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城明巖會駐點。
“快快快!”
三個維持結界的結界師還沒有著急,反而守門的兩個壯漢開始催促了。
場下像是饑荒逃難,一個個法師游俠護衛著民眾往駐點里去,最終壯漢忍不住下去幫忙攙扶那走得慢的老人。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杭州城內人如煙云,我們駐點恐怕難以庇護完全。”老結界師捻著胡子說道。
他老伴卻是勸慰道:“兩位君主妖魔的戰場籠罩著,現在我們所能做的也就是擴大結界空間,多容納一些人了,只希望這戰場能夠不要出現。”
結界能短暫地隔開與領域地聯系,但這起碼要耗上大半天的功夫與數十位法師的齊心協力。
老結界師憂心地看了眼亡靈公主那遠處的黑云以及西湖的方向,嘆了口氣,活到這個歲數的他隱約感受到這場事件并不是突發這么簡單。
“不管這樣了,我們先提前布好結界。”結界師說著掏出了手中的墨斗量線,開始準備在這偌大的駐點進行二次布陣。
他老伴點點頭,也掏出了紅線與朱砂,兩人屬性一為韌性的木與制御的土,一為狂暴的火與銳利的金,在不知結界上彼此互補且迅速,故二人合力時布下的結界有時可與令言相較。
陳谷與長之剛剛帶著私塾的孩子們與杭州幾大家的人進入駐點。
長之在那邊感慨杭州七大家中的羅鄭兩家:“同樣是傳承的世家,羅家宛如一個暴發戶,自持地高人一等,尤其是那個小胖子真是令人氣的牙癢癢。在這逃難的時候救他們一命就不錯了,還想著好酒好茶地伺候,當咱們丫鬟呢!羅家的長輩各個好似視而不見,仿佛理所當然。反而是鄭家的公子溫文爾雅,長輩們也拿出物資與人助力,那才是真正的詩書世家哪!”
陳谷累得暫時閉目恢復靈力,心中感慨地看著津津樂道的長之,真不愧是年輕人,就是有活力啊!
不過,他惺忪的眼睛瞥了長之一眼,長之本姓王,雖說是個分家,但本家王的威勢在朝堂民間,誰能不給面子。在這里對著他這真正的普通人說世家怎么的,有些古怪。
“羅家的人是有底氣,知道我們無論如何都會救他們的。反而鄭家的,根基不深,步步小心謹慎到了骨子里,什么時候都那樣兩不得罪。杭州的繁華,就是這么一點點來的。”陳谷緩緩地說。
“底氣?羅家有什么底氣?”長之好奇地詢問。
“他們家有祖神護著,和其余幾家一起為杭州的氣運庇護著,比不上你們洪陵王氏,但也是算底氣的。”
“祖神?不作惡的妖魔?”長之沉吟一聲,對于這些神他還是清楚的,并不是所有的執念都會勾連欲念為惡的,比如佛宗的高僧死了,立下濟世救民的執念,脫身舍利子,由其余的高僧蘊養最終便能成為一尊帶有靈異的佛陀。
他只是分家中人,對于本家的事情也不太清楚,聽陳谷前輩的話,似乎本家也有祖神似的。
還在沉思著,同時去幫助不斷往來的游俠,忽然他喊道:“老陳,風狐回來了,還帶著欽天監的家伙。”
陳谷抬頭看過去,果然在那里,牙龍風狐延穎三人帶著一些民眾急匆匆往這邊趕來。
牙龍一進入駐點,便朝著門衛開口:“你們會長今小野呢?我有重要的情報,關于此次大亂的!”
門衛本來見到牙龍這張臉滿是不忿,可聽到他的話也不由鄭重了起來:
“你是說真的?可我們會長帶著明巖會的好手往西湖去了!”
“西湖!?那你們明巖現在誰人做主?”牙龍一急問。
“由大胡子與女武神做主,可他們二人出去救濟民眾,現在還沒歸來。”
說了等于沒說!
“風狐!你與會長往哪里去了,怎么此前只有會長一人回來?”長之瞧著婉轉艷麗的延穎眼睛一亮,棱角分明的裙甲給人一種英武氣,不過此女的美麗與會長那種不同,延穎的長相是楚楚動人的可愛,娃娃臉。
“這位是?”
他不懷好意的目光在風狐與延穎之間瞄動,兩人站的格外相近,雖說游俠兒女不講究這個,可良好出身的他骨子里覺得男女太親近不好,除非關系不尋常......誒嘿嘿。
“這位是延穎,此前會長帶我去了角斗場認識的,他是長之,明巖的游俠。”風狐向兩人彼此介紹,不過很可惜他對于兩人都不是很了解,介紹顯得空洞。
陳谷沒有吭聲,他目光打量著延穎,直覺告訴他這個女人沒有那么簡單,不是良善之輩。
“在下王長之,明巖念痕游俠,幸會。”
“延穎,念痕法師。”延穎溫和一笑,如同大家閨秀,不可察的粉末落在了長之身上。
不出意外,他將會失眠兩天兩夜。
她就是喜歡這樣的惡作劇,不為人知的得逞感。
這時候牙龍風風火火地趕了過來,風狐見狀問道:“怎么樣?事情如何?”他與牙龍不熟,但關于此次杭州大亂地真相不得不關心,可這牙龍卻不愿告訴旁人。
“我要往西湖去!今小野會長不在此處!”
牙龍說完便帶著滿身傷痕地要往西湖走,那邊高空電閃雷鳴,雖沒有死寂飛蛾巨獸的陰森恐懼,但莫名地令人感受到高山大海的渺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