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到底是什么?
周麗娜于覃鳴的喜歡,源于大二暑假前的最后一個月,一個充滿潮濕、悶熱和煩躁情緒的下午。
“同學,今天晚上22點,say love酒吧有單身派對,所有就是85折,了解一下吧。”一個身材健碩,皮膚黝黑,手里抱著一沓宣傳單的男生擋住周麗娜的去路,一股男生特有的汗臭味撲鼻而來。
周麗娜捏著鼻子退后一步,瞇縫著眼想要看看那男生的模樣,奈何陽光太過刺眼,臉上唯一能看清楚的,就是那一口白到亮眼的牙齒。
“不用了,謝謝。”
周麗娜繞過男生繼續走,結果那男生追上來再次橫在她面前。
“同學,幫幫忙吧,發完今天的單子,我就能掙到60塊錢,干滿一個月,我下個學期的生活費就有著落了。”男生苦笑著,語氣誠懇樸實,這句話無疑是給周麗娜靈魂深處沉重的一擊。
周麗娜家境優渥,從小沒有受過苦,更別提打工給自己掙生活費了,在周麗娜這個大小姐眼里,世界就應該是美好的,應該充滿陽光和鮮花,每個人都應該相互友愛,相互幫助,所以,小到流浪貓,大道流浪漢都得到過周麗娜的救助,從小學到大學這十年間,周麗娜家所在的街區,乞討的人數逐年遞增,只要遇上周麗娜,至少一個星期的伙食是不用發愁了……因此,周麗娜也獲得了一個光榮的稱號——散財童子。
一天60塊,一個月1800塊,周麗娜很難想象現在這個年代,還有人一個學期的生活費只有1800塊?要知道她可是在初中的時候,每個月的零花錢就已經達到四位數了。
太可憐了,我要幫他——此時的周麗娜只有這一個想法。
她接過男生遞給她的宣傳單,頭也不回的朝學校門口跑去,男生看著她離開的背影,‘謝謝’這兩個字硬生生的卡在喉嚨里。
“給。”沒過一會兒她又跑回來了,遞給男生一瓶冰鎮的礦泉水和冰工廠冰淇淋。
“不用了謝謝。”
“拿著。”周麗娜也不跟他客氣,把水和冰淇淋塞進他手里,另一只手抽走男生夾在腋下宣傳單,自愿成為義工。
“同學,真的不用了。太麻煩你了。”
“我閑著也是閑著。”周麗娜笑笑,露出兩個俏皮的酒窩。
“你叫什么名字啊同學?”
“周麗娜,你呢?”
“覃鳴。”
從那以后,只要是覃鳴兼職的地方,就能看到周麗娜的身影,散財童子不僅給覃鳴提供資金支持,還在感情生活上多加照顧,最后成功的以身相許,將慈善事業進行到底。
對于周麗娜來說,她的喜歡,并不是被覃鳴身上的某種特質吸引,而是自我價值的體現,是對覃鳴的肉體和自己靈魂的救贖。
而安猛于孟麗的喜歡,源于一個稚嫩又搞笑的小災難。
在孟麗收編安猛的第二天,組織決定搞一次團建活動,以增進成員之間的感情,他們把這種活動統稱為——過家家。而那次團建的主題內容,是與隔壁門樓李大爺家的斗牛犬——春花,建立堅固且深厚的友誼,活動成員分別是孟麗,和安猛。
那天是周四,其他的成員都在學校上課,只有孟麗和安猛,一個病號,一個傷員請假在家,所以此次活動只有他們兩個人參加。
小孟麗貓著腰,一小步一小步朝正在樹下打盹兒的春花挪動,一邊兒走一邊兒叮囑安猛躲在她身后。
“你怕?”小安猛一針見血,眼神囂張。
“我怎么可能怕!我是為了保護你!”當老大這么久,頭一次被質疑,還是被一個新收的小弟質疑,這樣下去還怎么樹立威信?孟麗的好勝心油然而生,直起身板,小跑著朝春花前進。
就在距離春花還有不到兩米之遙的時候,春花突然睜開了眼睛。
小孟麗被嚇得‘媽呀’一聲癱坐在地上,春花來了興趣,慢慢悠悠的伸了個懶腰,站了起來,像是故意挑釁一般發出呼嚕呼嚕的聲音,頓時,小孟麗頭上冒出細密的汗珠。
小安猛正想走到跟前把孟麗扶起來,腿還沒邁出去就被孟麗攔住了。
“你別過來,它要咬,就咬我一個人吧!哇!”小孟麗說的大義凌然,把她自己都感動住了,仿佛是正在做一件拯救蒼生的了不起的事情,‘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
“快走!別管我!告訴我的媽媽,我很勇敢!”得,看樣子這是準備好英勇就義了。
就在此時,孟麗的余光瞄見不遠處有一根她的手臂粗細的樹枝,真高可以用來當作打狗棍,媽媽說了,見著狗不能跑,越跑狗越追,小孟麗暗自慶幸在這種時候她還能保持頭腦清醒,趁著春花還沒有下一步動作,她迅速趴下朝木棍的方向——滾了過去,這一舉動驚呆了不遠處的安猛和春花。
有棍在手,天下我有!
手拿打狗棍的孟麗如有神助,腿也不軟了,也不再膽怯了,她揮舞著棍子朝春花走去,一臉‘看你能奈我何’的表情,眼看春花要遭此毒手,安猛急忙走上前擋在春花前面。
“你干嘛?”一場志在必得的戰役被迫終止,小孟麗心里很是不爽。
“它不咬人!”說罷,安猛從口袋里掏出事先準備好的雞肉火腿腸,熟練地剝去外皮,孟麗盯著火腿腸情不自禁地咽了口口水。
“我能嘗嘗是什么味兒嗎?”
“……”
這場戰役,最終以孟麗和春花一人一狗各半根火腿腸而畫上圓滿的句號。
從那時起,安猛小小的內心,就被種上了一顆種子,并隨著時間推移,生長的枝繁葉茂,那就是對孟麗的喜歡。
那孟麗的喜歡呢?
自從和胡亮分手,這種感覺她已經不再熟悉了,甚至對于喜歡這個詞,避之不及。其實傷口愈合并不難,難的是,明知會痛,卻還是義無反顧去碰。
所以再次從趙濟楠嘴里聽到喜歡這個詞的時候,孟麗的內心無比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