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迫癥又犯了==很想讓章節保持偶數。當然,如果把這當成只有一更的借口,未免扯淡。主要還是…身體太差了。成績倒無所謂,因為我自信能簽約,并且自信作品不差。但韭菜還是要割的。推薦票~收藏~訂閱打賞~)
四個人幾乎是不約而同地,慢慢慢慢地回過頭。
與此同時,他們也聽到了接連不斷的,強有力的腳步聲。
只見仁的副手擋在他的身前,而他的身后,整整兩隊全副武裝的士兵,整齊劃一地涌入早已荒廢的賽場。他像一塊礁石,如銅色流水般的圍剿小隊并未與他相接,便以他為中心,分岔開來,在他跟前圍成了一睹固若金湯的隔離墻。
“幾乎都是我有所印象的人啊…”仁慢悠悠地幾步上前,來到鋒芒朝外的包圍圈的圓心處,慢慢地掃過四人的臉龐,輕輕嘆氣,惋惜地說。
水生手里還拎著手弩,箭槽里也不是空空如也,發箭的弦也早已蓄勢待發,可仁近在眼前,他卻不敢輕舉妄動,因為幾十支手弩正指向他這邊,其中近十支手弩正直指著自己;他能做的只有松手丟棄武器,再舉手投降。
“你從沒有給過我機會…”他死死盯著仁的眼睛,心虛又不甘心,說著說著,氣也喘得越來越粗,“我需要一個機……!”
仁古井無波,默默舉起一只手掌。
常戒見狀會意,回頭高呼:“放箭!”
又一次,水生沒能把話說完,便被齊發的數箭徹底剝奪了發聲的能力,箭雨第一時間不僅射穿了他的胸膛,還貫穿了他的喉嚨。
勇在仁舉手下令的第一時間,便下意識地舉起手臂,護住頭部,盡管這根本無濟于事。甲胄終究只能起到保護效果,不能為他擋下所有傷害。但人體其實比護甲頂事,前提是用來遮風擋雨的,不是自己的肉身。謀第一時間的反應不是自保,而是飛撲,向自己的孿生哥哥飛撲。
這完全是意料之外的事,所以看見謀弟那張柔弱的臉出現在自己面前時,勇震驚地瞪大了眼睛,連呼吸好像都在瞬間停止了。這個時常令他倍感頭疼的軟弱老弟,眼下反而毅然決然地做出了比在場任何人都勇敢的決定。
“謀…?”勇難以置信,有氣無力地喚。好像整個世界都在面前分崩離析,他的大腦有那么幾秒是完全空白的,雙目也好像變成了灰色,失了神,丟了魂。
“勇哥…一定要……”謀嘴角溢出一道鮮血,可想而知他的內臟已經被箭矢摧殘成了何樣,但他還是堅強地擠出一個苦笑,眼神前所未有的明亮,隨后也前所未有的黯淡,弱聲弱氣地說。
可謀未能把希望勇哥能好好活下去的祝福說完,訓練有素的弩兵已經為手弩上好了第二輪箭,并毫不猶豫地發射。謀轉眼又身中數箭,其中一支箭失還鉆碎了他的后腦,突顯在他的額前。
這一幕全部被勇看在眼里。
但他沒有痛哭流涕,也沒有無能咆哮,因為一根箭也緊接著刺入了他的右眼,捅碎了他的大腦。從醫學角度講,這是誰都無法挽救的「當場死亡」。死者當然不會流淚,也當然不會講話。沒有生命力的軀體,終究只是具空殼。
兄弟倆便這么一起,受箭雨沖擊力的影響,倒退數步后,相擁著跌入「贖罪井」中,在井內的石壁和石柱的表面上來回撞得頭破血流,最后尸沉井底。
“我不是蠻不講理的人,這也絕非冷酷無情,只是…你們殺死了我的士兵,”仁沿著自動分裂的人墻走出,步履沉穩地來到井邊,低頭看著四具中箭后跌入井底,在沉底的龍血上載沉載浮的尸體,沒有溫度地說,“是你們親手斬斷了自己的后路。”
常戒也跟了上來,確認入侵者已全數消滅后,他抬頭看了眼面前如一把火炬般,火光沖天的石柱,憂慮地問:“這場火…?”
“隨它去吧。”仁嘆了聲氣說,仰頭望向紅龍即將被燒得只剩頭骨的眼睛,“它的死,對我們更有意義,至少…我不必再擔心,它哪天又詐尸般的發出聲龍吼,給這附近的居民帶來惶恐和不安。”
接著,他又目不轉睛地說:“值得我們在意的,只有這伙人是如何溜進來的。”
“我聽說有士兵曾通過井里的排水口,”常戒提出自己的想法,“偷偷溜到外邊,花天酒地。”
“可出去容易,進來卻難。”仁指出問題所在,“龍血是無異于硫酸的劇毒,而堆積的龍血什么時候會高過排水口,流入下水道,誰也說不準。他們幾乎不可能冒這個險。”
常戒頓時語塞,而飛快地思索一番,也并未想到解答后,他微鞠躬,恭敬道:“我會立刻調動人員,找出他們潛入進來的入口!”
“我總是那么信任你,因為你總是那么值得信賴。”仁微笑著瞥向他,由衷說道,隨后把披在身上的大衣往前攏了攏,調過頭,徑直離去。
常戒目送著仁離開,看著后者與幾名士兵擦肩而過。仁要回屋休息,畢竟一整個上午他又是調教軍隊又是給居民發放勞動成果的,沒法不需要養精蓄銳;士兵們則沖著他走來。
一共三名士兵,后兩位各自單肩扛著一個慘遭暗殺的同事,而為首的士兵帶隊來到他跟前時,也毫不拖泥帶水地發問:“常先生,他們倆…要怎么安排?”
常戒想了想后說:“…把他們埋在后山的「墓地」里吧,我聽說那里十分美,滿山遍野都是野花。”他又接著吩咐,“同時,加強警戒。”
帶頭士兵立刻立正鞠躬,鏗鏘有力道:“遵命!”
隨著仁將軍離去,士兵們遵照命令消滅了入侵者,他們來時井然有序地排隊涌入體育館,現在也井然有序地離開。而得到常先生指令的三名士兵,則像是離群的鯽魚,沒有隨隊伍返回宿舍,而是好好帶上了同事們的尸體,去往軍營大門,準備到后山上埋葬戰友。
所有人「收工」后,都在離開,因此,沒有人注意到,熊熊燃燒著的紅龍尸骸下,積滿紅龍鮮血的贖罪井井底,龍血并未高過排水口,而它本應腐蝕所有「罪人」的尸體,此時此刻卻像被反噬了一樣,水位居然在——一點點地下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