就讓小伙子們上墻吧!”
他所說的“上墻”,指的是在燭光堡的地表圍墻上建立固定射擊陣位。
既然必須在地面解決戰(zhàn)斗,這道近20米高的混凝土“城墻”自然是擁有最佳視野和掩護的狙擊陣地。民兵戰(zhàn)士們可以先在上面埋伏,待到教會審判軍接近城墻腳下時再探出頭射擊,盡可能的提高火槍的命中率和威力。
萊納德指揮手下將標靶擺在高墻下,開始以更貼近實戰(zhàn)的方式,進行第二階段的射擊訓練。
而在安德的私人領(lǐng)域之中,還存在著另一個訓練場。在那里,蘇娜終于等來了一個自己無法輕易取勝的對手——“征戰(zhàn)者”艾琳。
身為惡魔的艾琳能從地獄位面中召喚出一把巨斧作為武器,這把近一人長的武器重量驚人,還附著了熊熊烈焰。被其主人揮舞起來時,簡直可以用無堅不摧來形容。
艾琳的近戰(zhàn)技巧并不華麗,卻給人一種大巧不工的大師之感。她輕松的防住了蘇娜的每一招,手中巨斧一點不顯笨拙。
“你的作戰(zhàn)技巧很華麗,但是多余動作太多”艾琳再次輕松的用斧柄擋下了蘇娜的斬擊,“這種戰(zhàn)術(shù)一定情況下是有效的,比如在對付技巧和經(jīng)驗都相對不足的敵人時?!?p> 安德臉上微微一紅。先前與蘇娜對練時,他確實被那密不透風的劍刃亂舞壓制的很慘。
“但在面對與自己相仿甚至更強的對手時,就需要改變心態(tài);嘗試掌控距離感和節(jié)奏,看準對方的破綻,以最迅捷的一擊直取要害?!?p> 說罷,艾琳左肩一沉,迎著沖刺上前的蘇娜使出了一招勢大力沉的“鐵山靠”。
蘇娜受到撞擊,立刻失去了平衡,艾琳則趕在她重新站穩(wěn)之前補上了第二擊,以斧柄攻其下盤,將她輕松撂倒。
“就像這樣。”
翻滾倒地的蘇娜并沒有氣餒,反而露出了笑容,“好在我現(xiàn)在有一個好陪練,能幫我改掉這些壞習慣?!?p> “那就請多指教了?!卑胀瑯用鎺⑿?。她將巨斧立在地上,優(yōu)雅的向蘇娜行禮致意。
安德愜意的在草坡上半躺了下來,靜靜的觀賞眼前的一次次交鋒。
雖然大敵當前,但偶爾休息一下還是必要的??磧蓚€身段苗條、動作富有美感的姑娘“打架”,毫無疑問算是一種享受。
“我老姐可能有點兇,但她是個好老師?!眮喩穆曇敉蝗辉诙呿懫?,把安德嚇了一跳。這小子不知何時悄無聲息的湊到了安德身旁,一同當起了觀眾。
“不過話說回來,她此前從沒在哪個學生身上這么用心過。我猜她很期盼您所許諾的未來,就是嘴上不說罷了。”
“我很榮幸?!卑驳屡牧伺膩喩募绨?。
領(lǐng)域的另一邊,凱爾正在跟文森特激情爭論著電磁炮的原理細節(jié)。先前,安德把這些理論知識盡自己所能的講解給了手下眾人,但最后只有這兩位能跟得上他的思路。
沒辦法,這個時代,基礎(chǔ)物理知識幾乎完全斷代失傳。“磁場”、“磁通量”和“洛倫茲力”等陌生詞匯聽得大家直喊頭大,萊納德和艾琳等“純體力派”更是只聽了個開頭便大搖其頭,告辭跑路。
文森特則很快意識到:這些天書般的知識將在未來發(fā)揮重要作用,如獲至寶般的做起了筆記。
他作為魔族中的“技術(shù)骨干”,智力過人,安德對此也早有預估;倒是凱爾能夠立刻理解近代物理學知識這一點,令他感到有些意外。
魔族作為一種高等智慧物種,其平均智力要稍高出人類一些,凱爾比起魔族中的“聰明人”仍不逞多讓,說明他的確有兩把刷子。
看到所有人付出的努力,安德不禁攥緊了拳頭。
雖然戰(zhàn)斗尚未開始,但此刻的他,已經(jīng)有絕對的信心令教會軍有來無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