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林嘆了一口氣繼續說道:“與其這樣倒不如我自己上陣殺敵,來的痛快!”泰林身后的兩人也是啞口無言,他說的的確是如今戰事的情況,大周最驍勇的金甲火騎軍遠在浩州。
血災至今已有近一月有余,可他們連動都沒動,上前線的都是大周的雜牌軍。這個高個子想等底下的矮個子發力,但誰都知道,北周江湖和北周這些破事,如何敢出動全力!也許你前腳出動后腳滿門滿派便被群起而攻之,所以各方都在觀戰,受苦受難的只有百姓。
寒凌聽完卻是冷笑道:“我可以教你,但是你有什么資格或者說,你憑什么加入我的隊伍?”泰林眉頭皺起,旋即誠懇的說到:“屬下愿為主上效犬馬之勞,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惜!”
林常青剛要說什么,就被身后的柳緋顏拉了一把,她低聲說道:“這是泰林的選擇,雖然你們關系很好,但你還是不要干涉他自己的想法?!?p> 寒凌看著落日平靜的說到:“你知道嗎,諾言就像將要落山的夕陽,在黑夜和白晝中交替,總是反復總是無常?!薄澳恰愕囊馑际恰焙栌帽涞难凵窨聪蛱┝郑S后一字一句的說到:“我從不相信永恒,我只相信對方此時此刻所做的事情,拿起你的匕首,將你僅存的左眼挖下來獻給我,我就可以答應你的要求,讓你成為我的同伴!”
林常青和柳緋顏以及身后的一些武者也都有些憤怒,林常青皺眉說道:“寒少俠,這有些過分了!”寒凌沒有看他只是靜靜的看著只剩一只左眼泰林,沉聲說道:“我沒有強求他,一切都看他自己的心意。”
沒有一絲猶豫,在大家一片驚呼聲中泰林猛然抓起手中的匕首刺向自己的左眼??!就在大家以為這場悲劇就要上演的時候,寒凌劍尖輕挑,‘乒’的一聲泰林手中即將刺入眼瞳的匕首應聲被挑飛了出去。
持劍而立的寒凌正色道:“有點意思,只有對自己比對對手更狠的心態才可以變得更強,你以后跟著我吧?!鄙砼月犅劥嗽挼奈湔邿o不暗暗咋舌,這怎么有點像魔道武者說的話一樣,坐在地上的泰林點了點頭他的眼中似乎有一團火在燃燒。
接著寒凌想到了什么,他對林長青說到:“不知道林少俠可知道如今北地的戰況如何?”
林常青不以為然的想了想說到:“北地的情況說起來可能更加嚴重,不過有廣寒宮宮主劉前輩坐鎮料想也應該不會太糟糕?!焙杩№s,他不動神色的說:“廣寒宮據我所知不是一直是一位姓寒的前輩擔任宮主嗎?”
林常青有些愕然,隨后有些不好意思的說到:“寒少俠,這我也不太了解?!彼赃呌⒆孙S爽的柳緋顏卻是笑著說道:“寒少俠是否記錯了,據我了解如今的廣寒宮是劉家三代單傳,如今的劉長峰老前輩已經執掌宮主之位三十余年,并沒有過寒姓的人做過宮主。”
寒凌身軀微顫,半晌無聲,隨后又聊了一些雜七雜八的事情,一些還未離開的武者也都隨聲附和,寒凌問的都是一些簡單甚至是常識性的東西,但大家都以為寒少俠可能是第一次踏入江湖,之前一心練武,不聽窗外之事,所以也都沒有過于驚訝。
反而因為寒凌的實力高強,有些與他們這樣的普通武者格格不入,如今卻向他們問一些如此簡單的問題,這種反差心理,讓大家對寒凌的問題可以說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了。
太陽已經落山,四周聚集的武者也都紛紛離開,有膽大者也許會繼續北進殺敵,有謹慎的人也會就此別過退避宗門,寒凌謝絕了諸多武者的同行邀請。
夜幕就要降下,寒凌對身前幾人拱手說到:“各位在下就先行告退了,日后有緣江湖再見?!吧砼詭兹思娂姽笆只囟Y。
泰林拿起衣布包扎起自己的右眼,踉蹌的起身,向身后二人拱了拱手,一步步跟上寒凌還有扛著行李和向問天的磐石。
原本話到嘴邊的林常青又咽了下去,宗門被拜血教覆滅,泰林如今的確算是家破人亡,只是這寒凌,他隱隱感覺那里有些不對勁,卻又說不上了,搖了搖頭看著已經化為碎片的白客,料想跟隨寒凌的泰林至少安全上不會有問題。
寒凌看了一眼被磐石抗在肩上的向問天,隨即默不作聲的騎上剛才武者們為答謝相救之恩送的馬匹,不多不少,正好三匹。
馬背上的寒凌心中隱隱有些怒發沖冠,他知道自己被坑了,原先在老道那里剛剛出現的時候,潦草的看了一眼日歷,未察覺有何不同,但是經過剛才他不動聲色的詢問下,他發現事情完全不同!
這個世界很有肯不是他之前的世界,但是又極為相似,大方面的國家分布,大的勢力所在,都與之前的世界相同,但是在一些小細節方面,卻是天差地別?。?p> 寒凌從懷中拿出了面具人給他的黑金色發帶,又回想起,他曾說過,此世,彼世,萬世無常,我所想要所有都在天道萬界里,而你想要的東西也在天道萬界里,切記,不要辜負原本的初心。
寒凌如今細細品味,也想到了面具人可能已經知道了他從那個塵埃的世界中離開后會出現如今的狀況,既然不是他,那又會是誰?寒凌隱隱感覺有股暗流在推動他的所有行事!
寒凌呢喃道“棋手和棋子有些時候很矛盾,因為你永遠不知道棋子何時反過來控制棋手的一舉一動?!?p> 寒凌冰冷的眼神,帶著絲絲寒意,從上個世界的意外發生,為何土坤源會在如此短的時間里被浩海集團開發的如此徹底,而后自己居然能夠沒有消失,而是轉生來到這個武道世界,再到天衍山脈的機緣,種種事件是意外還是巧合。
又或者說之前的世界只是莊周夢蝶,蝶夢莊周罷了?寒凌卻是更相信有一只看不見的手在操控這一切!
而破局的關鍵,當然也可能是入局的陷阱,就是手中的黑金發帶,天道萬界的入口!
寒凌猶豫了一下隨即將發帶帶上,一陣白色的漣漪瞬間將他吞噬?。?p> 諸方城位于北周的北域大城,平日里都是熙熙攘攘,匯聚天下商客的寶地,只似如今,卻大門緊閉,戒備森嚴!
只因為,前方大周軍隊全軍覆沒!諸方城以北地區生靈涂炭,民不聊生,即使如今城下盡是些老幼婦孺,可是守城的宇文括還是遲遲不讓開門,他身后的副將有些膽戰心驚的說到:“將軍,如今城下的百姓越來越多,我們是否應該打開城門?”
宇文括瞇著眼對副將說到:“你可知道,這尸毒對百姓的危害有多大,一傳十十傳百,只要我們大周國還有百姓在,這喪尸便不會滅亡,百姓不同武者,武者身中尸毒,尚可用真氣使其筋脈倒流逼出,可百姓卻不會這樣,他們有的甚至發現不了自己已經身中尸毒了。”
副將有些擔憂的說到:“可是將軍,城內的好幾個大戶人家強烈要求我們打開城門讓他們的親戚進來……”
宇文括聞言,怒目圓睜,怒喝到:“放肆!平日里胡作非為也就罷了,這些在城下賣慘的婦孺,極有可能就是拜血教的陰謀!以婦孺的可憐,博取城中人的同情,如此低劣的手段,他們眼鄙,可我卻不瞎!如今如果讓喪尸攻破我們諸方城,那么別說我們一城人的性命,為我們陪葬的甚至可能是,大周國以秦嶺向北的整個河間地區的近百萬百姓??!”
副將聽后也是渾身冷汗,連忙行了一個軍禮,去調集人手,鎮壓城內不安分的大戶人家,宇文括也是眉頭緊鎖,眼看這拜血教即將攻來,可這援軍何時能到啊。
城下忽然之間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聲音,一個士兵連忙跑到宇文括面前,面紅耳赤的急促說到“將軍!城下有婦孺變成喪尸在追咬其他人?!庇钗睦]有猶豫,當機立斷道:“傳我命令,城下無論是人還是喪尸,一侓格殺勿論!”“是!將軍?!?p> 與此同時,一名身著紅色斥候風衣的士兵,腳下生風,來到宇文括面前,急促而又小聲的匯報著。
宇文括手心攥的更緊了,因為遠處只見如同海水一般密密麻麻的喪尸群正向這里趕來,而為首的則是身穿青色鎧甲的大周士兵們,只是和他們出發時不同,如今的他們已經皮開肉綻,但是依然如同厲鬼索命爬向城中全是他們家人的諸方城!
守城的士兵無不身體發顫,他們何時見過這樣的場景!宇文括腦門上青筋暴起,隨即努力壓制內心的憤怒和恐懼,他用所有守城士兵都能聽到的聲音,憤慨地說道:“我宇文括相信大周的士兵沒有一個孬種,更相信我的手下里不會有慫貨!今天我宇文括和你們一起共進退,誓要死守諸方城?。?!”
短暫的沉寂后,是如同山呼海嘯一般的呼喊“死守諸方城?。 薄八朗刂T方城!!”“死守諸方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