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安靜淳樸的小村莊,四面被群山環抱,中間有潺潺的小河淌過,只是月華一行人的出現好像打破了這里的平靜。
他們一出現,當地的村名少有見識,難免對陌生人多有防備,倒是沒有一個上前搭話的,都只是遠遠地看著。
聿容剛好見一正準備下地干活的農婦經過,便上前搭話到:“大姐,我們初來貴寶地,想找個住處,不知可否行個方便?!?p> 那農婦長得黑黑壯壯的,說話的時候帶著天生的大嗓門,她見聿容說話客氣,又見了一群人的裝扮必然都是大戶人家出生,想著也不會為難她一個,沒錢沒勢的鄉下婆子,便也笑呵呵的回道:“我們這鄉下地方,條件可差的很捏,你們這樣嬌貴的人物哪能住的慣啊,再往前十里,有個客棧,你們可以去那看看?!?p> 聿容見婦人說話間有轉機之意,便接著說道:“大姐不知,我家小姐受了重傷,目前不方便走動,還請大姐行個方便,等明天我們小姐情況穩定后,我們便會自行離開?!?p> 聽聿容這么說道,那婦人卻面有遲疑,只是她想了片刻還是爽快的答應了:“在外行走不容易,你們跟我來吧,只是我家窮破,你們可不要介意”
晏瓊見他們找到了落腳的地方便對一邊的月華說道:“我解了一馬車的馬匹,先走了,衣兒若有何情況,你隨時傳信給千毒教,我不管在哪,都會收到的。”
月華點了點頭,算是回應,而晏瓊便解了馬車的馬匹,向魏國的方向飛奔而去了。
月華猶豫了一下,還是進到了馬車內,將還在昏睡中的冷雪衣抱了出來。
“乖乖,這就是你們家小姐啊,莫不是天仙不成”那婦人初見月華和晏瓊的時候,便覺得驚為天人了,再看看這小姐,她只覺的自己莫不是見到了仙女不成。
“大姐,還請前方帶路”聿容提醒著已然呆住的農婦。
那農婦這才回過神來,一邊說道:“這邊,這邊”一邊在前面帶路。
這大姐夫家和自己都姓王,家里有個小女兒。日子雖然清苦些,但好在一家和樂,也算是幸福圓滿的。
而王家夫婦也都是熱心人,見冷雪衣受傷了,便趕緊把家中的客房收拾干凈了給一行人落腳。
聿容出去檢查四周的環境,順便想辦法弄匹馬匹回來后面好上路,而秦湘則守在了屋外和院內五歲的小女兒玩了起來。
月華則守在屋內,一邊看著書一邊等著冷雪衣醒來,晏瓊點的睡穴,已經過了一個多時辰,差不多快到冷雪衣醒的時間了。
約莫過了一盞茶的時間,冷雪衣終于慢慢轉醒了,聽到了動靜,月華放下了手中的書,走到了床邊查看她的情況。
冷雪衣環顧了四周陌生的環境,然后慢慢的坐了起來,看了看月華,才稍心安的問道:“他們人呢”
“晏瓊回千毒教幫你找解藥去了,秦湘在外面,聿容去找馬去了”月華一一詳細的說道。
那樣怎么耍賴都不愿意回去的人,這回倒是走的麻利,冷雪衣心中想到,看來自己又欠了他一個人情。
“你身上點了多處大穴,現在剛剛醒可能反應還有所遲緩,但晏兄說雙生毒會反噬,稍后你會感到的疼痛,只能靠你自己扛過去,不可再吃藥或是壓制了,否則恐遭更嚴重的反噬?!?p> 冷雪衣點了點頭,算是應答了,其實她已經慢慢的感覺到了背部的疼痛逐漸清晰了起來,再加上體內好像有一股氣在她體內游走,時冷時熱的甚是難受。
月華看著冷雪衣越來越白的臉,和額間留下來的汗滴,便知定時毒開始反噬了。
冷雪衣已然分不清到底是背部的疼痛還是體內的不適了,她只覺得好疼,好疼,疼的她好像聽不到四周的聲音,天地間便只剩下那無邊不盡涌來的一陣陣疼痛的感覺。
看著這樣的冷雪衣,一旁的月華卻是心緒復雜難辨,他見過的冷雪衣總是華衣淺笑的,看上去是那么的美也是那么的脆弱,好像只要用力些,便就可以輕易的摧毀,無論她多么的聰慧機智,卻總覺得她是需要保護的。
而眼前的冷雪衣,看上去比任何人都需要依靠,看上去比任何時候都要脆弱,卻好像又是那么的堅強和強大。
他看著豆大的汗珠從她的額間流下,落在被褥上暈成汗漬,他看著她緊閉著的眼,和緊緊抓著被褥的手背上,已是骨骼泛白了,與看著她瑟瑟發抖的身體。
仿佛正在和體內的雙生毒進行著一場孤獨的斗爭,誰也沒有辦法幫她,她便只有一個人,一個人疼一個人挨著……
“衣兒,衣兒……”月華坐到床側,小聲的喚著冷雪衣。
而冷雪衣好像對他的聲音,毫無反應,只是保持著一開始的姿勢移動不動。
“衣兒,衣兒”月華又試著喚了兩聲。
冷雪衣依舊一動不動,便連緊閉的雙眼都沒有睜開,但嘴角卻微微蠕動,好像要說些什么。
月華湊近了,才幾不可聞的聽到了,她嘴中喃喃自語的那個疼字。
聽到那個字的時候,總帶著幾分笑意的月華,臉上卻沒笑,他平靜的看著冷雪衣,好像思考著什么難題般,連那眉頭都微微的皺到了一起。
只是片刻后,他微微的嘆了口氣,然后讓冷雪衣的頭輕輕地靠在了自己的肩上,一只手輕輕的拍著冷雪衣的后背,一下一下的安撫著。
也許便連月華自己都分不清自己為什么要這樣做,他還記得自己和晏瓊說過的那句絕無可能,他的心也提醒著自己,離面前的這個人遠點,她只是一枚棋子,對她的家族來說,對自己而言也是。
只是那個疼字,卻還是讓他產生了一絲絲的動搖,好在她現在沒有意識,自己便算是幫個忙罷了,畢竟她還有用,她還不能出事……
隨著時間的推移,冷雪衣只覺得疼痛慢慢的減輕了些,她好像聞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淡淡的木調的香氣,等她想仔細辨認時,那股味道卻好像遠離了般,再無處尋覓。
月華感覺到了冷雪衣身體停止了顫抖,想著應該是雙生毒的反噬在慢慢的褪去,便小心翼翼的將她放平讓她躺下,為她蓋好了被子,才走了出去。
秦湘見月華出來后,才放下手中的球,馬上迎了上去,問道:“公子,小姐沒事了吧”
月華點了點頭,然后對秦湘說道:“你在行李中替小姐找身干凈的衣裳,給小姐送過去”
“嗯”秦湘點了點頭,然后一蹦一跳的去裝有行李的馬車上給冷雪衣找衣服去了。
月華卻只是站在小院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有那風吹起了滿庭的樹葉,沙沙作響。
冷雪衣安全醒過來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房間內便只剩下一盞油燈,閃著微微的暖光。
這時,王家大嫂子走了進來,見冷雪衣醒了便說道:“小姐,你可算醒了,你可已經睡了一下午了”
冷雪衣想著這必然是留宿他們的婦人,便朝她笑了笑,她還很虛弱連笑都已然很是勉強。
婦人放下手中提來的一桶熱水,然后對冷雪衣說道:“你家兄長,怕你醒了要梳洗,便讓我打了些水來,我們這山野之中不比城里,姑娘你便將就的洗漱一下吧”
冷雪衣依舊的朝她感激的一笑,婦人見冷雪衣臉色慘白,知道她身體不適,便也沒多做打擾,放下水后,囑咐了句早點休息便退下了。
冷雪衣出了一身的汗,身上甚是難受,便簡單的洗漱后,換上了秦湘一早準備好的衣裳。
她還有事要問,便沒多做休息,收拾好后就出門找月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