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出遠方,非錦衣不歸鄉。
“我以為你是個理智的人,卻不曾想這般莽撞。你要知道,這世上不是一腔熱血想要改變就能改變地,做人最重要的就是取舍。”
宋秋無視梨花帶雨的文靜,盯著凄慘的風狐,語氣平穩。
“......”窮途末路的風狐看著為他傷心憔悴的文靜,心如刀絞。
文靜凄慘痛哭地抓住他的衣服,毅然下跪,“求求你,求你放過風狐!放過他,一切都是我的錯!他根本什么都不懂!”
宋秋愣神,他癡癡望著,看得不是文靜,而是他的亡妻。
真的是太像了。
或許因為著時間流逝記憶消退的緣故,他腦中為自己傷心流淚的妻子和眼前的人重合起來,他回憶起妻子的一顰一笑!
很快,文家的人也來了,文松只一眼看到痛哭的孫女,再掃過四周,人老成精的他便明白了一切。只能重重地嘆了一口氣,懊悔自己沒有深度了解驟然離京沒有朋友的孫女,才導致今天的事情發生。
“好,我答應你,我可以放過他,但我不想要再見到此人,風狐必須離開余南縣,再也不回來。”宋秋不留余地地說道,這是他的底線,說完便和文家老爺子一拱手離去了。他知道文松會很好地處理這件事。
“文靜......”文松剛想開口。
“爺爺,你可不可以給我們一點時間,我想要和他說最后一些話。”文靜低垂著眼,哀傷的說道。
“好。”文松再次嘆息,年輕人一旦被戀愛迷住雙眼,勸慰無濟于事。只希望一樣聰明的孫女不會讓他太難做。
“風狐!”文靜已經趴在了他身邊,悲慟不已。
風狐被打斷了肋骨,躺在地上暫時難以動彈。
“對不起,這一切都是我的錯,我不該和你私奔,不該和你表白,你本不會這樣子的。”文靜握住風狐的雙手,聲嘶力竭地哭訴道。
風狐的許多常識都是由她親自教會的,那天晚上,甚至連喜歡這個定義都是她教導的。
“是我太自私了,你本該像山中精靈,本該無憂無慮地活在世上。你那么天真,我卻讓你接受到那么多地苦痛。”文靜的理智告訴自己,就是兩人待在一起,過去的痛苦源頭才誕生。在一起的難度實在太大,讓她生起了私奔地想法。
“不,文靜,不,你不要哭。”這是風狐第二次見到文靜哭,哭的悲痛欲絕,他寧愿自己死掉。
“風狐,對不起,我忘了教導你,許多時候不是喜歡就能在一起的,其實外面的人和村子里的人一樣,更多欺負人的人,更多麻木的人,更多慘痛的故事。現在要由你自己走了。”
文靜知道風狐被村里的人從小欺負,因此長大形成離群索居地性格,為了改變這些講了許多外面的美好故事來欺騙。
“文靜,我......”風狐沒說完,便被少女溫潤的唇親在了嘴上,那么劇烈,如同生離死別。
甜甜地香味和少女的眼淚,夾雜著流淌在風狐滿是鮮血地臉上。
抱歉,風狐。
寄托著少女與少年的青春和懵懂,純潔和成長,她的歉意還有深愛。希望真正的具有上天,一定要眷戀她眼前的這個孩子一樣的少年。
象征著愛情地花朵才剛剛綻放就已經枯死。
初戀現實的鋒芒刀刻,來的太快全然無防備。
話本里甜美被歌頌地愛情,之所以那么多人愛看,就在于它的美好。即使有挫折和磨難也只是對主人公真愛的磨煉。真相卻是一個泡沫,一戳即破,丑陋的現實露出它的真面目。
甜甜的戀愛,無慮的日子和下午,結束。
“文靜,答應我,我一定會回來找你,一定會!”
“我答應你。”
風狐的心中滿是陰霾,他不得不要離開自己的家鄉了,臨別時只有幾只狐貍送別。
在文靜為他包扎好傷口后,文家的人便將她帶回去,兩個人再也沒見上面。
背著不大的包裹,漫長的道路望不見盡頭,昨夜已經還在和文靜暢想著外面的世界,現在,離別,一人寂寥在路上。
他決定前往杭州城,學會一身本領再回來,到了那時就不會有人阻撓他們了。
風狐這樣悲哀的想著自己短暫的人生,鼓氣式地眺望未來,忽然眼前一黑,接著便被按在了地上,失去意識。
宋府內。
“稟告大人,全身上下的骨頭都被打斷,肝臟破碎。”
宋秋端起瓷杯,眼中幽光深沉,“就這樣吧。”
在漫長的生涯里,他很清楚一件事,打蛇不死反受其害。
他這個人最注重承諾,答應不殺便不殺。
“盧生的家里送來三百兩白銀想要贖免罪過,這三百兩你拿下去和兄弟們分了。用他充填盧生的勞役,正得其所。”
骨頭盡斷,肝臟破碎,能不能撐到杭州城還是一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