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慧這才發現她已無路可逃了,而她剛剛心里預料的將軍那一步,卻早已慢了韓商元一步。
“呵——,是我大意了,”金慧認輸似的笑道,“這么看來,你還是個偽裝者,看似已經不理智了,其實理智的大腦還是沒有丟掉啊。”
“呵呵,我現在已經很困了,就想快點贏了你早點去休息。”
“這么謙虛?”金慧翹起了腳,斜著身體盯著韓商元,“不過和以前比,你真的不理智了很多,——你知道你以前是個多冷漠又克制的一個人嗎?”
韓商元并不回答她,只是伸手收起了棋來,一個一個的扔進棋盒里,吧嗒了一聲響,頓了頓,又響起一聲吧嗒。
“你以前對任何一個人都是那么冷漠、理智過頭的,從來都不露一點情緒。可是我這幾天看你漸漸露出一點人味兒來了,但也只是對鄭菲而已。”
韓商元不理會金慧的說話,仍舊低著頭若無其事地一個個扔著棋子,棋子的跌撞聲響響停停,像是伸到面前的冰淇淋又被收回,弄得人心焦。
“我真的很擔心你,”金慧伸手一攔棋盤上的紅棋,盯著韓商元說道,“我怕你會栽在鄭菲身上,她現在就是一個燙手的山芋,誰攤上她都不會有什么好下場。”
接著,只聽得一排嘩啦啦的脆響,一個個的紅棋紛紛俱下,落進銅制的棋盒里,響聲尖刺,聽得人心臟一猝,像被利劍刺了一個深口似的。
韓商元直起了腰,響聲太尖利的原因,他把身體條件反射地向后靠了一寸,人就挨在了沙發上,看著金慧道:“現在棋也下了,我要休息了。”
說著,便站起了身,一路走到了樓梯上,手時不時地敲一下圍欄,發出吭咚的一聲響。
金慧坐在沙發上抬頭望著他消失在樓梯,末了才轉過身,用手掌將余下的黑棋一把掃進了棋盒里,蓋好放回了原處。
她嘆了口氣,人便往后一靠,把背挨在沙發的靠墊上,沉默了一陣,她站起了身,一步懶似一步地走向冰箱。
打開冰箱的門,上下翻看了幾下,居然在里面找到幾罐百威。她伸手一握,抓起了一罐檢查保質期,嘴角便現出了一絲淡淡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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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手間里的水嘩嘩響,韓商元開著流水,搓洗著滿是泡沫的臉。待洗干凈了,用手把臉上的水一刮,不禁對鏡照了照。
皮膚上濕漉漉的,額前的頭發也有些濕了,軟塌塌的粘了些在前面,他伸手取下一條干毛巾抹了抹臉。
“叩叩叩。”突然,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緊接著響起了金慧的聲音,語氣像是在開玩笑似的,“商元,我進去了,衣服褲子沒脫吧?”。
韓商元朝外喊道:“脫了!準備睡了。”
“脫了正好,老娘進來了。”金慧一陣笑道便推開門去,大步跨了進來。
“喂!”韓商元轉身走出洗手間看向金慧道,“有事明天再說,累死了!”
“你不是說脫了嗎,怎么還包得這么嚴實?”金慧背著手,溜溜地盯著韓商元笑道。
韓商元質問:“準備脫了,臉都洗好了。你要干嘛啊?”
“吶,”金慧把藏在背后的手伸出來,將兩罐百威朝韓商元晃了晃,“——陪我喝酒。”