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廂里,馮覺熱情洋溢,片刻不停地說著,霍輕吃著食物,偶爾搭幾句,慕啟澤就全程很認真地吃了。
“師父,你上次教我的移形換影,我已經練得很熟練了,基本功我也很認真地在練!”馮覺撐著臉,神態很認真。
“得了吧!”慕啟澤咬著筷子,“你要真那么認真,我們能在這遇到你?”
“慕啟澤,怎么哪都有你?”
“我的話很有邏輯。”慕啟澤喝了一口酒,微辣的口感,讓他鼓了鼓嘴。
“我這是預感會見到師父。”馮覺看到霍輕的臉色沒有什么變化,又繼續說,“師父,你什么時候能帶我出征啊?”
霍輕放下手中的瓷杯,手指劃過桌面,“這個事也不是我說了算,等你什么時候能說服你爹,說不定就可以了。”
“師父,你偷偷帶我唄!我現在也算是武功高強了,絕對不會給你拖后腿的!”馮覺雙手合十,樣子非常真誠。
“小徒弟,你能和我說說,你為什么非要出征嗎?打仗又不是什么好事。”
“我,我想領略大好河山啊!十里的黃沙卷地,白草飛折;毓蒙的風吹草低,牛羊現;南江的小橋流水,淡雅人家;磬南的椒花紛落,煙瘴繚繞……”馮覺一個人勾勒著圣啟邊疆的各色風光,無限遐想。
“我說馮覺,你腦子被驢踢了吧,磬南那地方士兵都躲著去,那地方瘴氣一起,就把你留在那了。”慕啟澤覺得有些不可理喻,磬南還是什么好地方嗎,若說是昆里倒還好,那里山水環繞,風光宜人。可它南邊的磬南就是天然的殺生場所,也便剛好形成了與南疆國的分界。
“若是想領略風光,你完全不必隨軍,自己出去玩啊,你一個世子,再不濟王爺在身后,自己搞個隊就可以出去游山玩水,又不缺錢,何苦來受這個罪。”霍輕看著馮覺的眼睛,她知道一定不是這個原因,他們小的時候都還是吃喝玩樂,馮覺就說過要從軍。
大家都是衣食無憂,家境優渥,甚至有些玩世不恭,哪有人愿意去做那些苦差事,都是玩樂度日。
“因為…”馮覺低下頭,沒了聲音。
霍輕拿起酒壺倒了杯酒,推給他,“你要不想說就別強求,誰還沒點小心思。喝酒喝酒。”
馮覺捏著酒杯,笑呵呵地喝下了自己師父倒的酒,接著就是聊天侃地。
“馮覺啊!我們這吃完了,就先走了啊!”慕啟澤拉起霍輕,就要離開。
“你們去哪啊!”
“小孩子家家的,管那么多干什么!”慕啟澤照著馮覺的腦袋拍了一巴掌,喝了酒,膽子都大了一些。
“嚯!”馮覺摸著自己的后腦勺,有點懵,盯著慕啟澤。
慕啟澤眨巴著眼睛,臉上的粉色卻是面若桃花的感覺,“看著我干什么?覺得我好看?告訴你,小爺這么好看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
馮覺自覺地撤到霍輕的身后,“師父,你們去哪啊?”
“甜水巷。”
“那我也去!”馮覺抓起桌上的扇子,往腰間一別,跟上去。
“不帶你,你去什么青樓,小屁孩!”
“慕啟澤,你不就比我大兩歲!而且師父都能去,我憑什么不能去,師父還沒及……”
霍輕踢了他一腳,“大呼小叫什么!”四下看了,現在酒樓里已經沒什么人了。
馮覺捂上了嘴,眼神瞟了一下。
“跟都跟出來了,還能攆你?”霍輕推著慕啟澤,走在兩人中間。
陽光淡了下去,甜水巷的街道上便熱鬧起來。
“清淺閣?”馮覺盯著門前燙金的牌匾,“師父,我們要去這里嗎?”
霍輕點點頭,一種熟悉又陌生的感覺從心底漫開,時光輕逝,物是人非。
從街道越過門前的小橋,走到清淺閣,馮覺一直四處張望,覺得很是新奇。
“別看了!”慕啟澤揉了揉眉心,按住了馮覺的頭。
馮覺拂開了他的手,甩了甩自己的長發,黑色的頭發披落在肩上,英姿款款。
走進樓閣內,奢華的內飾和清雅的外觀形成了強烈的反差。
“師,師父,我們來這里干什么?”馮覺看著面前的環肥燕瘦,各色款式的姑娘,顯得有些局促。
中間的臺子上紅色的紗簾垂下,里面穿著抹胸紗裙的女子坐在中間,手指撥動著琴弦,影影綽綽,琴音悅耳。
臺榭旁坐著的男人們懷里都摟著身材窈窕,衣著清涼的女子,眼神里透著欲望。
整個空間里,琴聲里裹挾著輕浮輕佻的言語,奢靡的氣息,確是飽暖思淫欲。
霍輕環視了四周,對上了馮覺的眼睛。
“來青樓,當然是……”
“喲~小王爺來了。”身材姣好的女人,梳著花冠髻,整個人都散發著媚態,“霍小爺?”
女人朝霍輕眨了眨眼睛,手自然地搭在他的肩上,“爺,可讓奴家盼了太久,經年未見,倒是愈發英姿颯爽了呢!”
霍輕握著她的手,從肩上順下,“楚姐姐倒是沒變,依舊那么美,眼睛里閃著星光,”手指劃過皮膚,“皮膚還是那么光滑細膩。”身子傾近,湊到楚晶的耳邊,“香氣誘人。”只一下就撤了身。
馮覺在一旁看著霍輕熟練,自然的動作有些驚訝。
“這位是?”楚京看著霍輕身后的馮覺,那張精致的面龐很陌生。
“馮世子,楚姐姐應當沒見過,他是跟我來的。”霍輕低下頭介紹著。
“原來是端王爺家的世子,長得真俊俏。”楚京上下打量著馮覺,把馮覺看的面上有些發紅。
馮覺微低著頭,屈著食指抵在鼻尖,像霍輕投去救助的眼神。
“楚姐姐,注意形象。”霍輕拉過馮覺,臉上掛著剛好的笑意。
“你們聊夠了沒?”慕啟澤揉著眉心,神色有些不耐煩。
霍輕拍了拍慕啟澤的肩,“好,楚姐姐,就讓文…”
“還是小疏和清影。”慕啟澤打斷了霍輕的話,拉著她走去二樓的包廂。
馮覺跟在后面,眼睛盯著霍輕的腦袋,不敢四處打量,非禮勿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