隴縣距離益州不過五十里地,也算得上一個重鎮。原因在于隴縣內居住著一位侯爺,此人是撫義侯兆博通第二位孫子兆琪峯。
兆博通乃是太宗皇帝當年貼身侍衛,救過太宗皇帝的命,后來建立太宗李世民登基之后感恩其救命之恩便封他為撫義侯,世襲爵位。
原本這侯爺輪不到他來世襲,也算他命好,老大夭折才便宜了他。
如今兆琪峯如今已經四十多歲,早些年倒也安分守己。但是如今卻開始變得飛揚跋扈起來。
近幾年侵吞了不少當地商賈產業,謀財害命的事也沒少干。啊珂的家就是其中之一。
拿到手中張遷派人調查出來的信件,方源明顯動力殺機。
曲風接過信件認真看了一遍,才把信還給方源,并問道:“老十三,這事你打算怎么辦?”
“哈哈哈怎么辦?信你也看了,我這人辦事效率講究雷厲風行,既然得到了確鑿證據,有縣中諸多百姓證實就夠了。走,直奔隴縣。”
說完率先騎上一匹馬,大喝一聲,“出發隴縣。”
曲風和幾名護衛互望一眼,隨即帶著馬車跟在后面。
一行人進入隴縣之后找到了張遷派去的人,住進了事先準備好的院子。
方源沒有歇息,抱起啊珂說道:“啊珂,你還記得這縣城嗎?”
啊珂含著淚點了點頭。
“你的家在哪個方向還記得嗎?”方源又問道。
啊珂再次點頭。
“那就好辦了。”方源露出一絲關愛,在啊珂額頭上親了一下。
“人到了嗎?”
“回大人,張遷將軍帶著隊伍已經開始陸續進入縣城。”護衛張虎說到。
“好,你傳令下去換好行裝帶上欽差儀仗等我命令,另外讓張遷來見我。”
“是!”張虎說完轉身離開。
“啊珂,咱們去救你叔叔和哥哥好嗎?”
“嗯。”啊珂明顯有些激動,又重重的點了點頭。
方源微微一笑,轉頭對秋香說到:“帶公主進去換衣服吧。”
秋香明白方源的意思,應了一聲帶著啊珂進了內屋。
曲風坐在一旁,看到秋香帶著啊珂離去之后便問道:“老十三,你這是要……。”
“六哥,我這是要直奔隴縣大牢救人。”方源陰沉著臉說道。
“直接去救人?這……那縣令那邊怎么辦?”曲風心中一驚,這似乎不合規矩吧?
“六哥,你是不是覺得我這樣做不符合規矩?”方源看出曲風有所顧忌便繼續說道,“你進了縣城看到了什么?我看到的是民不聊生,看到的是百姓疾苦,看到的是百姓饑不裹食,這讓我心里很不爽。”
“大人!”
說到這,張遷此時走了進來。
方源認真的打量著張遷,只見張遷穿著飛雄服,紅中衣、腳穿虎頭鏨金靴、威武不凡。
“大人您這是?”張遷被方源看著有些莫名其妙,以為自己身上有些不對,自己檢查了一下,沒有發現什么問題。
“哈哈哈沒什么,我只是覺得張將軍這套行頭非常不錯。”
“這……這是千牛衛的標準行頭啊!”張遷有些不解,今日看到方源就感覺有些怪怪的。
方源拍了拍他的肩膀,別有用意的說道:“張將軍,等會你就知道了。你帶上陛下的上方斬馬刀,隨我去大佬要人。縣令的之后必然會前來,到時候你看我眼神行事。”
看到張遷張遷還是不解,方源哈哈一笑說道:“到時你就明白,你先下去吧,我換身衣裳就來。”
張遷抓著腦袋退下后,方源也回了內屋,留下一臉疑惑的曲風。
不久之后,方源領著啊珂走了出來。
兩人都換上一套新的衣裳,方源當然是換上了代表他身份的紫金袍。
曲風:“老十三換上這套紫金袍更顯威武了。”
“威武是威武,就是有些不舒服。走吧,他們也等久了。”方源一揮手,拉著啊珂走了出去。
院子外整條街道已經被數百名欽差衛隊控制住,不許任何人通過。
看到方源帶著啊珂走出來,門外衛隊紛紛跪下參拜。
“參見公主殿下,拜見欽差大人。”
方源點了點頭,說道:“起來吧。”
說完便帶著啊珂鉆進門口擺放著的四人大轎中。
待方源坐好后,張遷高呼一聲,“起轎。”
哐!
一聲銅鑼響起。
欽差儀仗升起,數百名衛隊浩浩蕩蕩朝著大牢開拔而去。
這一浩蕩的陣仗很快就被隴縣縣令徐幕州知道。當他聽到是欽差一品大臣君如意到來時,臉色一下子變得慘白起來。
也就是在昨天剛收到益州刺史官文,知道如今朝中出了一位位高權重的一品大臣,當時還有些差異。
朝中除了幾位宰相掌控朝廷,如今出了一位比宰相權勢更大的人,這讓他有些不敢相信,但是這是吏部公文不可能有錯。
聽說這位大臣擁有陛下賜下的便宜之權,更有權罷黜任免全國官吏只權,考察、升降、調動等事務等均在便宜之內。
徐幕州開始感到恐懼,自己在隴縣的所作所為他自己清楚,如果這位大臣要查自己的問題,那是經不起查的。
就在他焦急不安的時候,縣丞滿頭大汗來報。
“大人不好了,那欽差大人已經往大牢去了。”
“什么?”
徐幕州大驚,嚇得一下子站了起來,這欽差大人去大牢做什么?難道他是為了那事情來的?他又怎么知道的?不行,得馬上和侯爺聯系上。
徐幕州對縣丞說道:“侯爺那邊知道了嗎?”
“侯爺已經知道。他派人來傳話,說是要大人沉住氣,千萬不要露出馬腳。一切有他在。”
“侯爺是這樣說的?”徐幕州緊張的走上前一步問道。
“侯爺是這樣說的。”
徐幕州深深吸了一口氣,在堂內走了幾步,轉身說道:“走,隨我去會會這位欽差大人。”
隴縣大牢外。
方源領著衛隊來到大牢門外。
“欽差大人到!”
張遷坐在馬上,手里舉著欽差儀仗。
牢役哪里看到過如此陣仗,雖然他們分不清楚是真是假,但看到數百位裝備精良訓練有序的欽差衛隊時,早已嚇得雙腿發顫。
“看到欽差大人來到,爾等還不快快拜見更待何時?”
張遷高舉儀仗大聲喝道。
“跪下!”
轟!
數百衛隊同時振戟高呼。
那幾名牢役慌忙跪下,“拜見欽差大人。”
“你們誰是牢頭?”
聽到張遷詢問,從十幾名牢役中走出一名中年大漢。
“小的趙四,就是隴縣大牢的牢頭。”
“打開牢門,欽差大人要進去找人。”張遷瞇著眼睛看了他一眼說道。
“這……。”牢頭趙四微微抬頭看了張遷一眼,有些猶豫不知道該不該打開牢門。
“嗯,你怎么不愿意?要不要我的人親自打開?”張遷語氣漸冷。
“不,不敢。小的馬上打開馬上打開。”
趙四不敢在耽擱,趕緊揮手命人打開牢門,然后退到一邊。
張遷看了一眼牢房內,調轉碼頭走到方源大轎面前,小聲的說道:“大人。”
“嗯,我知道了。”
秋香趕緊走上前,掀開轎子門簾。方源拉著啊珂的手走向地牢。
張遷大手一揮,十數名千牛衛率先沖入牢房以保安全。
方源拉著啊珂的小手一步一步走了進去。
牢房內,牢役休息的地方。衛士們搬來兩張椅子讓方源和啊珂坐下。
方源拍了拍啊珂的小手,示意她不要緊張,方源會了揮手把牢頭喚來。
“把孟家老少給我請出來。”
“是,是大人。小的馬上去。”
牢頭說完立刻轉身帶著兩名牢役走進昏暗的牢房。
不久之后便聽到哐啷哐啷的聲音傳來。那是鐵鏈摩擦地上的聲音。方源臉色暗沉,忍住心中的憤怒。
當幾名牢役帶著兩名頭大凌亂,衣衫滿是血跡的中年漢子和一名年紀只有十二三歲的少年走出來時,啊珂一眼就認出來那是自己的叔叔和哥哥。
啊珂哇的一聲大哭,從椅子上跳下來沖向那一老一少,抱住那漢子的腿哇哇大哭起來。
“啊叔,阿哥。啊珂好想你們。”
孟家漢子第一眼沒有認出來面前的小女孩是啊珂,正差異的時候,聽到啊珂的話時才認真的看著抱住自己的大腿的小女孩。
“啊珂,真的是啊珂啊。啊叔這是啊妹。”
這時那名十來歲的少年也認出這是妹妹啊珂。
“啊珂……啊珂……嗚……嗚,我的乖侄女。”孟家漢子得到孫子孟浩的確認,再也忍不住抱著啊珂抱頭痛哭起來。
孟浩也是抱著啊珂痛哭。
看到這一幕,方源眼睛紅紅的,眼淚早已濕潤,秋香也悄悄抹去臉上的淚水。
衛士們無不動容。
半響之后,孟家漢子才停下。
“啊珂,你怎么跑到這來了?也是被他們抓來的?你啊娘呢?”
孟浩幫啊珂擦去淚水,心疼的看著妹妹。
“啊叔,啊娘已經……已經去了。我是哥哥到來救你們的。”啊珂說完指向方源。
方源站了起來,陰沉的看著那幾名牢役,陰森森的說道:“還不快點打開他們的腳鏈?”
“大人……,這……。”牢頭不敢私自做主放人,正在猶豫之時。突然寒光一閃,耳邊一涼。
他下意識的用手一摸,卻是摸到一手的血。他驚恐的看著一邊的張遷大氣不敢透一下。
“打開!”
方源再次大喝一聲。
牢頭被嚇得一震哆嗦,趕緊命人拿來鑰匙打開兩人手腳上的鐵鏈。
方源走了過去,看著兩人必定受了不少的委屈,伸手揉了揉啊珂的腦袋對孟家漢子兩說道:“你們受苦了。什么都別說了,咱們先回去,這里交給我了。”
方源說完轉過頭,對張遷說道:“用我的轎帶他們回院子,在縣上最好的大夫醫治。”
“是,大人。”
“秋香,回去之后好好照顧他們兩。”
“嗯,是。大人。”
“走吧,我們去……我們也回大院去。”
方源原本打算去縣衙找這縣令的,但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臨時改變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