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哼,沒路了吧?飛啊,你倆倒是繼續飛啊?”柴碩喘著粗氣,終于扛著掃帚將兩人逼到了湖岸邊。
近處,柴家的武者已經圍成了一個半圓形的包圍圈。
遠處,材料市場的護衛隊也拿著武器成群結隊地趕了過來。
雖然沒有看見那三個穿著青銅機甲的漢子,但他們說不定也正全速趕來這邊。
“司徒劫,我勸你還是把這小丫頭還給雷少爺和春宵樓,至于隕星鐵嘛,就交給我來代辦了。”
柴碩心里早就想出了歪主意,不管這次能不能給自己撈點油水,只要能把司徒家坑一把,就已經是能讓他吹上一個月的重大勝利了。
這小姑娘到底有沒有偷隕星鐵他柴碩不敢確定,不過他從春宵樓里得知雷歡比較中意這小丫頭。要是自己能把她綁起來獻給雷歡,說不定柴家以后在曄明城就能夠翻身了。
至于隕星鐵,能搶就搶,能藏就藏。但如果自己實在無緣消受,把它交給交易場也能為柴家以后的材料交易打下一個不錯的基礎。
“柴碩,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動的什么鬼心思。”司徒劫道,“早在一開始,你便派人把守了所有的出口,就是等著她帶出礦石的時候好下手吧?”
“是又怎么樣?不是又怎么樣?”看著越來越近的護衛隊,柴碩也有點急了,“我給你最后一次機會,要是不把這小丫頭和隕星鐵交出來,別怪我們不客氣!”
說實話,如果是在采石場和司徒劫對峙,柴碩還是有點害怕的。
不僅是司徒劫功夫底子比自己好,更重要的是他在那兒能肆無忌憚地使用爆破威力極大的銘文。要知道這家伙雖然雙手已廢,但也是用銘文消滅了一只五百年級別靈獸的銘文大師啊!
不過現在情況就不一樣了,在這曄明城的商業中心,司徒劫肯定不敢隨意使用銘文的力量,以免殃及無辜。本就不能用劍的司徒劫如今又還不能再使用銘文,就相當于一只豹子不僅沒了爪子,現在又還沒了牙。
再加上所有的世家大族此時都已經被城主召集至城主府商議大事去了,根本就不會有人能出面保下司徒劫。
虎落平陽被犬欺,更何況柴碩不承認自己是狗。但無論如何,這只沒有后路的老虎要被自己吃定了。
司徒劫望著身后的湖水,權衡了一番。
他倒是不怕柴家,比起姜巖,柴碩這家伙只有一身連三腳貓都不如的功夫。他擔心的是沒有春宵樓的憑據和其他證據,讓他對峙起人群和交易場護衛隊的時候很難解釋清楚。要是那個時候又恰巧碰到了小丫頭的族人,恐怕一環接一環的麻煩就很難解開了。
“抓緊我。”司徒劫低聲叮囑道,“就和昨天晚上一樣。”
見兩人向身后的湖水邊退了幾步,柴碩還以為是自己的威脅快要得逞了。
“司徒劫,我好話已經說到這個份兒上了,就別怪待會兒你解釋不清楚,還說是我們柴家逼的你。要是不想被他們為難,或是被推進這湖里溺死,我勸你還是乖乖聽話吧。”
“我承認今天是我大意了,不過你放心……”司徒劫喃喃說道。
見司徒劫終于服了軟,柴碩笑著揚起臉,向司徒劫伸出了右手:“那就拿來吧。”
“不過你放心……我是不會讓你得逞的。”
說完,司徒劫便牽著女孩兒直接跳進了湖里。
這下輪到柴碩傻眼了,他萬萬沒有想到等待自己的將是這個結局。
“快快快!快來撈人啊!”柴碩急忙吩咐著自家的武者,“待會兒統一口徑,說他們畏罪自殺!”
雖然這片湖位于曄明城的中央,但深度可是本地人都十分敬畏的。之所以不把它填上一點,是因為除了想將其作為城內的備用水源之外,不挖平兩座山,是真的很難見效。
柴碩有點急了,別說司徒劫這個廢物,就算是曄明城里目前數一數二的高手,也頂多只敢在湖水的邊緣地帶玩一玩。因為這湖不僅深,湖下的暗流更是極為復雜,一旦被糾纏進去,恐怕使盡渾身解數也難以再浮出水面了。
司徒劫這一跳,多半是個死。要是司徒家那老賊真的不顧大局,拼起命來要報仇的話,那柴家被踏平只是分分鐘的事兒。
“仔細找找,他們不可能還往深水區里游過去!”柴碩一邊說著,一邊也掄起了長掃帚,開始在水面下試探了起來。
當然,作為曄明城的本地人,司徒劫不可能不知道這片城內湖泊的兇險,但他早就已經做好了準備。
水底,司徒劫掐算著時間,一旦推測水面上的人無法感知到自己和女孩兒的靈力,便是借助曄魂珠避水脫逃的時機。
女孩兒憋著一口氣,雖然她滿臉疑惑,但眸子里還是閃爍著對司徒劫的信任。
司徒劫伸出五指,借助索靈眼觀察著岸上的動靜,開始了進入曄魂珠的倒計時:“五、四、三、二……”
“主人,下方有異樣的靈力波動,請保持高度警惕!”
采兒的提示剛落音,兩人便感覺黑暗的湖水下方冒出了一陣詭異的幽藍之光。在那光芒中,一只先前一直隱藏在水底的神秘生物正朝著兩人迅速逼近。
直覺告訴自己,這是妖獸的氣息!
微光一閃,兩人的身影便在湖底變成星星點點。
曄魂珠內,司徒劫和女孩兒狼狽落地,心有余悸。
曄明城內湖的湖底居然有體型如此龐大的妖獸,難道之前從來都沒有人察覺到過嗎?
司徒劫的內心生出了前所未有的焦慮,他曾經見證過妖獸是怎樣攻陷曄明城的,也見過人族節節敗退、無數黎民慘死在妖獸爪下的凄慘場景,所以一想到這只妖獸有可能在下一次妖獸浪潮中配合城外的妖獸里應外合,司徒劫便不由得感到一陣戰栗。
“司徒哥哥,你沒事兒吧?”看見司徒劫的臉色很是不好,女孩兒也顧不上好奇曄魂珠內的景象,直接關心地爬了過來。
“沒……沒事兒。”
司徒劫回過神來,見采兒為了防止暴露自己,已經變為了狐貍的形態,縮在墻角,假裝休眠。
有可能上次這丫頭只是認出了化為人形的采兒是機甲術的產物,再加上夜探采石場的途中,她對自己說過類似“比不上你的機甲侍女”的話,所以大概采兒的狐貍形態她還并不怎么清楚。
不過司徒劫也更加佩服起了采兒,那家伙雖然看上去有些天然呆,卻十分懂人心思,而且善于應變。
女孩兒其實也很好奇珠子內的這般景象,但她終究還是管住了嘴,不向司徒劫詢問。
畢竟天下險惡,為了能夠讓自己更好的生存下去,一般的修行者都有屬于自己的絕對秘密。
如今司徒劫用這個秘密救了自己,便已經是十分難得的事情了。即便自己問了不說,也難免會在自己陷入危險時被別人套出話來。
所以對于自己的救命恩人,一定要嚴格守住秘密——這是女孩兒在內心給自己定下的底線。
通過曄魂珠在一面墻壁上的視覺感知投影,兩人能夠看見周圍的水域正在發生什么事情。
只見一條生著三只脖頸和頭顱的巨大水龍正在兩人消失的區域徘徊尋跡,許久過后,它顯然是失去了耐心,尾巴一擺,將水底攪起無數暗流后便瞬間消失了身影。
“主人,曄魂珠的能量暫時無法穩住方位,將會被水流沖走,請保持警惕。”采兒在腦海中拼命提醒道。
在水流的暗流里,曄魂珠劇烈地震動了起來。
兩人來不及做好防備,便已被撞得七葷八素,隨著曄魂珠和暗流,被送往了一片位于黑暗湖底的神秘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