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察衛一司，前幾日秦剎突然宣布準備遣散一半的衛差，瞬間怨氣沸騰險些嘩變。
幸虧姚峰及時帶人趕到，強力鎮壓了下去。
一司開始接連幾日的內部甄別，凡是有嫌疑者均被隔離審查。
一時間人心惶惶，很多衛差每日來到衛署之時，都已然做好隨時被革職的心里準備。
袁博文府。
袁博文終年不變的表情終于有了些變化，聽著下面的人回報焦頭爛額起來。
“掌司，屬下的人現在全被姚峰隔離審訊了。”
江彬憂心忡忡的說道：“現在一司里面除了秦剎的籍查處，剩下四處全都被甄別。”
“是啊，崔永現在代掌證查處，大半人都已被他收買。”
魯羽也是一臉難色的說道：“現在我們已經和一司中斷了聯絡。”
“不怕，一司卷宗還在我手里。”
袁博文冷靜的說道：“沒有卷宗一司就是個空架子，秦剎就算控制一司所有人又有何用。”
“可這樣僵持下去也不是辦法啊。”
魯羽試探著說道：“要不然掌司主動向殿下請罪？”
“不可能。”
袁博文抬起頭說道：“已然鬧到這個地步了，殿下還能容我？”
“那，就對不起了。”
魯羽突然冷聲說道。
“魯主事？”
江彬奇怪的看向魯羽。
魯羽拍了拍手，幾名黑衣衛差抬著幾口箱子走了出來。
“所有卷宗都在這里嗎？”
魯羽問道。
“回主事，都在。”
衛差應道。
“魯羽！你何時拿了卷宗！”
袁博文一怔，站起身喊道：“來人啊，把魯羽給我拿下！”
半晌卻無人來應。
“袁博文，晚了。”
魯羽冷笑一聲說道：“你的府里的人都被我調走了，本來我還想給你留條活路，怎奈你如此頑固不化。”
“魯羽你竟然敢背叛我！”
袁博文怒道，整個人亂了方寸。
“談何背叛？我只忠于監察衛。”
魯羽搖搖頭說道：“你簡直是異想天開，竟然以為自己可以做指揮使？”
“我要去見老指揮使！”
袁博文腳步踉蹌正欲向外走。
“老指揮使今日向陛下辭行離京了。”
魯羽神色黯然：“要不是為了拿回卷宗，我也不會在這跟你周旋，早去城外送老指揮使了。”
聽到魯羽的話，袁博文后退幾步癱坐在椅子上。
“走！”
魯羽轉身帶手下抬著卷宗離開。
“掌司？”
江彬上前一步，試探著問道。
“你怎么還在這里。”
袁博文雙眼無神，露出神經質的笑容。
“我即便回去在秦剎手下也落不得好。”
江彬目光陰冷說道：“掌司也沒有完全輸掉，還可以最后一搏。”
“最為倚重的卷宗都沒了，我還拿什么來搏？”
袁博文目光有些呆滯。
“掌司手里可是拿著朝中諸多大員的把柄呢。”
江彬說道：“何不以此要挾，讓他們彈劾十三皇子，解了十三皇子監察衛之權。老指揮使走了，監察衛群龍無首，還不是得由掌司來主持？”
“你倒是提醒我了。”
袁博文站起身，恢復了些精神：“擬帖，請三位尚書過府一敘。”
十一月一，政務院例會。
魏綸雙手插在袖子里，坐在椅子上也不知道是睡著還是醒著。
其他政務大臣早就習慣魏綸的這副態度，按部就班的商議政務。
“據聞，十三殿下以監察衛之權謀私利。”
簡從律清了清嗓子說道：“手下人縱火霸占民產，刑部下屬治安司捉拿犯人之后，懾于十三殿下之威只得放了。”
“本官亦有耳聞。”
魯湛附和道：“十三殿下還在在北城私建違規商鋪，以權迫使工部下了準建文書。”
“竟然還有這等事，如若放任十三殿下如此胡作非為下去，必將擾亂朝綱民怨沸騰。”
林正帆正色說道：“本官提請，政務院上疏御前，削去十三殿下署理監察衛之職。”
“三位大人可是要彈劾十三殿下？”
胡鏡海出聲問道。
“監察衛乃國之利器。”
簡從律滿臉的義正言辭：“十三殿下才掌監察衛不到半月，已經如此這般，今后豈不是會變本加厲。”
“正是。”
魯湛點點頭說道：“投票吧，贊同彈劾十三殿下的舉手。”
說著把手舉了起來。
簡從律和林正帆也把手舉了起來。
胡鏡海沒有做聲，公孫植看了眼胡鏡海也沒有動作。
還剩下四位行走大臣。
葉展出聲說道：“三位同僚，我們既然來政務院行走一番，就是要為雍國民計蒼生所納言。十三殿下如此做害民間，我們雖無力阻止，可也要盡自己一份力。”
語氣慷慨激昂，神色大義凜然。
剩下三個行走大臣猶豫了一下，也紛紛舉手。
“好，上疏御前。”
林正帆拿起筆準備草擬折子。
“駁回。”
魏綸睜開了眼睛，聲音不大，卻清晰的傳入在場每個人的耳朵里。
“魏老大人，下官方才所說句句屬實有據可查。”
魯湛拱手施禮道。
“下官也是如此。”
簡從律也說道。
“我看幾位大人在政務院是呆傻了吧。”
胡鏡海譏笑一聲說道：“彈劾監察衛？彈劾皇子？怕是忘了三衛之性質了。”
“三衛雖直屬陛下，但也是雍國的機構。”
林正帆正色道：“政務院為何無權彈劾？”
“兩院三衛建立初始，皆為獨立，互無權屬關系。”
魏綸緩緩的說道：“此事不在政務院商議范圍之內。”
“魏老大人！”
簡從律還想說什么，魯湛在桌下輕輕踢了他一腳，搖搖頭。
“既然魏老大人如是說，那姑且擱置。”
林正帆沒有想退讓的意思：“我會在戶部月報當中向陛下稟明此事。”
“林大人，你管的也太寬了些吧。”
胡鏡海冷笑著說道：“忘了你戶部所司何責了嗎？”
“那我刑部可要將十三殿下指使手下人縱火之事上稟陛下。”
簡從律說道。
“工部也會將十三殿下私建之事稟明陛下。”
魯湛隨即說道。
“與政務無關之事不要在政務院商議。”
魏綸說道：“如果沒有其他事，此次月會就此歇了吧。”
說著慢慢的站起身，走出南書房上了侯在門口的小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