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孝坤站在行戈問茶社門口，抬頭看了眼牌匾，又轉頭看了眼對面的燕雀樓。
有些奇怪，為什么十三皇子會把地點設在這里。
“汪掌柜，我家主子等候多時了。”
這時許瑯走了出來說道。
“許師爺。”
汪孝坤趕緊拱手施禮道：“讓十三殿下等候小民，真是罪該萬死。”
“跟我來吧。”
許瑯不置可否的說道，帶著汪孝坤來到二樓的雅間。
一開門，汪孝坤見到里面坐著的少年，不用想，自然是最近風頭最盛的那位十三皇子了。
“小民見過皇子殿下！”
汪孝坤雙膝下跪行禮。
“起來吧。”
風焱指了指對面：“坐。”
“謝殿下。”
汪孝坤站起身，走到風焱對面小心翼翼的坐下，屁股只沾了半個凳子。
“請汪掌柜過來，主要是想和汪掌柜談個長久的生意。”
風焱見到汪孝坤略顯戰戰兢兢的反應，雖然是故意裝出來，但這個卑微的態度讓人感覺很舒服。
“不敢，殿下有什么需要小民做的，只管吩咐便是。”
汪孝坤一副受寵若驚的神態。
“金版紙，還有上次幫我印的這個東西。”
風焱說道：“許師爺跟你說過，這個東西我會長期需要吧。”
“是，許師爺講過。”
汪孝坤點頭說道：“小民已經讓造紙坊開始制造金版紙。”
“我需要很多很多。”
風焱說道：“有多少我就要多少。”
“是，小民回去以后會增加人力全力為殿下生產金版紙。”
汪孝坤說道。
“這是第一件事，還有第二件事。”
風焱說道：“我讓你印制的那套畫樣名字叫做撲克。”
“好名字！”
汪孝坤恭維道：“殿下獨具匠心。”
“哈。”
風焱啞然失笑，搖搖頭說道：“我想和達成一個協議。”
“殿下只管吩咐便是。”
汪孝坤說道。
“你制造金版紙，印制撲克。”
風焱說道：“做出多少我要多少，但是，不能賣給任何人。金版紙也是，除了內務局和我以外，不能賣給任何人。”
“這。”
汪孝坤感覺出這事不簡單。
看來這位十三皇子非常看重那套奇怪印花的紙片，但是卻也怎么想不出那套紙片到底是何用途。
如果現在一口答應下來，萬一將來那套紙片真的成為銷路極廣的商品，又被風焱給獨家買斷了，連益堂的利益豈不是要受到損失。
逐利是商人的原則，即便對方是權勢滔天的十三皇子，也不能退讓。
風焱看到汪孝坤正在猶豫，似有所指的說道：“掌柜和朝中重臣往來密切啊，難道是也合作什么生意嗎？”
聽到這話，汪孝坤心里一凜。
確實連益堂正在為很多朝廷大員打理一些見不得人的生意。
雍國即便做到一品官，如若沒有皇帝其他賞賜的話，月俸不過一百多兩銀子，遠不夠府上龐大的開銷。
所以大多數官員都在背地里有些生意，那些所謂生意無外乎都是些權錢之間的交易。
有些是府里的親信之人運作，但大多數會選擇連益堂來代為打理。
這也是連益堂能夠成為八閥之一，最為主要的倚仗。
可以說，連益堂代表了整個上京權貴們的利益。
而監察衛卻是懸在那些官員們頭上的刀，隨時可以切斷他們和連益堂之間的關系。
汪孝坤之所以對風焱如此之忌憚，原因也在于此。
“殿下。”
汪孝坤權衡了一陣，只得無奈的在心里嘆口氣說道：“小民謹遵殿下之命。”
“很好。”
風焱滿意的點點頭，親自給汪孝坤倒杯茶：“放心，合作做生意，我自然也不會虧了連益堂。”
“只求殿下能記得連益堂的好。”
汪孝坤欠身去雙手捧住茶杯：“日后能照拂連益堂。”
“這個放心。”
風焱點點頭說道。
汪孝坤走出行戈問茶社，背后已然被汗水打濕了一片。
如果十三皇子是真心的和連益堂合作還好，就怕是他另有所謀，想通過連益堂去查上京數以千計的官員們的底細。
想來日后怕是輕松不了了。
汪孝坤又看了眼燕雀樓，轉頭步行離開。
風焱站在二樓臨街的窗戶看著汪孝坤離去的身影。
“這么大個掌柜，出門竟然是靠走的。”
風焱說道：“總不是連個馬車都養不起吧。”
“怎會。”
許瑯站在風焱身邊輕聲說道：“汪孝坤住在寸土寸金的東城，府邸壯闊堪比王侯，只是不把富貴顯露在明面上而已。”
“嗯。”
風焱點點頭，看向燕雀樓門口：“為什么汪孝坤剛才看了好幾眼燕雀樓？”
“怕不是有相好的在。”
許瑯也有些疑惑的說道。
“叫蕭檐紫和姚峰過來。”
風焱說道，門外的親衛頷首應了一聲。
不多時，兩人從燕雀樓走出來，快步進入問茶社。
“見過殿下！”
走進雅間后，姚峰和蕭檐紫一起向風焱躬身行禮。
“姚峰，在燕雀樓辛苦吧？”
風焱笑著問道。
“卑職為了殿下，不懼辛苦！”
姚峰一臉正氣。
“我呸！”
風焱忍不住啐了一口：“蕭姑娘，我有件事想要打聽一下。”
“殿下請問。”
蕭檐紫說道。
“汪孝坤是不是樓子里的常客？”
風焱問道。
“是也不是。”
蕭檐紫想了想說道：“汪孝坤每月只在初六和二十六會來燕雀樓，一般只待一個時辰便離開。”
“找的是哪位姑娘？”
風焱問道。
“墨茗，算不得樓子里的紅牌。”
蕭檐紫說道：“墨茗是去年才來到樓子里的，正在觀察中，還未發展成衛里的眼線。”
“初六也沒幾天了。”
風焱想了想說道：“汪孝坤再來，暗中監視偷聽他們都干了什么說了什么。”
“是。”
蕭檐紫頷首應道。
“還有。”
風焱想了想說道：“最近多招些姑娘進來，也不要只拘泥于北方女子，什么地方的都可以。”
“殿下，燕雀樓之特色便是清一色北方女子。”
蕭檐紫有些為難的說道：“如此做，燕雀樓怕會失去與千粉閣蒹葭坊相爭的倚仗。”
“不用她們接客，只是幫我培訓一下。”
風焱說道：“讓她們在旁邊學習和適應青樓，我將來有用。”
“是。”
蕭檐紫不明所以，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