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么破東西!”
月亮爬上夜幕時,季以桐和顧北傾趕了回來,卻聽到了不和諧的聲音。
沙漠中,更是多了三輛豪華版越野房車。
當紅女星金漫漫,終于來到了拍攝現場。
“我大老遠跑到沙漠里來受苦,你們就給我吃這個!”金漫漫直接把碗甩在了地上。
“不想吃就餓著,今晚誰再給她飯吃,我就把她開了。”顧北傾怒火中燒,說完,他還重點回頭看看季以桐。
“顧、顧總,我……”金漫漫的神色中,透露出一種難以用言語表達的感情。
“今晚有一場在夜里拍的戲,既然演員到位了,大家就準備一下。”顧北傾的語氣冷若冰霜。
“什么!”金漫漫瞪大了眼睛。
“不愿意的話,就請回家享福吧。”顧北傾又拽著季以桐走了出去。
“顧。”季以桐叫住了惱羞成怒的顧北傾,“我們應該理解一下她,她畢竟是大明星,耍耍性子……”
“閉嘴!”顧北傾瞪了季以桐一眼,往遠處走去了。
季以桐沒有再追過去,她愈發覺得,自己有些不對勁。
回到帳篷里,她打了好幾個噴嚏,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顧北傾考察了一圈環境,確認無誤后,才讓劇組過來進行拍攝工作。他又前前后后幫著觀測,一直忙到了后半夜。
回到休息區,顧北傾發現季以桐的小帳篷沒有拉上拉鏈。
再往里面望去,季以桐連被子都沒蓋,就昏在了帳篷里。
“季以桐!”顧北傾拍拍她的臉,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醫生!”顧北傾抱起季以桐沖進了醫療車。
“這孩子,怕是已經低燒了三四天了。”醫生搖搖頭,“已經是肺炎了,再不發現會出事啊。”
“您是說她從來到沙漠就病了?”
“是啊,這孩子也太不注意自己的身體了。”醫生又摸了摸季以桐的頭,雖然已經打了退燒針,卻還是滾燙著。
“您放心,我會好好照顧她。”顧北傾坐了下來,“您快去休息吧,等她輸完液我來拔針。”
“好的顧總。”醫生笑了笑,顧北傾的醫術,她自然是放心的。
顧北傾托著下巴,靜靜地看著季以桐。
不知怎的,他突然想起了,季以桐喊自己的那聲“顧”。
有些猶豫,有些膽怯,還有些迷茫。
又看著她難受得有些擰巴的小臉,顧北傾莫名地有些心疼。
他不禁莞爾。
自己怎么會有這樣的反應?
面前躺著的這個小家伙,明明那么渺小、平凡,為什么自己就這么想看著她呢?
看著她笑,卻又故意逗她生氣……
不想你哭。
顧北傾的心里猛地蹦出了一句話。
因為季以桐的眼角,滾下了一滴淚。
顧北傾伸出手,為她拭去了那滴淚珠,繼而有用手指輕輕摩挲著。
她的小臉燙燙的,顧北傾的手,也燙燙的。
“不要……媽媽!”
季以桐雙目緊閉,斷斷續續囈語著。
顧北傾睡得很輕,下意識地握住了季以桐的手。
“媽媽……姐姐……”
顧北傾把耳朵貼近,還是聽不清季以桐在說些什么。
“好了……”顧北傾把手放在她的額頭上輕撫著,“不要怕,有、有我呢。”
季以桐像是聽到了,竟立刻安定了下來,再次睡了過去。
顧北傾輕嘆,又注意到自己握住了她的小手。
他感覺有些不自然,把她的手重新放回了被子里。
外面的天,已經蒙蒙亮了。
顧北傾走出門,又不放心地回頭看了看。
她,還是睡得很安穩。
顧北傾的嘴角,有了一個小小的弧度。連他自己都未察覺,這個與他毫不相干的女孩,就這樣莽莽撞撞地闖進了他的世界。
只屬于顧北傾的世界。
“王導,今天就請醫療團隊隨時跟進吧。”
“為什么啊顧總,我覺得小季挺好的。”王導還不忘補充了一句,“她有能力的。”
“我今天給她放了一天假。”
“哦哦,顧總想的真周到!您昨晚沒怎么休息吧,快回去歇著,今天的拍攝工作很簡單,不用您費心了。”
王導豪爽地笑了笑,用手指了指自己的下眼皮。
顧北傾回到房車一照鏡子,才發現自己成了國寶。
“咳、咳……”
房間里傳來的咳嗽聲,把顧北傾立刻喚了回去。
季以桐雙手捧著臉靠在床頭上,感覺腦袋還是沉沉的,壓得她抬不起頭。
“還是那么難受嗎?”顧北傾坐到了床上,把季以桐的兩只小爪從臉上扒了下來。
季以桐呆呆地看著顧北傾的兩只黑眼圈,這個物件,明顯不該出現在他身上。
“還……”季以桐想開口說話,嗓子卻被糊住了,她使勁清清嗓子,卻又震得肺疼。
“別勉強。”顧北傾扶住季以桐的肩,“生病了為什么不說,都已經是肺炎了,你出了事,我該怎么辦?”
我該怎么辦?
顧北傾的話一脫口,自己也愣住了。
究竟是從蘇子秋的角度,還是……
“謝謝您。”季以桐沙啞著嗓子,“讓您費心了。”
顧北傾躲開她的目光,起身走到門邊:“好好休息,今天放你一天假。”
季以桐微微點了點頭。
“不要點頭,我看不見。”顧北傾頭也沒回地走了出去。
明明之前沒吃藥的時候撐了好幾天,現在一歇下來,倒是一蹶不振了。
季以桐掙扎著下了床,卻重重跌在了地板上。
“咚”的一聲,房車震了一下。
“醫生!”金漫漫踩著高跟鞋走了進來,“我手破了,快來包扎!”
“醫生!”
整個房車都靜悄悄的,沒有人回應她。
金漫漫等得不耐煩了,直接踩著高跟鞋闖進了季以桐所在的房間。
“……”
看著趴在地上一動不動地季以桐,金漫漫皺皺眉,嘴角卻又立刻充滿了諷刺的笑意。
顧北傾開車到了鎮上,給那只不會照顧自己的小家伙買了很多東西。
這只是履行對蘇子秋的承諾。
他對自己一遍又一遍地重復著。
“王導,今天的拍攝還順利嗎?”下午兩點,顧北傾拎著一大袋東西回了沙漠。
“挺順利的,就是……”王導看到金漫漫走了過來,立刻閉上了嘴。
“就是我受傷了,還找不到醫生!”金漫漫瞪了王導一眼,走到顧北傾身邊時,又露出標準微笑,“您這一天去哪了,累不累啊?”
金漫漫的手,很自然地爬上了顧北傾的肩。
“那您們聊……”
“不必了王導,您大可以把話說清楚。不用怕。”顧北傾側身躲開金漫漫。
可那女人像是全身長滿了吸盤,仍然緊緊攀在顧北傾身上不肯動彈:“顧總,有他這個外人在場不太好吧,我們應該去做一些……”
金漫漫用手指挑起顧北傾的下巴:“更有趣的事。”
“滾。”顧北傾眼底像是有千萬把劍同時拔地而起,凜冽的目光直接朝金漫漫射了過去。
金漫漫一哆嗦,向后退了幾步。
王導畢竟是見過世面的人,這種場景他沒少見過。但是這樣直接回絕的老總,顧北傾是第一個。
“寧宇。”顧北傾接通了對講機,“幫我查清金漫漫的底細,今晚給我。”
“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