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在哪本古籍上讀到過這樣的魔法?!?p> ——二十秒的時間,那正是所謂的“極限”??輼怯脴O限的時間擊敗了黑之陣營的天父,他也能在極限時間里發揮出原本游靈無法掌控的力量。
——枯樓體內流淌著金色的血。
強行注入魔力形成的傷口中汩汩流出了枯樓不愿見到的液體,他抬腿將壓在自己身上的敵人踹出一段距離,傷口不大并不會影響行動,但是他心里掛念著正在不斷浪費的人類的血液。
“達摩克利斯之劍?這是你起的名字嗎?”
殺馬特豎起他的匕首,正面受了一道踢擊的堅硬金屬也變得有些彎曲,上面肉眼可見地出現了較為嚴重的磨損——武器就是用來被消耗的,敵方的領頭人厲聲說。
“啊啊,我給我的‘守護者’起了這樣的名字,是這個誰與我都沒有共同語言的世界上唯有我才能想到的……最適合它的名字?!?p> 【懸頂之劍】墜地的同時,再度分離并萎縮成兩枚小小的十字架,枯樓抬起手,斷裂的鎖鏈分別卷住十字架回到了他的手中。
“書上記載的是……”領頭人歪了歪頭,像是正在費力思索應該早就被忘記的知識,“當被鎖定的敵人出現決定性勝機的時候,它就會發揮延時性效果,產生致命的傷害。”
他自顧自地點了點頭,似乎贊嘆著自己的記性。
“什么嘛,你認為無法擊敗我嗎?”
“怎么會,守護者的作用只是為了以防萬一。”
殺馬特用他那把刻著“B-4348”的彎曲匕首指向枯樓,他的臉上浮現出認為自己必勝一般的笑容,枯樓不動聲色地繼續觀察著對手接下去的走向,敵方的領頭人并不像在酒館里那般表現得極為沖動,也不比天父那樣是個容易收拾的對手。二十秒的極限時間已經過去,接下去的任何攻擊都只能看游靈本身的承受能力。
——當然,都得準備魔法陣。
枯樓跺了跺腳,在守護者落下之時便已經準備好了的魔法陣圖浮現在地面上,他捂住仍舊溢出血的傷口,踩在魔法陣上穩定住自己身體的平衡。
專屬魔法陣中的那顆六芒星又一次給周邊帶來了刺目的光芒,趁對方不得不轉移目光回避之時,枯樓腳下的魔法陣發動效果帶著他來到了空中的制高點。
與此同時,數十個一眼望去幾乎相同又每一個之間有著微妙違和感的魔法陣出現在他身邊的大氣中,排列成一個空心的橢圓圍繞在他周圍。
“白·灰·紅·蘭·綠·黃·青·黑·瑪瑙,額外魔法。”
挖掘著在前往北方的路途中記載在意識海洋的魔法知識,除去酷若告誡自己的常識性內容外,還有北方那些用礦石來命名的屬性,包括他們特別分了類的額外屬性。
精靈小姐從來不支持他記錄貌似沒什么用處的戰力等級劃分之類的基本常識——但在不斷的學習中,枯樓也得以了解到什么是“游靈能夠承受又威力能被認可”的魔法。
飄浮在他周身的數十個魔法陣同時爆發開來,首先出頭的第一擊就滿足了這位新上任的二把手心中可以稱得上是幼稚的愿望,破破爛爛的披肩變得更加不堪入目,卻依舊頑強地掛在殺馬特的肩膀上,而殺馬特手中一直寶貝著的“消耗品”也隨之徹底報廢,被額外魔法擊中的匕首應聲粉碎,連修復的可能性也許都不存在。
緊接而下的數擊則是瞄準著對方和自己受傷部位相同的位置,枯樓浮在空中,右手仍然捂在腰間的傷口處,底下的人不必考慮也知道是十分狼狽,但空中的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注入體內的魔力不由分說地開始暴走,他手上的戒指們也漸漸騷動起來。
酒館里“純白”一邊的人也像是終于發現自家領頭人被丟到了大街上的哪里,已經有幾個戰士陸陸續續地趕了過來,但是他們也理所當然地受到瑪瑙級額外魔法的轟擊。
光是一個人就應付不過來密集的從上至下的異色魔光,殺馬特領頭人又一次咂嘴,他也想要利用大氣中的靈力控制自身的重力來實現空中對決的把戲。
“放棄這個想法吧?!泵銖娍刂谱∽约后w內有些暴走的靈力,“這附近的靈力都被我用來提供給這個魔法了?!?p> 游靈自身無法實現的條件,可以依賴魔法的實現要求來達成——書籍中寫的清清楚楚,或許比這個臨海小鎮的導游冊還要令人一目了然。
“不愧是我的友人!”混在陸陸續續趕來的敵方中的,自稱是朋友的酷若,此時的他比醉的時候還要興奮,自知眼前的戰斗似乎是一對一的單挑虐菜雞模式的新晉戰斗員乖巧地站在人群最后面,就像是昨日他站在王座之前欣賞那場不到二十秒的權力之爭一樣,心中只有向往和尊敬的想法。
縱使在互相試探的環節丟了“守護者”的達利克摩斯之劍這把殺招,還加上硬吃了自己一擊,還有沒發育完全的魔法空大了這個鍋被丟在了他頭上——殺馬特想,“掙脫開之后就抓住了一開始根本不存在的所謂勝機,去往制高點直接發動大范圍魔法來制約我的行動?!?p> 但是,他繼續琢磨著破解當前局面的方法,作為領頭人的自己雖然因為手下的做法愧對于臨海小鎮的居民們,在來之前也沒有想過這個鳥不拉屎的小鎮上居然真的會有“黑”的戰士來巡邏,更沒有想到過那位傳說中的新任“天父”會是巡邏兵中的一員——縱使手中失去了武器之一,但空中的某人顯然是忘記了他還有那條鞭子。
——他。
——B-4348從出生起就生活在北方,在“純白”文化的熏陶下,或許其他人已經決定把身心都獻給那個可能根本不存在的神明,但是信仰使只有代號作為名字的救濟者們感到痛苦,他們掛上“救濟者”的名號組成隊伍一頭鉆進了大大小小的戰爭中,黑白兩個陣營長年累月的領土分爭同樣也是他們頭疼的罪魁禍首,B-4348也想要過去改變。
——但是這朵剛剛燃起的火苗被他自己給掐滅了。
戰士抽出腰間的鞭子,在周圍人的歡呼下,得心應手的武器就朝著目標的方向襲去。
枯樓會舉手格擋,他五指上都有的戒指是絕妙的防御盾牌。
“我說過了吧,認出來了啊?!?p> 殺馬特手一偏,飛出去的鞭子瞬間卷上身邊圍觀的同伴并將他狠狠地摔在了地上,不需要多少時間他就已經在所有人的目瞪口呆之下做好了最完美的平臺,飛身上前來到了前一秒還在分神的枯樓跟前。
“你!”
“那是封印?!?p> 枯樓腦海中響起了精靈小姐沒什么用的叫喊聲,他下意識地依舊抬手擋住了冒著致命魔光、鮮血淋漓地襲擊過來的殺馬特,卻被對方同時握住了兩只手。
“你已經脫離了那個由自己同伴堆積而成的平臺了?!?p> “這種事情,我比你更清楚不是嗎?”
他的嘴里含著匕首的碎片,光是說話也會給自己造成傷害。
“你到底是多么想要表現自己啊?”一時慌神的枯樓也沒能找到應對局面的說辭,話音剛落夾藏著靈力的碎片就已經刺在了他的手腕上,離自己最近的人臉上帶著十分令人不爽的笑容——必勝的笑容。
“襲擊我的手腕的話,你會掉下去的。”
制高點可不是隨隨便便去找的,短時間內的計算讓枯樓找到一個無論是【懸頂之劍】還是【瑪瑙級魔法】都能造成最大范圍傷害的空中位置,而他也乘上魔法陣來到了這個點上。
“沒有人會救你,你把他們都收拾掉了?!?p> 枯樓說的是事實,但他看見的也是事實。
前一刻被自己領頭人當墊腳石的救濟者隊伍,再后一刻便全部分開并能夠只有行動了,“不能小看一直以來領土紛爭的罪魁禍首”,救濟者隊伍用行動向兩位敵人證明了這一點。
“枯樓,你有沒有想過。”
從他手下身上收回目光,枯樓聽見了身旁緊握著自己雙手的殺馬特微弱的聲音。他并沒有感覺到什么異常,卻發現自己的手臂早已從手腕處斷開了,失去支撐的“自己”的雙手被失去平衡的男人一起拽著朝地面落去。
“解開封印后,你會變成什么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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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面上有過去作為影衛領導者的酷若幫忙,救濟者隊伍中重新站起的小嘍啰不是什么難題,之前欺騙酷若感情的大叔尤其被收拾得極為慘烈。降落到地面的二把手在酷若的“好意”凝視中不情不愿地伸出雙臂,展示在酷若面前的兩只手上已經失去了那對裝飾復雜的手鐲。
“他們人呢?”
“普通的平民們也反應過來了,見到他們占了下風就一個個跑出來把那支隊伍轟跑了?!?p> 友人按照事實向枯樓說明著,自他從酒館中醒來開始,到他一頭霧水地跟著陌生敵人跑到大街上目睹這場戰斗結束為止。
“去追?!?p> “好的!”自詡為朋友的酷若在醉的時候雖然也立下了大功,但見友人又有新的請求,他立馬躍躍欲試地準備去尋找救濟者隊伍撤退的走向。
但是,枯樓沒有動靜,只是平淡地說了“去追”兩個字,并沒有想要跟上他一起行動的意思。
酷若面帶困惑地回過頭,似乎是在擔心自己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