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石溪,你到底在猶豫什么。我知道承認(rèn)我高中三年忽略了你,可能我那點心動遠(yuǎn)遠(yuǎn)不及你的喜歡,但是......”
顧洲的話還沒說完,沈石溪就搶先一步掛掉了電話。
聽著電話里面的忙音,他也不知道該擺出什么表情才好,良久過后,他揉了揉眉心,給溫淺撥了一個電話過去。
電話里面機械的女聲提示他,對方的手機正處于關(guān)機狀態(tài)。剛才被沈石溪氣昏了頭,竟然忘記了溫淺現(xiàn)在還在上課。
室友們還在外面浪,偌大的寢室只有顧洲一個人。從小就是天之驕子的他,在這一刻竟然也感受到了什么叫做無能為力。
沈石溪不在故意躲著顧洲,她也知道請假不去上課終究不是長久之計。只是在班級或者學(xué)校里遠(yuǎn)遠(yuǎn)看見顧洲的時候,她會假裝沒看見,然后寧愿繞遠(yuǎn)路都不愿意跟顧洲撞見。
她就是這樣一個人,遇到事情,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逃避。
但是,她找了個時間將季微辰約了出來。
仍是那家咖啡館內(nèi),沈石溪坐在同樣的位置,季微辰坐在她的對面。點咖啡的時候季微辰問了她要什么,她心不在焉地答了一句隨便。
季微辰為她點了一杯卡布奇諾。
卡布奇諾的味道甜得膩人,她只抿了一口,便在沒有喝過。
“沈?qū)W妹,終于肯出來見我啦。”幾天不見,季微辰好像憔悴了一點,他的下巴上都冒出了青色的胡茬,眼底有一圈淡淡的青黑。
不過他還是沖著沈石溪露出了一個爽朗的笑容。
“對不起學(xué)長。”沈石溪開門見山地說到。
季微辰端杯子的手抖了一下,幾滴咖啡灑了出去,順著桌面的紋路滴在了他的鞋子上面,留下了一個難看的印跡。
“沒關(guān)系,你不用說對不起,畢竟是我不經(jīng)允許喜歡你啊,跟你好像沒有什么關(guān)系。”
他抽出了幾張餐巾紙,將桌面上的狼藉擦干凈,又略帶些許遲疑地問:“而且,你現(xiàn)在又沒有男朋友,你雖然拒絕了我,但是這又不代表我不能追你了。”
“可是學(xué)長我......”
“好啦,我知道你有喜歡的人了。是那個叫顧洲的新生代表對不對?其實我早該在見你的第一天就想到的,你那天是因為他才哭得那么傷心的對不對?”
季微辰伸手去揉了揉沈石溪的頭發(fā)。看著她劉海亂糟糟的一團(tuán),他的心莫名其妙地就好了一點。
沈石溪遲疑地點了點頭。
“那他呢?他喜歡你嗎?”
聽見季微辰的問題,沈石溪僵了一下,她也不知道該怎么回答他的問題。曾經(jīng)她從來沒有奢望過顧洲的喜歡,可是那天他說自己心動的時候,她又不敢相信。
就在沈石溪猶豫的時候,她無處安放的目光突然透過玻璃窗看到了樓下的一個人影。少年站在一個小店門口朝著他們這個方向望過來,他手上拿著一個還未開封的餐盒和一盒牛奶,就是沈石溪發(fā)現(xiàn)了他,他也沒有移開目光。
季微辰順著沈石溪的目光看了過去,就看到了讓她喜歡三年的男孩子。
顧洲將牛奶盒放到左手上,拿出手機播了一個電話。
“嗡嗡嗡。”
沈石溪的手機在桌面上震動起來。
“你不接嗎?”季微辰問了一句。
當(dāng)著顧洲的面,沈石溪沒膽子按掉他的電話。她拿起手機灰溜溜的接通了電話,剛放到耳邊,就聽見電話聽筒那邊傳來了他染上薄怒的聲音:
“沈石溪。”
顧洲好像特別喜歡這樣連名帶姓地喊她。
“我給你買了早餐和牛奶,你下來拿。還有,要記得空腹不要喝咖啡。”
她愣愣地聽著,這個時候大腦只剩下了一片空白。剛才顧洲說的每一個字她都聽到了,可是連在一起,她就不能理解其中的意思了。
“你在說什么?”她腦子一抽,就這么問了一句。
顧洲好像徹底沒了“耐性”,他對著電話聽筒一字一頓地說到:“我說,沈石溪,你下來。”
沈石溪糾結(jié)了一下,還是沒出息地給季微辰告了別,然后匆匆地跑下樓。
季微辰坐在樓上看著她臉蛋紅紅地跑到顧洲面前,看著她一副想接又不敢接的樣子,又看著顧洲將手中的東西一股腦地塞給她。
他回過頭來,剛好看到沈石溪杯子里幾乎一口都沒有動的卡布奇諾。
他大概明白,自己連追她的機會都沒有了,他徹底輸了。
顧洲把東西塞給她之后,就不發(fā)一言地走了,沈石溪抱著餐盒站在原地愣了一下,然后抬腳跟上了他。她不敢和他并肩走,就默默地跟在他后面,有時候他走得快了,她還要小跑著才能跟上。
走到男生寢室門口的時候,顧洲突然停了下來。
沈石溪被逮了個正著,她一臉訕訕,大概是她自己也不明白自己到底在做什么。
“你要跟著我走進(jìn)男生寢室嗎?”
顧洲一臉無奈的說道。
這個時候沈石溪才看到男生寢室門口擺放這一個“男生寢室,女生止步”的牌子,她臉頰一紅,默默地背過身去。
“那我先回去了。”
沈石溪抱著顧洲給的東西就往女生寢室那個方向走,她像只蝸牛一樣,走一步挪一步,好像是舍不得離開一樣。
顧洲長腿一跨,走上去將她給拉住了。
她嚇了一跳,手中的東西落了一地,然后下一刻就被人抱在了懷里。
少年將沈石溪的腦袋按在自己的胸口上,右手?jǐn)堖^了她的背。
“那個姑娘真的不喜歡了嗎?”
顧洲的聲音從沈石溪的頭頂傳來,他的下巴磕在她的額頭上,初冬的季節(jié)里,只留下了溫涼。
“喜歡了那么久,那個傻子才剛剛發(fā)現(xiàn),她就打算放棄了嗎?”
周圍的人來來往往,但是沈石溪聽不見他們的聲音。
她腦袋里全都是“嗡嗡嗡”的聲音,像幾千只蜜蜂在圍著她轉(zhuǎn)一樣。
啊,顧洲居然抱了她?
她在顧洲的懷里悄悄地掐了一下自己,手臂上傳來的劇痛在提醒著她,這一切好像真的不是夢境。
“怎么,你還以為自己是在做夢啊。”
顧洲察覺到了她的小動作,忍不住笑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