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那天將聞言,不覺有些難當。而后搖頭拒絕:“那恕小仙不能放君客入天宮了。”
仙界盛會的把守都是極嚴扥。他們這些守門的兵將從來都是只看規矩,不問人。
且這百花會自古就有‘須本人持函方可進花會’的規矩。千年來進這百花會的人甚多,地位哪個不是六界極為尊貴之人,卻還沒有讓丫鬟代持的。
再說了,守南天門的將士可不是擺設,將才函帖上的氣息,明明白白都是那兩妖的。
蒲雪和梨木對視一眼,而后蒲雪轉頭,對著那守門的天將道:“我乃妖族欽原長老,此女為我族王上之貴客,奉我王之令先來一步。”
守門的天將一聽,妖王的令?妖王這千年來可都不曾來過這百花會了。
便轉頭看著另一個一直注意著這邊的天將,皺著眉一時不知該如何抉擇。
另一個天將見此,走到這邊,對著蒲雪道:“既然如此,便請君客示出妖族長老令牌。”
若真是妖王的人,他們自然不敢攔。
蒲雪手一比,一個牌子出現在手里,遞了過去。
天將接過,對視了一眼,將令牌還給蒲雪,低頭退開一步:“君客請入。”
如此一般攔截之后,言青嫵才跟著蒲雪進了天宮。進一趟仙界當真是不容易。
此時走在前面的蒲雪到不覺得不容易。她可沒想過真的會被攔在南天門外。
妖族妖王修南,人皇卷離和天帝流唐本就是三大尊君,乃六界護神般的存在。
百年一次的花會,這兩千年來仙界次次給王上下函帖,就連天帝都親自請了幾次,王上都不曾來,偏是這次來了。就算沒有花瓣,天帝若是知曉宮主是妖王的人,沒有函帖也會欣喜的放人。
天宮內仙氣氤氳,君客滿至。東南北都是青山環繞,唯有那西方是一湖綠水。
有仙子引路,言青嫵和蒲雪、梨木往座位走去。言青嫵邊走邊不忘打量周圍。坐個椅子還有講究?
她又不是妖族王上,就一個算不上妖的妖,哪兒不能坐,這么麻煩。七萬八倒拐的,轉了半天也不見坐下,偏偏一路過來旁邊又有許多空位。
言青嫵一陣煩躁,她是最煩這些彎彎繞繞了。點兒都不暢快。
言青嫵跟在蒲雪后面,幾人進了賓客滿至之地,
原本相交甚歡,熱鬧非凡的賓客之處,開始慢慢變安靜了。
言青嫵察覺異樣,于是偏頭看去。
賓客之中越來越多的六界之人看向自己。
丑的太別致了?言青嫵摸了摸自己的臉。細看之下,又覺著似乎都是在看自己的衣裳。
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裳。跟那日她看到的妖王舅舅是一般模樣。所以是因為這個才吸引了別人?
言青嫵快步上前貼近蒲雪:“蒲雪,我這衣裳有什么問題嗎?”
蒲雪奇怪的回頭看了一眼言青嫵:“這本就是您的衣裳,有什么不對呢?”
那就是沒什么問題吧。言青嫵又猶豫的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衣裳。
“沒有不妥、他們都盯著我看的球啊。”言青嫵低著頭喃喃自語。
身后的梨木皺起眉,看著言青嫵,快步走到前面,貼在蒲雪耳邊說了句什么。
蒲雪轉頭看著言青嫵,細細一看,瞪直了眼睛跟蹙眉的梨木對視一眼。
她怎么忘了這事兒!
蒲雪深吸了一口氣,湊到言青嫵邊上道:“他們可能把您當成妖王的夫人了。”
妖宮中有資格身著繁花的人只有三個。在外人看來已經身歸混沌的夫人與宮主之外,只有妖王會穿。這會兒又冒出來一個,還梳著婦妖的發髻,怎么看都該是妖王的妃嬪。
此時梨木一提,不禁倒吸涼氣。這可如何是好。
言青嫵聽著蒲雪的話,妖王的夫人?妖后?
她倏的挑眉看著蒲雪,聲音帶著怒意:“你出門的時候沒想過這事兒?”
蒲雪抿著唇看著言青嫵搖搖頭:“我忘了。”
妖族皇宮寂寥了千年,蒲雪怎么都沒想到這上面去。
言青嫵一個仰到,這事兒都能忘了?
“您現在就當什么都不曉得。這回頭王來了自然知道怎樣做。您不必困擾。”梨木走在言青嫵另一邊輕生說道。
言青嫵聽到耳朵里,是了。這事兒也不是她的過錯。反正有修南舅舅罩著她。她怕個球?
想到這里她站直了身子。看吧看吧,雖然老子長得丑,可老子不怕你們看。想到這里,言青嫵腰板挺的越發直。而后轉頭對著看著自己的一干眾人,自以為溫婉的翩然一笑。
這一笑就驚到了言青嫵。看到她轉頭一笑,盯著她的眾人都站起來對她鞠了一躬。
言青嫵的笑凝固在臉上,嘴角抽搐。她的親舅舅哎~~
她木然的轉過頭。還是莫要輕舉妄動了。
天宮百花宴會處,山水相映。走過一處處高地錯落的石凳亭榭,言青嫵一行人跟著引路仙子走向一處高地。
“座位都有些什么講究?”言青嫵本本份份的跟在蒲雪身后問著。走的她腿都酸了。
蒲雪回頭看了眼言青嫵,似乎看出了她的煩躁,而后手指對著言青嫵一點,剛點到一半,趕緊收了回來。
差點忘了,王上交代過今后都不能在宮主身上施妖術。
“咱們就快到了。”蒲雪側過頭對著言青嫵安撫道,而后跟她說起天宮的坐位:
“百花會上有仙界的主位,其他五界尊君各自有上位,不過只有四個。咱們王上是神君之一,座位不在那里頭。”說著蒲雪指著山上面的位置。
言青嫵跟著蒲雪指著的看。指到第二個蒲雪突然渾身一頓,面色不虞的收回了手。
言青嫵跟著蒲雪指著的地兒看去,身子跟著蒲雪一頓。
蒲雪見此,趕緊轉頭對著言青嫵,妄圖轉開話頭:“我們的坐位在那兒。”說著指了一處地,將好擋住言青嫵的視線。
言青嫵拿開蒲雪擋在前面的手,直直的看著遠處坐在上位的男子。
那男子也遠遠的看著言青嫵,黑色長發如瀑,尖尖的耳朵豎著,金色的眸子冰冷漠然。仿佛看螻蟻般的看著言青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